“是你!”凌静看着走近来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玄隐如同凌静一般,看到眼前出现的人也是一脸惊讶。
“前辈,方才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出现再此的竟是已经离去休息的简浔安,他本来是回了房但是又想到当初师父交代给他的事情便又一个人折返回来,岂料竟无意听到了这番话。
“是真是假,与你又有何干系呢?”凌静挑着眉问道。
“若是真的,那裳儿岂非是很痛苦,我怎能见她这般痛苦呢?”简浔安握着拳脸上尽是痛心之色。
玄隐惊讶的看着简浔安,莫非,莫非?
“前辈,裳儿的命格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简浔安焦急的问道。
“解法方才我已经说过,剩下的就看天命了!”凌静起身走到简浔安的身边,又将简浔安看了看,脸上露出一副难辨的神色。
“我不信,你定是胡言乱语!”简浔安转过头似是不相信凌静的测言。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孤苦之人,想必你的父母已经都不在了吧,而且你应该不是中土之人,我说的可对?”凌静浅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径自离去了。
“她说的可是真的?”玄隐也不愿相信凌静的话才问道简浔安。
简浔安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玄隐骤然瘫坐在凳子上,脸上的痛苦之色很是明显。“前辈,你没事吧?”简浔安匆忙走过关切的问道。
玄隐摇了摇头,早就知道凌静的奇门之术精准无比,可是乍然从她口中听到璃裳的命格,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的裳儿受了这些苦,上天为何偏偏要与她过不去呢?或许,或许凌静此次算错了呢?裳儿怎么会孤苦无依呢,楚泽阳,他分明还在京城等她,而且她也亲耳听璃裳说回京之后楚泽阳就会迎娶她。玄隐细细思量了一番,心中抱有一线的生机。
“方才的事你一定不可告知裳儿,你要千万保密,知道吗?”玄隐抬起头用有些凌厉的眼光看着简浔安。
简浔安点点头:“前辈放心。”
玄隐轻轻点了点了又问道:“不知你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简浔安才记起师父交代他的事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递至玄隐的面前道:“这是家师让我转交给前辈的信。”
玄隐微微愣了愣才接过简浔安手中的信,信笺上并未署名,玄隐却不着急拆开只是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简浔安低着头,恭敬的告辞退出房间。高峰山上入夜后有些微凉,因地势环境特殊,山顶之上的月光极其美丽,仿似伸手可得。只是如此美丽的夜色,简浔安却无意欣赏,他脑海中还想着方才凌静道长的谶言,一生孤苦?怎么可能?
凌静踏着月色轻轻的站在简浔安的身后,手中的拂尘被月光映照的更加光洁雪白,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映照的修长,庭中的几颗婆娑树随风摇摆,空气中似有淡淡的清香。
“看来你还在为方才的事而焦心?”凌静似问非问,青灰色的道袍被风轻轻吹起连着手中的拂尘也轻轻扬起。
简浔安回头见是凌静道长便恭敬的行了一礼,微微叹息道:“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清这命运二字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凌静抿着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法自然,死生,命也。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万法皆因果,万物相生克!”
简浔安皱了皱眉摸着头一脸雾水的问道:“道长的道法高深,晚辈实在不懂!”
凌静转过身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继续说道:“今日你听到的事便是因,他日你得到的便是果。既然上天让你听到这些,那就说明你的出现也是道法自然的结果。”
“道法自然?因果?”简浔安的脑海似是闪过什么却又稍纵即逝,那一抹的灵光虽让简浔安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简浔安感觉到自己似是找到解开这结的方法!
“这世间有很多事是逃不过的,既已注定那便无从改变。人命向来由天也由人,这便是相生相克。今日我与你说的这些已然是泄露了天机,能否参破那就看你的造化!”凌静一手合十,执着拂尘消失在这月光之中。
简浔安看着渐渐消失的凌静,一番道法教诲高深,实在不是他能乍然领悟的出。人命由天也由人,万物相生也相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简浔安摇摇头,这脑子似是有千金之重,搅得他的头都大了。
次日。
璃裳本还想在山中多逗留几日,可是孟清婉似是焦急想敢她走,借口说璃裳离京太久,怕梨胭阁都快乱成一团等等,不顾璃裳的恳求非让璃裳今日下山返京。璃裳虽舍不得娘亲,但是又想着自己出来时日却是很久和楚泽阳也是分开太久,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牵念!
简浔安与璃裳莫雅一同下了山,因孟清婉为她们备好了马车,简浔安也要在今日与她们辞行。
高峰山下。
简浔安还在想着凌静道长昨夜与他谈论的道法,这中土的道法渊源颇深,而他一个异邦人对这些自是不太懂。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解开璃裳的命格,高峰山下,简浔安趁机将莫雅悄悄的拉到一旁。
“莫雅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赐教?”简浔安谦虚的问道。
“赐教实不敢当,不知你是何事不明?”莫雅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不知这简浔安要问的究竟是何事。
“昨日偶然听道长说法,曾提到道法自然,万物相生相克。这是什么意思?”简浔安试探的问道。
莫雅看了看简浔安,也难怪,他是来自朝鲜,自是不懂这道家之法,不过什么时候他也对道法感兴趣了?“道法自然是说这世间万物皆有它的自然法则,不可轻易改变,而万物相生相克吗?打个比方,就如一株有毒的药草,在它生长的地方定然也会生着一株解毒的药草,这就是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简浔安将莫雅的话细细的滤了一遍,这一次他好像明白了一些。
“你们偷偷躲在这说什么呢?”璃裳笑语盈盈的走过来,方才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们的踪影,没想到竟是躲在这说悄悄话。
“没说什么,只是简公子向我讨教道法而已,都收拾好了吗?”莫雅如实道来。
璃裳点点头道“我们可以上路了,浔安,没想到你来了一次拂云观竟然对道法如此感兴趣,难道你也想做道士?”璃裳笑着看着一脸囧相的简浔安。
简浔安丢给她一个白眼,径自从怀中掏出一白釉的青花瓷瓶道:“这是七魂断情散,他日若有人负了你,你就让他尝尝这断魂的滋味!”简浔安将瓷瓶托在手中,玲珑精致的瓶子煞是好看。
璃裳同莫雅同时张了张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简浔安。璃裳咽下一口水,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指着简浔安手中的瓷瓶道:“毒药?”
简浔安哼笑一声:“你放心,毒不死人的,不过是蚀骨锥心之痛,两个时辰后这种痛苦自会消失。”
璃裳摇了摇头,挥着双手道:“还是不用了吧,这世间不会有人负我的。此次回京我就要嫁做人妻了,届时定当请你来喝我的喜酒,你可要赏光啊!”
简浔安拖着瓷瓶的手抖了抖,眉间闪过一丝痛色被莫雅瞧着正着。简浔安将瓷瓶握在手心,拉过璃裳的手将瓷瓶塞到她的手中道:“喜酒是一定会去喝的,这个你也收下吧,里面的七魂断情散你若不喜欢就将它倒掉,这瓷瓶你便留作纪念也好!”
璃裳见简浔安如此执着也不好推脱,只好将瓷瓶收下,脸上带着丝丝的笑容道:“谢谢你!”
简浔安低着头,不让璃裳看见他眼中的朦胧。“走吧,路上小心!保重!”
“你也保重,有缘再见!”璃裳与莫雅一同依依不舍的与简浔安告别。
简浔安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发丝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玄黑色的长袍被风吹得有些猎猎作响。
璃裳一直频频的回过头,也只看见简浔安的背影,那个背影似是多年前沈翌枫屹立在碧水亭边的背影一般,有些落寞凄凉!
“走吧,裳儿。”莫雅拉着璃裳的手将她带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离开,扬起一丝细微的尘土。简浔安清晰的听见马车的车辙走动的声音,可是他却不能回过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追上去,他明知璃裳此去前程未卜,那个她口中心中念念不忘的人在等他。可是若真如此,凌静道长为何会说她一生孤苦呢?
“浔安,你保重啊!我会想你的!”璃裳探出头看着离渐渐远去的简浔安还站在原地,眼中涌起莫名悲伤的泪水。
简浔安听到璃裳的声音转过头,马车已经驶出去很远,只有黄土被风吹扬的有些凌乱。凌静道长的话一句句传进他的脑中,莫雅的解说也萦绕在他的脑海。“道法自然,万物相生相克?难道?”简浔安突然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凌静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简浔安一跃上马,调转马头,朝着鬼谷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