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裳自容貌被毁后便许久未曾在照过镜子,即便听简浔安说过她的容貌可以恢复,但也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皮肤细腻,犹如婴儿一般水嫩璃裳看着镜子眼睛中的不可置信写的清清楚楚,“这是我吗?浔安,你是把我的脸换掉了吗,为什么这皮肤像是新生的,甚至比以前更加好了?”璃裳抬眼问着一旁的简浔安,想从他的嘴中听到答案。
简浔安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想来这世间也只有我才可以把你医治的这般完美,怎么样,是不是合你心意?”
璃裳盯着镜中的自己狠狠的点点头。“泽阳若是见到我这样一定会吓坏的。”
简浔安抽了抽嘴角脸上划过一丝不悦,这丫头心里就只有那个叫什么泽阳的,想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她做这一切可都值得?“你脸上的肌肤都是新生的,不要随意触碰,我给你的药膏按时涂抹,在休养数日便可痊愈了!”简浔安将头转向一边叮嘱着璃裳。
“嗯。”璃裳应着脸上的微笑始终洋溢着。
简浔安出了房门,迎面鬼医从水桥上走来,身后背着药筐一看便是刚采了药回来,简浔安疾步走过去问道:“师父,你回来了!”
鬼医点点头,将身后的药筐卸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了,璃裳姑娘的脸怎么样了?”鬼医询问道。
“纱布已经揭下,效果很好,在用过几次药便可痊愈。”简浔安依实回道。
“这次多亏了你,对了等璃裳姑娘临行的时候你替我将她们安全的送到高峰山,另外我还有一事要你去办,你跟我来!”鬼医说着举步在前走着,简浔安紧随其后,听到师父让他送璃裳他心中自是愿意的。算一算璃裳来鬼医已经一月有余,不需几日她也该辞行了,好再他还能亲自送她走!简浔安收起心中隐隐的失落感,跟着师父进了房间。
在璃裳焦急的等待下,她终于等到离开鬼谷这一天,她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她离开京城也是离开了太久。收拾好行囊,璃裳与莫雅一同拜别了鬼医前辈,由简浔安亲自护送离开了鬼谷。其实璃裳也是未曾想到简浔安竟会亲自送她们走,此次求医若不是简浔安她也不能如此顺利,一月多的照顾让璃裳心中很是感激。
“裳儿,你在想些什么?”莫雅坐在马车上见璃裳有些心不在焉便询问道。
璃裳抬了抬头浅浅一笑回道:“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我觉得老天对我太好了让我遇到你们这些人,关心我,爱护我。”
莫雅挑了挑眉拉过璃裳的手道:“是你心地善良,老天若是对你好就不会让你遭这个罪了,你看你这两个月来消瘦了多少。”莫雅有些心疼的说道。
“姐姐,哪有人会一生顺利呢?经过这些事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现在唯一盼的便是我们可以长乐无忧!”璃裳幽幽的说着靠着马车闭上眼睛。
莫雅见她经历这些事似是又懂事了许多,长乐无忧是多少人的向往,但是又有几人能真正的长乐无忧呢?
简浔安虽驾着马车,但是璃裳与莫雅的谈话多多少少还是听了一些,原来她想要的竟是长乐无忧,简浔安微微一笑,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高峰山。
璃裳与莫雅简浔安一行人来到拂云观内,因孟清婉事先未曾收到消息在听到玄月的禀报后顿时有些慌乱,彼时拂云观内的厢房中孟清婉及云游归来的凌静道长还有一位身着僧服的中年男人一并在房中闲话听到玄月的来禀,孟清婉将目光移到那身着僧服的男人身上,脸上有些慌乱之色。凌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来人是谁她心中已有猜测。
“娘亲,我回来了!”璃裳因一时高兴待进了房门才看到原来房中除了孟清婉还有另外二人在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师叔。”莫雅亦随着璃裳一同入房。
“裳儿,阿雅,你们可回来了,裳儿,见到你这幅模样娘终于安心了。”孟清婉走上前环顾着自己的女儿,见她肌肤白嫩犹如新生甚至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心中高兴不已。
“娘,你有客人啊,是我太失礼了!”璃裳低着头有些歉意。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拂云观的观主凌静道长,前几日刚云游归来。这位是从安溪东明寺云游至此的应能师父,是一位得道高僧!”孟清婉执手为璃裳介绍着。
“璃裳拜见凌静道长、应能师父。”璃裳依礼而行不失分寸。
“玄隐,你到是有一个好女儿,长得如此标致动人可真是随了你。”凌静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余光瞥向一旁手持念珠的应能,只见他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惊喜还掺杂着一种激动,他仔细的看着盈盈而立的璃裳,目光中似是泛着一层水雾。凌静不动声色,她又仔细看了看璃裳的面相,怎会如此呢?凌静心有疑惑,眉间隐隐有着一丝愁容。
“道长谬赞了。”孟清婉对着凌静轻轻点点头又将璃裳拉到应能的身边。
“裳儿,应能师傅佛法修为甚高,更有“应能问道老佛”之称,今日你得见高僧理应行大礼才是!”孟清婉看着璃裳说道。
璃裳虽然疑惑,但见娘亲如此执意,亦只好随着娘亲的意思行了大礼跪在地上。
“快起来。”应能未曾想到玄隐竟然让璃裳对他行此大礼,他连忙扶起璃裳。璃裳抬着头与他的目光相汇,不知为何,璃裳觉得眼前的应能师傅竟如此亲切。应能又打量着璃裳,心中的暗涌似是连妙法莲华经也不能克制!
“对了娘亲,这次多亏了鬼医前辈的徒弟简浔安,我才能恢复容颜,此次也是他护送我们一路回来的!”璃裳才想起只忙着与娘亲小叙竟将简浔安给忘了。
“哦,是吗?”孟清婉环顾了房中一圈才发现莫雅身后站着一位玄黑色长袍的男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很是潇洒俊朗。简浔安适时走上前抱拳作揖道:“晚辈简浔安见过众位前辈。”
“好好,谢谢你照顾裳儿。我会在这拂云观为你烧香祈福,以感念你对裳儿的大恩!”孟清婉回道。
“前辈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简浔安低着头忙回道。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舟车劳顿定是疲惫不堪,我让玄月为你们备好了厢房,你们先去休息吧!”孟清婉又看了看璃裳,眼中的慈爱看的很是真切。
璃裳莫雅与简浔安纷纷应着,辞了众人离去。
待璃裳与莫雅他们离开后,应能也起身,拿着手中的念珠念出一句佛号后说道:“玄隐,今日谢谢你,能让我得偿所愿,此生我已足矣!”
孟清婉叹了叹气道:“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应能点点头将手中的佛珠转了几下,对着凌静与玄隐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你们不必送了!”
凌静起身与玄隐站在一处,目送着应能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凌静与玄隐二人,夜色暗了一些,玄隐将房间中的烛灯点上,印着墙上的道字很是苍劲。
“玄隐,事出突然你是不是也未曾想到他们会如此相见?”凌静执了一杯清茶在手中,另一只手握着拂尘,许是到处云游经历了风霜,与玄隐一般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却清晰可见,但也不失风彩,一身道服于身很有仙风道骨之感。
“我以为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相见,没想到天见垂怜,我总算可以安心了。”玄隐也执了一杯茶拿在手中,脸上露着丝丝笑意。
“裳儿的生辰八字是几时?”凌静想起刚才略微的观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着玄隐。
“癸未年腊月初七,辰时”玄隐看着凌静心中猜测不出凌静为何问此。
凌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手掐着手指仔细算着。凌静少时曾于高人学过奇门遁甲之术,擅观面相测生辰,方才她便看了看璃裳的面相,又得到她的生辰八字,果真如方才所料一般。凌静放下手,轻叹了一声。
“道长,可有什么不妥?”玄隐焦急的问道。
“玄隐,你可是想听实话?”凌静抬起头将目光看向她。
“还请道长一一道来。”玄隐肯定的回道。
“好吧,方才我看裳儿的面相发现她命中带孤,又经你说出的生辰八字仔细测算果然不假,只怕裳儿这一生命定了孤苦无依,他身边的人也会一个个离她而去。”
哐当一声,玄隐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而她的脸也变的煞白,似是心神受挫,魂不在体。“那可有解法?”玄隐抓着凳子一角问道。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凌静冷冷的道出这八个字,扬起手中的拂尘轻轻闭上眼睛。
烛光灯影照着房间窗外的一个身影,此人身形高大,隐在黑色中的衣服看不清颜色只是衣摆被山顶的风摇摆,他的手心紧握成拳,似是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事实。
“门外的客人,请进来吧!”凌静早就发现窗外有人窥听,端着茶杯依旧不动生色。
玄隐还沉浸在方才凌静所言的事中不能回神,待听到凌静的声音后才抬着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袭黑衣的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