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婉安抚着璃裳的情绪,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变得如此模样心中已是痛心不已,只是恨自己没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还让她千里迢迢寻到这里。璃裳一直压抑的内心在见过娘亲之后痛哭了一场心中也好了一些,在娘亲的追问下,璃裳将事情的缘由一一道出,并将师父交托的信送到娘亲的手中!
孟清婉打开信笺细细看了一番,心中已清楚师姐缘何让裳儿来寻自己了。恐怕这件事也唯有自己能办到了,只是....孟清婉略有所思的收起信。孟清婉眉风一转不经意瞧见璃裳旁边的莫雅,刚才只顾着与璃裳小叙倒是未与莫雅打过招呼。
“阿雅,我要谢谢你这一路陪着裳儿,适才只顾着与裳儿闲话,倒是冷落了你。”孟清婉朱唇轻语带着一丝轻柔。
“师叔言重了,我与裳儿一同长大,看到她这样我心中也是非常难过,阿雅也希望能帮到裳儿。”莫雅客气的回着眼光与璃裳交错彼此相视一笑。
“你放心,我定然会为裳儿寻得名医。你们也劳累了一天,我让月娘先带你们去休息。待我安排好便让你们启程寻医!”孟清婉将信笺叠好收在袖中,对着玄月使了个眼色。
玄月心知孟清婉的用意。璃裳与莫雅这一路走来也确实疲惫不堪,又听到孟清婉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寻到鬼医,二人心中各是欣喜不已,便辞了孟清婉随着玄月去了厢房好好休息。
孟清婉在房中轻轻渡着步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多少少都是因她而起的。看着自己一心保护的女儿受了如此波折她的心中也如刀绞。有推门声轻轻响起,“裳儿她们都歇着了吗?”孟清婉轻声问道。
“看她们都挺劳累的,一摸着床便都睡过去了。”玄月有些心疼的回着。
“月娘,有件事我要让你去办。”孟清婉转过身双眸泛着白雾。
“你不说我也知道。能救裳儿的只怕只有他了!”玄月扶着孟清婉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中。
“信我已经写好,你只管交给他便是。”孟清婉放下茶杯掏出适才写好的信笺递给玄月。
“我知道。”玄月接过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婉,如今裳儿已经来了,你难道还要瞒着她吗?”玄月有些不忍的问道。
“月娘,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裳儿,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安全!”孟清婉揉了揉眉心,或许是看到裳儿这样让她悲痛过度。
玄月见她这样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只是苦了你了,这件事我会小心处理。你也别太伤心,保重身体才能让裳儿安心啊!”
孟清婉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玄月从厢房走出拿着孟清婉交给她的信朝着后院的小路走去,转瞬间便消失在拂云观中。
拂云观建在云山之巅,观中的皆是道姑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因为这拂云观所处之处偏僻,平日前来进香的香客并不多。而拂云观中的观主凌静平日喜欢云游四方,自从收留了孟清婉与玄月之后见她们有引导才能便将这拂云观交给她们看管,而孟清婉拜在凌静坐下也有了自己的道号名玄隐。凌静说她隐与此处的执念富有玄机,因此赐以玄隐为名。
第二日,孟清婉准备好早膳之后便吩咐玄月将璃裳与莫雅一同叫来,席间孟清婉将一封未写名字的信笺放置桌前并对璃裳说道:“我已让阿月为你们备好行囊,出了高峰山往北三十里有一处鬼门谷,谷中便是你们要找的人,届时你把这封信与你身上携带的玉佩一同给他看,他定然会为你医治。”
璃裳有些质疑的看着眼前未写名字的信笺又转眼看着自己的娘亲问道:“娘你与这鬼医可是熟识?”
孟清婉轻轻点了点头道:“年轻时曾有数面之缘,你拿着这信与玉佩见他,他定然会尽力为你医治的!”
璃裳见自己的娘亲不愿意多说什么,也不好继续相问只好收起信笺又吃了几口稀粥。
“马车我已经为你们备好了,车夫会带着你们进谷。此行,你们万事小心,娘在这等着你们回来!”孟清婉语气有些温婉,带着关切和期盼。
莫雅与璃裳点点头,终于可以找到鬼医了,璃裳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和感动。
出了高峰山,璃裳与莫雅又开始了马车上的颠簸。这一路走来,跨越千里只为了医治顽疾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到老,原来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对于璃裳来说竟是这般困难,与楚泽阳相许的三月之期,如今已将过一月,剩下的那两个月璃裳真不知该怎样去过?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马车缓缓驶进了一个有些阴森的山谷。借着昏黄的日落璃裳发现明明是春日百花齐绽,繁荣并茂的时节而这个山谷之中彷如秋季一般萧条,一股阴冷的风吹来让二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二位姑娘,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马夫看着前面谷口中赫然醒目的石碑上的刻字,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
莫雅与璃裳双双下了马车,两人环着胳膊像是有些寒冷。但是在看到谷口的石碑吓得都退了一步,只见石碑上猩红的血迹写着五个大字:“擅入者死!”莫雅与璃裳共同念了出来,一股冷风嗖嗖的吹来,两人互相搀扶着有些害怕的看着周围竟躺着一些不知是人还是野兽的铮铮白骨,有乌鸦的啼鸣声划过荒野。
“这位大哥,这个地方平日可有人来过?”莫雅有些害怕的探问道。
“此处如此荒凉,又有那染血的石碑竖立在那,谁敢踏进啊?我也只是奉命将你们送往此处,二位姑娘,你们还凡事小心为上吧。”马夫说着便跳上车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璃裳与莫雅看着马车离去可是无可奈何,有句话是怎么说着来的,既来之则安之!璃裳看了看莫雅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说道:“师姐,别怕,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走吧!”
莫雅看着一脸坚强的师妹,看来她真是长大了,相当初她这个小师妹可是最怕这些鬼怪的东西,今日面对这荒凉阴森的山谷她竟能临危不乱。“裳儿,你这话当年也对沈翌枫说过吧?”莫雅想借着这些话题好让她们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
“师姐还记得?”莫雅轻轻一笑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在幽谷的日子。
“我怎么会忘呢,我还记得那天沈翌枫被夫子罚跪在思省树下,白色的槐花瓣飞落如雪。”莫雅淡淡的说着牵着璃裳的手不知不觉的走近了谷内。
“师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沈翌枫应是第一个被夫子罚跪的人吧?想当年我们那么顽皮闯祸夫子与师父也没有那般罚过我们呢!”璃裳的眼睛带着轻轻的笑意。
“呵呵,最顽皮的就是你了好不好,我啊完全是被你拉下水做垫背的。”莫雅有些冤枉的大声喊道。
“唉,师姐,你有没有觉得这谷中与谷外不一样啊。谷外给人的感觉很荒凉阴森,可是这谷内你不觉得奇怪吗?”璃裳好像发现了什么拉着莫雅停住脚步打量着。
“当然奇怪了,你不说我还以为我们现在在幽谷呢。”莫雅惊讶的回道。
“原来这谷内竟是别有洞天,这里比起我们幽谷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想必谷口的虚境定然是迷惑人心所为吧。”璃裳大胆猜测着。
“哈哈哈,姑娘果然才智胆识过人,竟能走进这鬼门谷!”有笑声在谷内传来,声音被环绕在四周高耸的青山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回音。
“是谁?是谁在说话?”璃裳朝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迹。
“进入鬼门谷,说话的当然是鬼。”有些邪魅的声音传来,霎时间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飘来一团白色的迷雾。
“裳儿,怎么会这样?”莫雅突然间就被一团白雾笼罩看不清任何东西。
“师姐,别怕。”璃裳此时也被迷雾笼罩,她只能听见莫雅的声音便遍寻不到莫雅的身影。
“阁下可是鬼医?是阁下的故人让我带着信物前来求医,还请前辈出来一见!”璃裳虽不知这迷雾是从何而来,也只能猜测这是一位高人布下的疑阵,情急之下璃裳大声的将此行的来意禀明。
“裳儿,我头好晕,浑身无力。”莫雅处在迷雾之中突然觉得头晕乏力,在说出这几句话后便一头昏倒在地。
“师姐,师姐。”璃裳唤了两声后也感到头有些犯晕,四肢有些乏力,璃裳突然意识到这雾有问题,想要掩住呼吸可是已经来不及,下一秒璃裳也晕倒在这白茫茫的迷雾中。
迷雾慢慢散去,渐渐变得清晰,晕倒在地的璃裳与莫雅相隔不过数十步。璃裳因经常调制驱邪的香,身体自然而然的有着能抵抗这些迷香的奇怪药力,只是这次的迷雾中的迷香成分甚是浓烈,璃裳此时虽然倒地,倒是还能勉强的睁开双眼。万物有些寂静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像是踩着干枯的枝叶,一个男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面前,玄黑色的长袍上绣着几朵犹如火焰般的图案,这个男子身材修长,几缕黑白相间的发垂于胸前,璃裳慢慢将目光移上男子的脸,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面吐着獠牙,相貌极其恐怖。璃裳一惊吓得顿时失去了知觉晕死过去!
“奇怪。”男子都囊了一声伸手拿下罩面的面具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璃裳,男子将璃裳覆面的黑纱取下,脸上却露出惊异的表情。
“七融花?”!男子的手悬在半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