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寻医

莫雅安静的坐在房内听璃裳将着她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本以为她会固守着对沈翌枫的执念，心里再也容不下他人，可是见璃裳今日这番看来是已经忘却那段关于沈翌枫的痛苦记忆。莫雅为璃裳感到高兴，毕竟在她心中璃裳能走出那段回忆也是值得高兴的。不像自己，苦苦守着虚无的情意在这幽谷中一复一日。
“裳儿，你能放开我就安心了。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这楚泽阳才是可托付终身之人，裳儿这次回来莫不是为了他？”莫雅突然想起什么，执着如璃裳她心里竟然已经接受了楚泽阳，那么势必会将自己最美好的给他，她又怎能以这样的容颜去做他的新娘呢？
璃裳不语已是默认，可莫雅的心中却又不安起来。
“那他可知你变成这样？”莫雅担忧的问道。
璃裳摇了摇头叹道：“我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莫雅轻叹一声，她太了解她这个师妹了，一旦爱上了就傻得失去了理智，她已经能看到璃裳的抉择，若恢复了容貌她定然开开心心的嫁给楚泽阳，若不能，她只怕会从此消失在楚泽阳的世界。“裳儿，你是不相信楚泽阳还是？”莫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他真的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离开你！这才是真爱。”
璃裳咬着嘴唇，师姐的话不无道理，当日若璃裳就以这幅容颜相见后果又将是怎样的呢？璃裳的脑海突然闪过楚泽阳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师姐，我相信他！”璃裳看着莫雅，极其笃定。
莫雅微笑的点了点头“我的裳儿长大了。”莫雅摸了摸璃裳的头有些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师姐，师父对我说过一句话，拿得起，放得下。我能放下对沈翌枫的执念，重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师姐一定也可以！”璃裳看着莫雅的目光闪过一丝光芒，她知道莫雅比她更懂这世事无常，更能看透这一切。
“你放心，我会真心的祝福他，也会学着忘记他！就如裳儿所言，我相信总有一份幸福是属于我的，对吗？”莫雅抬眼看了看窗外的青山，泛着水雾的双眼有些模糊，这春日的景色撩人可是看的多了也便是波澜不惊了。
璃裳知道想要忘记一个人并非那般容易，就如她，每当看到火红的枫香树她总能想起那个在枫香树下遇见的少年，每当听到长相思的曲子总会莫名的流泪。她不是忘记了沈翌枫，而是将他藏在了心底。“师姐，你想出谷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过几日我要去蜀地寻我娘亲，师姐与我一同前去可好？”璃裳觉得若让莫雅继续待在这充满回忆的地方，那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郑少卿的，所以，她想带着莫雅出谷散心。
“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长安，真想出去看看那个困住少卿的世界里究竟有什么？”莫雅淡淡的说着。
璃裳鼻头一酸，忍不住又握紧了莫雅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双双看着雁过无痕的蓝天，白云与青山。
璃裳在幽谷小住了几日，这几日璃裳彷佛又回到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她与莫雅重新去看了看昔日的风景，她们曾留下的足迹。璃裳想如果不是恶疾缠身，她定然要在这里多待些日子，或许可以等她的病好之后带着楚泽阳一起来这里。想必夫子和师父一定会喜欢她看上的人，璃裳在心中如此的盘算着，只要一想到楚泽阳，她的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
“裳儿，你的病耽误不得。明日就早些启程吧！”钟南子说着便掏出一份信笺递给了璃裳“找到你娘亲后，将这信给她，我几经将鬼医的下落打探清楚写在了信中，届时你娘亲会告诉怎么去寻他。”。
璃裳接过封好的信，看着钟南子心中有些疑惑：“夫子为何不直接将地址告诉我反而要告诉娘亲呢？”
天香夫人站在一旁笑了笑回道：“你以为这鬼医是你能见上的吗？你娘亲昔日与他有些交情，看在你娘亲的面上，他或许肯医治你。”
璃裳点了点头，没想到中间竟还有这层关系。
天香夫人又看了看一旁的莫雅又吩咐道：“阿雅，你就陪着裳儿一同下山去吧，你们彼此有个照应我也放心许多。”天香夫人看着她们长大，她们有哪些心思她这个做师父的如何不知晓呢。莫雅虽然不说，但博艺堂走出的这些弟子，谁人功成名就谁人叱咤风云，郑少卿的事情她也早有耳闻，虽然痛心但也是无可奈何！
“师父，夫子，阿雅不在你们的身边，你们可要照顾好自己。”莫雅的眼神写满着担忧，毕竟他们的年事以高。
“放心吧，我们身体还健朗着呢。”天香夫人扶了扶站在一旁的钟南子，虽然都过了不惑之年就要知天命，但是因他们常年生活在谷中，看上去身体确实还不错。唯独夫子两年前因博艺堂被毁，心中抑郁悲痛病了一场，但在天香夫人的照料下身体也已经慢慢好转。
“师父，夫子，是裳儿不孝，不仅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还竟给你们添麻烦。”璃裳有些自责的说道。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只有你好好的，我们才能安心啊！”天香夫人的众徒弟当中唯有璃裳资质不凡，早在当初她抱着她来到幽谷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总有一日这个孩子会回去的！
“好了，你们都回去好好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呢！”钟南子的心中有些酸涩，不道璃裳此去求医结果会如何，但是一想到她就要再次离开自己，心中着实不好受。
莫雅与璃裳点了点，依依不舍的辞了师父与夫子回去。
第二日，天香夫人早早备好了早饭，待璃裳与莫雅用过早餐后，天香夫人和钟南子将她们送至谷口。
莫雅与璃裳双双跪在地上与他们话别：“师父，夫子，你们保重！”二人异口同声道。
“快起来。”天香夫人与钟南子双双伸出手拉起她们。“你们在外凡事小心，若裳儿的病医好了便传个书信回来也好让我们安心。我知道婉儿留下的梨胭阁还需人照料，裳儿医好了病就早点回去，不用在回谷看望我们了！”天香夫人知道蜀地与长安相聚甚远，又担心京城的梨胭阁没有璃裳打点会出什么事，所以只好让她们寻了医便早些回去。
“师父。”璃裳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天香夫人打断。“让阿雅陪着你回京看看，也让她在你那住上一段时日，不用焦急回来。”天香夫人看了看莫雅，她了解她这个徒儿的心思，有些事总是要说清否则将会成为永远的结。
“师父，我会早些回来的。”莫雅握着天香夫人的手说道。
天香夫人点点头，“走吧，路上小心！”
璃裳与莫雅牵着手，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他们。“师父、夫子，保重！”
“你们也保重！”天香夫人看着两个爱徒的身影消失在谷口，眼中又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好了夫人，看了这么多离别，你还是看不开。你要知道，她们的离去是为了以后的幸福，你也别难过了，不是有我陪着你吗？”钟南子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风趣的说着。
天香夫人破涕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希望我的裳儿一切顺利”天香夫人又转头看了看寂静的谷口，眼中的温柔清晰可见！
长安距蜀地千里之遥，一路上凶险莫测，为了安全起见璃裳与莫雅各换上了男装，只是因为璃裳的面容有恙，莫雅为她寻了一张带着面纱的斗笠。马车摇摇晃晃的驶离了长安奔着璃裳期待的地方而去。
莫雅与璃裳坐在马车上，二人又谈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往事以及在幽谷中的各位师兄弟们。
“我听夫子说有很多师兄弟都在两年前的科举中取得很好的成绩，跻身官场的人也比往年要多许多。因此夫子还引以为傲呢！”莫雅无意的说着。
作为钟南子最后一批未能完成学业的师兄弟，能取得如此成绩倒也真是对的起夫子的栽培之心，璃裳又想起那个另夫子时常头疼的人来。
“师姐这两年就没有听夫子提起沈翌枫的消息吗？”璃裳随意一问，毕竟过去了两年她虽然已将他淡忘但是还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是否已和心爱的女子成婚终老？
“裳儿，你不知道吗？”莫雅有些惊讶的问道。
璃裳被莫雅如此一问倒是愣了，“我知道什么？难道你有沈翌枫的消息？”璃裳有些激动的问道。
“夫子的书信中未曾与你提过吗？”莫雅以为璃裳早就得知，今日一问才知璃裳并不知情，想必当时定是师父没有让夫子将沈翌枫的消息告诉璃裳的，因为那时的璃裳对沈翌枫的执念还未消散，若让她知道了，定然会让璃裳痛苦万分的。
“到底是什么事，师姐你就与我直说了吧！”璃裳被莫雅问的心慌慌的，他们定然瞒着她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了，在你走后不久，夫子打探来消息，庆阳的沈家被人一夜灭门，沈家大小数十口都葬生在了火海，听说当日只有沈翌枫不在家中才让他逃过一劫，只是至此之后沈翌枫便神秘的消失了。夫子派了曾经的许多弟子打探但是一直杳无音信。”莫雅将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