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身世之谜

夫子因伤痛过度心疾发作，被天香夫人搀扶回了竹屋休息。临走前天香夫人吩咐众人先回去休息，这事待夫子身体好时在解决。璃裳不相信沈翌枫就这么走了，他分明说过如果在此离谷定会向她告别。可是这一次，他不仅突然消失还带了起轩然大波。璃裳坐在院中的石机上愣着神，莫雅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清茶。
“你还在想沈翌枫吗？这次他惹了这样的大祸，只怕是再也无脸回来了。”莫雅端着茶杯正色的说着。
“你也相信这火是沈翌枫放的？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总之我不相信沈翌枫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璃裳极力的为沈翌枫辩解，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沈翌枫是这样人。
“裳儿，你是当局者迷。那你说沈翌枫为什么失踪？”莫雅放下茶杯盯着璃裳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相信沈翌枫。”璃裳将茶盏中的茶一口气喝过，将空茶杯放在石机上站起身有些气愤的说道：“我去瞧瞧夫子的病。”说罢便独自离去。
天香夫人服侍钟南子喝过药躺在床上，钟南子却突然开口道：“夫人，我想遣散弟子们。这么多年来我是太贪心了，在这幽谷开门授课，为了让我未完成的心愿继续传扬下去，已然背叛了我们来终南山的初衷。这一次怕是上天派了沈翌枫来惩罚我。”
“你也相信是枫儿放的火？”天香夫人为其掖了掖被角问道。
“沈翌枫这孩子品性善良，只是太顾情意，我相信这火不会是他放的，可是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怕是他知道了绍连给我的书信，所以才会....”钟南子轻声的说着，语气中有些无奈。
“唉，这博艺堂已经没了，不遣散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你都想好了？”天香夫人看着他温柔的问着。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们便不问世事过真正的隐居生活，也做一对神仙眷侣。”钟南子打趣的说着，经了这么一场变故钟南子也算是想开了，这么多年来他传授了许多弟子，很多都跻身官场鞠躬尽瘁，他也不能太贪心了。
天香夫人娇嗔一声：“不正经，都一把年纪了。”
房中传着二人的笑声，不禁温柔。
钟南子拉起夫人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把裳儿的身世告诉她吧，她也是时候出谷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璃裳站在门口听见夫子与师父说着体己的话本想不进去打扰，刚要离去却听见夫子说什么自己的身世？自己不是被夫子与师父收养的孤儿吗？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缘由？璃裳心下一着急忘了敲门便推开了房门急声问道“夫子，你方才说什么身世？”
天香夫人看着自己的徒弟一脸急色，看来这事终是不能隐瞒下去，于是站起身拉了璃裳的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钟南子，钟南子点一点头，天香夫人才开口说道：“裳儿，我们瞒了你这么久也是该让你知道了，其实你不是个孤儿。你有一个很疼爱你的娘亲。你可知你的名字为何叫璃裳吗？”
璃裳摇了摇头，璃裳仔细听着像是离殇，但是她也不清楚师父为何给她起这么一个悲伤而美丽的名字。
“璃裳这名字是你娘亲取的，因为她生下你便要面临和你分离的痛苦，所以给你取名叫璃裳，琉璃的璃，衣裳的裳，即是离别之殇亦是美丽的衣裳。你的娘亲生下你怕你遭到仇杀全然不能将你养大成人才托付与我。你的娘亲名唤孟清婉，我与她师出同门，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天香夫人说着，目光温柔仿佛又回到年轻时拜师学艺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与孟清婉，她们一个擅调香一个擅制胭脂，她们打小一起长大，惺惺相惜，无话不谈。出师后更是当时享誉盛名的绝色双骄。
“仇杀？”璃裳咋听到这个词语不禁背脊发凉，忙继续问道：“那我父亲是谁？”
“你父亲在你未出生时便已去世，你父亲与你娘亲并未成婚，你父亲死后你娘亲害怕你父亲的兄弟因家业问题会对你不测才将你送走。”天香夫人简单的叙述着缘由。
璃裳惊了一口气，十七年来她以为自己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没有父母疼爱，原来抛弃她是他们对自己最大的保护和疼爱。原来自己不是个孤儿，自己有娘亲。想到这璃裳的心情有些复杂，有欣喜有些担忧。
“裳儿，过几日你便与谷中的师兄弟一同下山去寻你的娘亲吧。你总归是要回到她身边的。”天香夫人语有哽咽，双眼泛着泪花。
璃裳握着师父的手急切的说：“不，师父，裳儿哪都不去，裳儿要在谷中陪着您二位老人家。”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的娘亲一定一直都在等着你，你怎么能不去找她呢？”天香夫人安慰的说着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于是径自从旁边的书桌柜中取出一只锦盒将锦盒中的半截白玉纹配交到璃裳的手中说道：“这半块玉佩是当年你娘留给你的信物，如今我也该将它交给你了”。
璃裳接过玉佩，半边的白玉纹饰看着及其贵重，玉质温润光滑，璃裳将玉佩握在手中脸上还流着泪却抽泣不语，只是将天香夫人紧紧搂在怀中带着太多的不舍和眷恋。
“好了，好了，这是喜事，你们哭什么。裳儿，我与你师父也想闭谷过真正的隐居生活，总不能将你困在谷中一辈子，你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钟南子看着哭泣的二人一时忍不住劝了起来。
“夫子，裳儿舍不得你们。在裳儿心中你们就是我的父母，这幽谷就是我的家。”璃裳抽泣着说着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好孩子，我们都知道。”天香夫人为璃裳擦着眼角的泪说着。眼目中满是慈爱和不舍。
璃裳离开竹屋后，心境绝然不同，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璃裳仿佛一下长大了。转眼看着这生活了十七年的幽谷，每一处都有美好的回忆，可是沈翌枫走了，自己也将要离去了。以后的路璃裳一片茫然，就如这满地皑皑白雪，一望无际的白看不见尽头。
“你说什么，裳儿？”莫雅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妹，听她说要离谷寻亲，莫雅有些惊了。
“师父让我随师兄们一起离谷去寻找我的娘亲，师姐，你打算怎么办？”璃裳与莫雅一同长大，同是孤儿，如今璃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莫雅难免伤心，伤心的是自己的确是被抛弃无人要的孤儿。不像璃裳还有娘亲在世上。可是又为璃裳感到开心，开心的是璃裳终于要去寻找自己的家了。
“我还能怎么办，师父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都离谷去了，他们不能没有人照顾，所以我打算留在谷中照顾他们二老。”莫雅本就无处可去，不像那些前来求学的师兄弟妹都有自己的家。
“可是姐姐，我舍不得你。”璃裳握着莫雅的手又开始哭了起来。
“傻妹妹，你以后寻了娘亲还可以回来看我们啊。”莫雅安慰着璃裳，她又何曾舍得璃裳离去呢。
二人抱做一团，哭成一团，离别的气息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