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众人的气氛降为低点了。每个人的神情除了严肃,就是抱臂严肃。
裘姆恩突如其来的被杀,让我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人就被杀了。就像在门前发现被吊在天花板的裘姆恩,谁也不知道该是进门,还是后退,不管进还是退,都没有多余的选择的余地。
而且裘姆恩的死法很可疑,凶器就是被特殊材质了的尼龙绳,非常有韧性,从目测的情况来看,裘姆恩是根本来不及作反应,就被勒死了,并悬挂在天花板的横梁上。
能这样毫不犹豫对裘姆恩下杀手的人,那臂力也该是惊人的!
她审视了一圈四周的人,单不说谁最有嫌疑,现场满足臂力惊人的客人也只有一个,不过说来也奇怪,她早就注意到了凶手的目标是马科夫家的人,为什么跳过了蕾拉?难道是计划中蕾拉应该死了,没死是个意外?所以直接跳过了她,目标是计划中裘姆恩,那么下一个人是意外中的蕾拉,还是美妇人莲达?
但看画家贝尔早已脸色发白了,要真有可能下杀手的只有时尚杂志的编辑贝鲁先生了,毕竟其他人都是妇孺。
“莉西小姐,我希望你能平息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地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安妮安抚着惊恐未定地女仆莉西,莲达晕了之后就一直在蕾拉房间里休息,巴鲁夫也在一旁守着他们。
莉西有些恍惚,煞白脸上的泪痕也没有擦干净,我们大家都没有催促莉西小姐,因为是个人都会被吓到。沉默了一会儿后,莉西开口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们都在蕾拉小姐的房间里,莲达小姐和裘姆恩先生在陪小姐说话,我在旁边伺候他们,后面聊到一个话题,蕾拉小姐和裘姆恩先生有歧义,两人在争执,后来裘姆恩先生便说要去书房找文献……”说到这里,莉西又开始哽咽起来。
“裘姆恩先生先一步出门,我怕他拿的书多,便想上去帮忙……我,我只是慢了7。8秒,我就看到裘姆恩先生被人吊在悬梁上了!”莉西又开始哭起来。
7,8秒?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
在7秒内勒死一个人,并且悬挂在天花板上,还能逃出去,这会有人做到吗?
贝尔惊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种事情太荒诞了!怎么可能一个人能在7秒死成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看来这两天完全把害怕死人的贝尔逼如绝境了,这两天的沉默已经让他失去了冷静,恐惧驱使着他的身体,现在的他只有对凶手恐惧的本能。可一冷漠着看着他。
“说得对!再说你们这个庄园就有问题,为什么建在小森林里面,知道下雨天路难走,这种鬼天气,外面的路断了,赶快派人抢修啊!我们还要呆在这个鬼地方什么时候!”
贝鲁也沉不住气了,这个地方已经连死两人了,蕾拉差点也死了,而且每一个死法都让人觉得恐怖,谁也没有勇气去探勘这里的情况。
巴鲁夫觉得很心累啊,他当管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该怎么帮自己的主人啊?可自己的主人也受到了攻击,现在还在修养在床上,外面因为雨势,山路滑坡,根本不好离开这里,呆在这里总比呆在外面好,这是自己的主人说的,但现在看好像也不怎么安全,主人!我该怎么办!
从她学的知识来说,裘姆恩的死因就是因为有人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将他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的勒死,但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人能够有这个机会以及时间去做这件事,死法很简单,但是没人能做到。
那裘姆恩怎么会死了呢,是谁做的?人类真的可以下这么狠心的手呢?
“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们大家一起分析下情况比较好。”
出乎可一的预料,叶楠竟然开口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是保持沉默的,谁会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有黑衣人组织的人,他这是要做什么?无视那些人的存在,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吗?
叶楠看到了可一在看自己,不过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说:“我们想一下,我们在裘姆恩先生出事之前都在干些什么?首先,我和我的姐姐可一坐在窗边,从没有离开,贝尔坐在大厅里整理自己的画具,贝鲁先生和安妮姐姐在椅子上睡觉,巴鲁夫在准备茶点,在客厅的人都没去其他地方,而在蕾拉姐姐房间也有莲达阿姨,杰米,丹哥哥,莲达小姐,死者裘姆恩。根据莉西姐姐的话来说,裘姆恩不在我们视线之中仅仅只有她晚到的那几秒。”
“等等!小弟弟,你是要我们相信这个女仆说的话?”贝鲁皱眉质疑道。
“我认为她没有说谎的立场,再说,裘姆恩是在那个房间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出去的,紧接着就是莉西追出去,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
贝鲁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然而,仅仅是晚了那几秒,裘姆恩就被人勒死在天花板下了,你们有想过吗?这件事我们之中谁能做到?我们之中没人能做到。”
“我设想过有人躲在这个房间里,然后开始一步一步地实施他的杀人计划,第一个是詹姆士,第二个是未成功的蕾拉,第三个是裘姆恩,假如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做到,那这间房子是否有人能做到?”
杰米突然黑着脸道:“等下,你的意思该不会说这个庄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吧?”
叶楠点点头:“当然了,老实说,蕾拉邀请的我们可以说都是跟你们有合作关系的,甚至是单单地朋友,除此之外,老实说,我们跟你关系一点也不深?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杰米一想,也对,自己就是蕾拉的朋友,自己虽然跟莲达不合,也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的。贝鲁也说自己只是曾经做过蕾拉的香水的专题,就被邀请了,而贝尔,也是蕾拉喜欢的新人画家,安妮也是在工作上有过合作,除此之外关系还真的不深。
“这几天出事的人都是马科夫家的人,所以,我们之中某种意义上,是不存在威胁他们性命的事实。”
杰米反驳道:“那也不能完全断定你们就这样跟杀人犯没有关系的吧!”
叶楠点头:“当然,所以我们换个思路,根据我们谁才是最有嫌疑的人。第一次詹姆士死亡,我们都有可能犯案,第二次蕾拉事件,最有嫌疑的是莲达,第三次,确实谁也没有嫌疑。这样就是一个死局,假如,这间房子里有个人无视所有我们所列的条件呢?无视了后,轻松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假设,有个仇视马科夫家的人,借着这次家宴,悄悄潜伏进来的杀手。
沉默了,所有人。
三起案件,谁也没有头绪。
“为什么会这样!我要回去了,我想回家,这个鬼地方呆不下去了!”贝尔抱着头喊道,这就是精神折磨,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谜题,然而有人抛出了一个引子,却依旧是个精神折磨,还是更加瘆人的精神折磨。
蕾拉说过,有个人坐在你的床边,对着你微笑,保不准凶手在干完活后,顺便来看看自己,心说这个家伙是最害怕的。
叶楠说:“我并不觉得现在离开这个地方,会留在这里更好。你一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就是在凶手的视线范围,一个刚经受了暴雨的森林,想要留下一个人非常容易,还是无声无息的那种。”
贝尔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紧闭着嘴唇。
可一觉得叶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做到,不代表这个屋里有人。但是,真的有人能在7秒内悄悄抹杀一个人,顺利逃掉吗?如果是勒死,被害人不可能不会反抗的,反抗的话,一定会支撑到女仆莉西走到房门口,但现实是女仆莉西走到房门口,他就已经死亡了。
这也不可能是人类能做出的事,等一下……如果不是人为,就是有什么作案手法!既然这样,为什么叶楠还要提出这个假设呢!
她审视着叶楠,叶楠接收到可一质疑的眼神,对她微微一笑。
叶楠的神情非常自信,眼底笑意又是另人十分耐人寻味,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将注意力转移吗?
可一有些奇怪地审视着眼前的这些人,是想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根本就不存在的那个人身上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
转移目标是想自己做些什么吗?
可一觉得自己真的太笨了,跟了叶楠这么久,一点都没有学会怎么查案,怎么观察,她真的好在意叶楠的目的啊!
巴鲁夫过来告诉我们,莲达醒来了。
我们则想着好歹是她家人请我们来的,莲达又死了两个自己的亲人,便想来寒暄一下,客人这一身份还是要做好的。
只是莲达的情况,跟我们想的不一样。
意外的这次她很安静,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我们觉得这样的莲达很诡异,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我们呆在房间里很不适应,气氛有些奇怪,但绝不是我们散发出来的,随后找了一个借口,我们都撤走了。
但其实,如果能看到莲达掩盖在头发下的眼神,贝尔一定会尖叫出来的,那是一个杀人犯想杀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