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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又到寿宴

梦浮生 凤兰 2024-08-21 12:52

满月宴刚过,云雪见便带着自家儿子回南荒,不料,临走时清华大帝却突然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阿笙扔给了云雪见,末了,还同她道:“帝姬只管收下便是,当作是自个儿未来儿媳妇就是了。”云雪见有些头疼,她看不出清华卖的是什么药,只听闻再过两月又是皓成君生辰,这一回九重天上仍是点了她同凝妆仙子的名,要她二人一同献舞。云雪见是晓得的,凝妆仙子从前便同她有些不对付,这一回若是她再同凝妆一处,指不定要斗得个你死我活。但这一回,据九重天下来的小道消息说,这一回皓成帝君的寿宴上头,还有个女筝公主要跳一阕“清商调。”
云雪见则是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打西海回去后,她这带孩子的本事见长,乃至南荒有位妇人要生时有些麻烦,若不是亏得她指不定要遭好些罪。自此,她在南荒的名声更好。南荒都晓得他们女君是个顶好的人,从前那些混帐的形容不过是因着年少不懂事。说来也是,若女君是那么个混账的人,那他们的太子殿中指不定还是个更纨绔的纨绔。但他们太子殿下很是懂事,自小就很是成器,修为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好上好多,这么一想,南荒的文臣武臣对他们君上的崇敬也就更上一层楼了。
承认,云雪见倒是不怎么认为这些,只每日教她儿子将阿笙好好看好,又名他带着阿笙一同去学塾里头入学,万不能教其他人给欺负了去。她承认自己是对清华大帝那句话上了心,看着阿笙粉雕玉琢的面庞,虽是年纪小,但大些长开了难保不是个美人,她觉得这孩子她很是喜欢,在南荒更能入她的心,配给她那个冷冰冰的儿子正好。
其实不然,阿笙也是个很懂事听话的孩子,但同云璟怿相比就有些不足了。云璟怿一身清冷乃是天生的,有着那么厉害一个爹,想要热些都不可能。云雪见看得出来,她儿子的这颗红鸾星动得很是好,虽则他不怎么表露出来,但她却是看得出来,她儿子心里头早就有阿笙了,不过是碍着年纪不怎么好说。也罢,待两个孩子大些了,她便亲自厚着脸皮去东极跑一趟,早些将这个孩子给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再说皓成的寿辰那一日,因着云雪见对他本就不怎么上心,九重天着令过来传她跳了那一阕舞她不仅是没怎么多加练习,而是根本就没有练习。想着同她一块的还是她多年的死对头凝妆仙子,她心中更是堵得慌,她晓得,她同凝妆能和平相处时决计不可能的,是以,她根本就没将这事给放在心上。
这一日,她破天荒地起个大早,将她儿子同阿笙打扮得妥妥当当,又再唤来晚云,带着不少好礼往九重天去。
云雪见本就是个低调之人,她平素最是不喜奢侈,这一回要去九重天也不过是恰恰将该带的人带好便了了。踏进南天门时,她只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且很是不爽。看着南天门守着的那几个她便觉得心中很是不舒服。
正待进去时,忽听得身后一声:“雪见。”这声音她很是熟悉,不过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声音这一回很是干练,虽则有些糯,但她也听得清楚分明,这可不就是她那位多年的死对头凝妆仙子么,她到底是何时同自己这么熟络了?
云雪见蹙着眉转身,见着一身绯色衣裙的凝妆,素面朝天,清妍婉丽,一双眼笑得似月牙,定定看着她。
她心中一顿,只觉得凝妆今日定然是吃错药了,再不然便是她其实还没有睡醒。
正要同凝妆开口,只觉得衣袖一紧,她一低头,是她儿子。“阿娘同凝妆仙子很早以前便和好了,就是在小舅舅大婚前。小舅舅大婚她还来献过舞。”她儿子清冷略带着些稚气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此刻她心里却是不由得思索起来,自己该如何才能教她不识破自己其实失忆了。
“阿娘失忆的事很多人都晓得,二叔父说阿娘是历劫那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脑子,百年前再次历劫时旧伤复发,养了百年才好些。”似是看出她的想法来,云璟怿同她解释。一时间,她眼眶有些湿热,他们竟能将此事也为她想好?云雪见眨眨眼,只看向凝妆,朝她一点头,而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凝妆冲过来将自己抱个满怀。耳旁听得她哽咽道:“幸好,你无事。”
露月台上,芙蕖层叠锦绣绽开,荷香清芳。天君一家子同皓成端坐上首,一边,便是四海八荒有着忒高位分的神君、上神。好巧不巧,里头便有云雪见这位算不得上神的上神。
露月台上搭了个莲花台子,上头至多能站个十五、六人。云雪见同凝妆一人一双绸子,合着潋滟的筝便将绸子一甩,就要开始。
丝竹声热闹,云雪见却是越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虽说会舞,但此前同凝妆根本就没有好好练过,这期间是如何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的?而明明是在抚琴的潋滟缘何会是那样一副表情看着自己?皓成又为何会用那样复杂的神色看自己。还有女筝,那一脸找死的神情是要做什么?
她虽是在台上,但底下众人的神色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女筝那一脸的神色有些透着些古怪。但她确信,这一回不管女筝如何同她来阴的阳的,她都要女筝明白她其实是在找死。
一舞结束,云雪见同凝妆换好衣裳,回了自己位子上头。就是换衣裳那么个场景,云雪见都觉得自己其实好生熟悉。
待她回了自己位子上时,看着一身紫衣风华万千的皓成就大摇大摆坐在自己位子上头。她面上一热,新中国顿时来了火气。几步过去,俯视皓成道:“帝君好雅兴。烦请帝君挪挪尊驾,此处不是帝君的位子,帝君何必同臣下为难?”
“是么?你的这旁边不就是我?”云雪见一哽,再次重新打量起座次的布置来。皓成说的的确是不错,因着在座的里头除却皓成同冥渊以外,就属她同天君的位分最高。冥渊是皓成一母同胞的兄长,话说长兄如父,父神不在,皓成的生辰宴自当是他同皓成坐一处。而接着下来,天君一家子的位子排在她对面,而她身份通天君等同,她们南荒的一家子自然就是排在此处。而皓成将桌案一挪,同她便离得很近了。
她不语,只接过皓成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再满座惊诧以及女筝放着刀子的眼神中淡定坐下,却也没有看过身旁皓成一眼。她的左手边离着一尺远就是她的二哥、三哥。她回头去看他们,见他们解释神色复杂地将自己望着。这一会儿,云雪见突然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今日热闹。
女筝献舞时,底下一片抽气声,尤其是那些个平日里以风流自称的神君上仙上神们,皆是痴痴看着女筝公主舞姿。女筝跳的是丹青引,这本是云雪见的拿手曲目,她看得有些不屑,但众人却是看得入神。乃因这丹青引一阕舞考的不仅仅是舞技。
台子上头铺着白纱绢,临近水边搭着一个中空的屏风架子,她身后摆着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案,案上放着几十个青玉碟子,里头盛着各色颜料。这一阙丹青引当真是出彩。皓成看得有些皱眉头,而云雪见眸中除去不屑仍是不屑。
“你皱着眉做什么?你的未婚妻为你跳这么一阕舞你该高兴才是,这么焦急是做什么?”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不是?这是她敢拿来胡说么?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敢到处说?她又不是有病。”云雪见恨恨甩出这么一句话。
“她就是有病。”不成想,皓成一句话给她反驳回来,气得云雪见险些就要一口酒水喷在在他面上。而后想着面前这人的身份,她还是给咽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她咳得面色通红,皓成接过她手中酒杯,轻拍着她背上,一边拍一边说,活像个大人说孩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还咳得厉害么?”
云雪见背过身去不看他。却不想遇到了女筝那要吃人的模样。见女筝朝着自己放眼刀子,云雪见装作不见,只看了看身旁皓成,而后再喝尽一杯酒,正要给自己续上时,被一只手给按住了自己的手。
“还喝么?”皓成的声音有些关切。
“你这不是说笑么?我不喝拿酒壶作甚?你还是去照顾你的未婚妻罢,免得人家又要来我这哭诉了,到时候我要是被她哭得烦了一剑劈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正巧这时,听得个娇糯轻软的声音道:“公主一舞毕,请女君赐教。”
云雪见睨一眼传话的那人,似是女筝身边的大宫女。她将酒壶一扔,正好砸在皓成手上,而后她道:“赐教就用不着了,本君饮酒饮得有些多,怕是有些不清醒,公主跳得很好,用不着同本君报备。不过那阙丹青引确是本君早年自创的,公主能跳出这般神韵来也着实不错。”
女筝在那头看着她。
云雪见想自己真的是喝醉了,若不然怎会因着皓成这么个男人同女筝那起子小人置气?看着面前有些恍惚的人形,云雪见突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虽是喝得有些醉了,但从他眼中看见的担忧却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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