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爱的束缚

打不死花儿真的就只申购了一份，她说她不想那500万到800万，只想能留在这里陪着何德昀，希望何德昀不管是成功出局，还是失败告终，到时候都能随她去昆明。而何德昀觉得申购一份的业务员能留在兴义从事行业，远比申购十一份，然后就回家的人要强得多。
只要打不死花能把下面的人邀约过来，然后带好她自己的团队就可以了。因为她从事过这个行业，对行业里的知识很快就耳熟能详，很快她行生这版工作就被半推了出来，何德昀暗自高兴。
每一个推荐人，都巴不得自己的业务员一夜之间就可以独当一面，这样他们就可以发展她自己的团队，而推荐人也就可以什么也不做就等着拿钱了。何德昀所在的体系，从上到下，能讲工作的，寥寥无几。有些人过来快两年了，一个整版工作也没讲过，能将工作讲得绘声绘色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何德昀曾在李长春的体系里打配合，有个大经理就暗中对何德昀说：他的这个体系除了他何德昀，没一个是干事业的。将来除了他何德昀，能有一个赚得到钱，他愿意把头割下来给大家做夜壶。
因而何德昀对自己团队的培训一刻不敢放松，他希望从他开始，每个人的工作必须千锤百炼出来。行业有点像国名党收编的那些山寨大王，给你一个团长了，就得有一个团的人数，然后带好自己的兵。
打不死花儿虽然只申购了一份，但她给何德昀的信心是巨大的。房间里人数增加，是每个家长最希望看到的，接下来何德昀要接杭州的一位网友，胡晓春也要接安徽枞阳的一位网友。因而培训班的事情就只好先放一放。
一切又恢复到行业中的生活状态：没新人的时候，大家除了上网聊天，生火做饭，讲工作，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旦新人过来，讲工作，订工作，接人，就像要接见国外大使一样，忙得人不亦乐乎。
何德昀绝望中有看到了希望，同时也有了新的烦恼。
打不死花儿很勤快，每日把饭菜烧好了就等着何德昀讲工作回来。要是到点了何德昀还没回来的话，她就会打电话询问，有时候还会跑下楼接很长一段时间。每次何德昀出门，她总是会反复叮嘱他多坐公交，别不舍得那点车票钱。她的这份柔情令何德昀感动，也让何德昀越来越不安和感觉到爱的束缚。
以前，何德昀和胡晓春无话不说，亲如兄妹，相互关心体贴着对方。现在因为她的存在，何德昀不得不和胡晓春保持着距离，说话也十分注意分寸。出去散步，打不死花儿总要挽着何德昀的胳膊，这样一来何德昀是有伴了，出入成双。而胡晓春一个人就显得孤孤单单，慢慢地就不再跟他们一起出去。
何德昀总想着把她们两个一起带出去。可是这个出去了，那个就又不出去。把任何一个留在体系房里，何德昀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单独面对胡晓春的时候，何德昀显得很无奈。而胡晓春总是告诉他别担心她，让何德昀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但何德昀看到她失落的样子，心里就无比难过。
“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让她牵着你的鼻子走。”趁打不死花儿不在的时候，胡晓春提醒着何德昀。
“没事的，我有分寸。等她的下面有了人我就可以疏远她了。”何德昀说，他心里却在想，也许是胡晓春在吃醋。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传递着她的不满。但有什么办法呢？大家是来做行业的，他必须以行业为主。感情是用来骗人的工具，留人的一种手段。
由来只有新人笑，那人看到旧人哭。行业就是这样，奔着感情过去的女人，一旦推荐人有新人过来，她就得到一边去流泪。在行业里没有流泪的女人，恐怕是一万个人中找不到一个。
对打不死花儿，何德昀在接受她温情的时候，慢慢的真的自己把自己给就要陷进去了。
只要她在身边，何德昀和别的网友电话聊天就很难随心所欲，总担心聊到敏感性的话题会伤害到她。胡晓春在身边的时候，他会无所顾忌，只要是对方可以接受的，何德昀都敢当着胡晓春的面脱口而出，他们之间只有兄妹情，没有任何秘密。
好在何德昀的工作比较忙，每日和她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因而何德昀接下每版工作。
胡杨伟上次带过来的那位小护士真的回家把工作辞了。她过来的时候带了个中年妇女，据说是她们村里的一个远方亲戚，她是用什么理由把她给带过来的，何德昀就不得而知。吴晓丽希望何德昀给她的新人讲一个新巩，何德昀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这位美丽的白衣天使，给何德昀的印象太深了。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是那么美，那么天真无邪！
那天她天真的问话之后，何德昀内疚了许久。工作效果越好，何德昀的负罪感就越深。何德昀不希望吴晓丽卷进这个是非之地。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再美丽的花，一旦进入到这个行业都会被无情践踏。但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希望怎样就会怎样。
张庭去在她走后不止一次地念叨：“吴晓丽的声音真的甜美！回头一下百媚生！没见到她之前，我真的不理解西楚霸王为啥要美人不要江山？看着她，真的是走不了路，腿都软了。”
“你也可以大胆地加网友呀！”胡晓春笑着说，“你要是能像何老师那样勤快地邀约，那说不定下一个美人就对你投怀送抱了。”
“这样的美人可遇不可求，”张庭去感慨地说，“和胡杨伟比，我这方面的能力远远不够。那小子，下面每一个业务员都国色天香。这小子做行业做得像古代帝王一样，三宫六院。”
“美人多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看不出胡杨伟走路背都有点驼了吗？”何德昀淡淡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一首古诗写得好：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你看中国帝王，短命的多长命的少，究其原因都和纵欲有关。中国人最讲究精气神的统一，就是要求我们藏精纳气，然后才会有神。”“得了吧，我才不信你那一套佛道思想，说白了你那叫迂腐，书读多了的人才会这么说，”张庭去不满地说，“你那是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敢说那小护士就不会让你心动？鬼才信呢？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她的洗澡水我都能当酒给喝下去，你信么？”
“你也太夸张了吧！”张庭去当着何德昀的两个业务员的面这么直白地去奉承别人，何德昀有点不舒服。
打不死花儿冷冷地说：“那你明天不要再喝酒了，就喝她的洗澡水吧！我下次碰见她的时候，告诉她洗澡水都用罐子装了给你留着。”
她这句消了何德昀心头的一点不快。何德昀心里却在暗暗地想：他张庭去也太小看我了，走着瞧，下次约个美女让你眼馋眼馋，让你羡慕嫉妒恨！
吴晓丽带了两个人过来，一位是新人，另一名是老业务员。
老业务员是个男的，四十多岁，中等个，四方脸，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他来兴义快半年了，一个人也没有约到，因而显得很着急。
因为他下面没人，他也就没升家长，因而也就无需出去讲工作。他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地说：“何老师，我是慕名过来的，听说你的工作讲得非常好，所以我就跟着她们也过来听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这么说呢？你来听我的工作，那是看得起我，其实我也讲不出什么名堂，我只是把我到兴义后在这个行业里的所见所闻所感，真实地告诉新来的朋友！”
何德昀又看了看吴晓丽身边的新人，四十岁左右，微胖高个，鸭蛋脸上有一个端正的鼻子。眼角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何德昀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这是十分精明能干的女人，于是何德昀立刻把话题扯到她的身上。“这位小妹，能否先让我看看你的手纹呢？”新人看了看小护士，又望望陪她一起过来的老业务员。
何德昀笑笑说：“我想你已经了解了行业的整个程序，行业里的许多东西这里我就不去重复。我们今天就聊点家常，你就当我是你的一位朋友。”
她犹豫着把手伸了过来。何德昀仔细端详着她的生命线、事业线和爱情线。接着便学着算命先生的样子，轻喝一口茶，咳嗽两声，欲说又停了下来。
“怎么样？”新人期待地望着何德昀，心里生出一丝的惶恐。
“首先我要申明一下，我不是看相的先生，说得准或是不准，你都不要见怪，我只是照相书上说罢了。”
“好的，好的，你快说！”她有点亟不可待。
“你的生命线长、深、而且红润，说明你生命力强，对疾病的抵抗力强，且不容易生病；这线条纤细而不粗糙，纹路清晰，说明你这个人是用脑工作而不是体力工作。生命线包围的掌丘范围较大，说明精力充沛，是个工作狂。
“在你的生命线开头（靠掌边）有链形纹的，这就说明你儿童时期体弱多病。这里有岛纹，代表某一时间生病或住院，岛纹大小代表病情的轻重与时间长短。我算算看，大概在你三十岁时，你身体出现了一次大的变化，从手相上看应该是血液上面的毛病。”
说到这，何德昀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特别是她的眼睛。从她吃惊和赞许的眼神里，何德昀觉得他说得八九不离十。其实她的信息，胡杨伟早在电话里告诉了何德昀。何德昀只是将她的信息从手纹里找到一些对应的点而已。
“你接着说。”她把手伸得离何德昀更近。
“这是你的感情线，它深而细，就说明你感情细腻，它一直前进至你的食指下面，说明你属于心灵之域，比较注重精神上的爱，这里岛纹出现就说明你最近感情上出现了一些困扰。再看你的事业线，应该从事过两到三个行业，接下来就比较乱和矛盾了，有点不太好说。”
何德昀面露难色，作吞吞吐吐装，欲说还休。
“你快说！说说看嘛！”
“我觉得你本来是可以做一番事业的，但你感情看得比较重，被爱束缚了。”
“你说得没错，我真的是放不下家里。”
“你看，你的事业线断续两次，都是因为感情线粗而事业线细，事业线又突破感情线直冲中指，这就说明你只要能突破爱的束缚，就必定事业有成。说到这里我倒真的很想和你谈谈爱的问题：“世界上没有一种事物比爱更美丽，但爱得不对，就会制约你所爱的人的发展，甚至是向反的方向发展。譬如说父母溺爱自己的孩子，最后的结果是因爱而误了孩子。在革命年代，多少热血青年要走出家门投身到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中去，但哪一个不是在冲破父母的爱的束缚才走了出来。如果每个人，都因为爱而留在家里，今天就没有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没有抗日战争的胜利和中国人民的解放了。
“就说个简单的故事吧！有这么两个女人听说了一桩买卖，甲回家和老公一说，老公没说什么就同意了，乙回家一说，老公立马反对，说你怎么能跟着甲去混呢？她没妈妈疼没爸爸爱的，老公对她也不好。你可不一样，有我这么宠着你，你可别去受那个苦，遭那个罪了。
“一年以后，甲赚了钱，开着小车，买了别墅。乙呢？还是老样子。乙就想，我能力比甲强，长得比她好，本钱也比她多，为啥我就混得不如她了呢？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何德昀看着新人，见新人笑笑地看着自己，吴晓丽侧着头，一脸的钦佩。
“很显然，”何德昀接着说，“乙是因为爱的束缚才失去了开豪车住别墅的机会。很多时候，我们的选择家人是不理解的，但我们要理解家人的良苦用心，相信他们早晚会理解。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拿出勇气来冲破爱的束缚，不要被这种爱磨掉我们拼搏的斗志。
“我当年从家乡出来到浙江发展，这一步迈得也非常艰难。听说我不教书打算出去，正吃饭的父亲连饭带碗就飞了过来，砸在我的头上，”说着，何德昀捋出额上被头发遮盖的疤痕，“你看！这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叔叔做了我一个月的思想工作。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放弃家乡教书到沿海打拼，我虽然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做了大老板，但和在家里没出来的那些同学比，我觉得还是强那么一点点。”何德昀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他不想过多地谈过去，更不想像别人那样编造谎言来粉饰自己欺骗新人。而在吴晓丽听来，何德昀说话总那么谦和有礼，不浮夸不炫耀。不像有些讲工作的那样，话说的天上一句，地上一句，除了他自己相信没谁会相信。
新人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手，盯着手掌上的线纹陷入沉思。
看相算命都是这个样子，不信吧！似乎都被说中了；信吧！又觉得太玄乎。工作快结束，张庭去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了几包零食，在吴晓丽对面坐下来，眼睛不停地在吴晓丽身上扫来扫去。嘴巴里嚼着口香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将吴晓丽一口吞了下去。
吴晓丽笑吟吟的坐着，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渐渐吴晓丽感觉如坐针毡，一抬头就看见张庭去那一双光亮的眼睛，觉得如有芒刺而不敢对视，立即又把头低下去，扯扯身边新人的衣角，柔声说：“我们回去吧！谢谢何老师了。”
吴晓丽把手伸给何德昀，何德昀意思地握了握，软若无骨，滑腻如玉。刚放开，张庭去就忙不迭双手将吴晓丽的手捧了过去，颤抖地说道：“以后没事常过来，有什么需要一个电话，随时效劳。”
吴晓丽把手忙抽了回去，然后就带着几个人下楼了。目送着这样的美人而不可到手，张庭去吃饭都没滋味，生活一下子失去色彩，整天满脑子都是吴晓丽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