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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打不死花(4)

春色迷途 八王爷 2024-12-03 12:02
门开了,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壮小伙子,嘴巴上都叼着香烟,眼睛朝屋子里瞅了瞅。只见高个子手里抓着一串麻绳,矮个子一手握着一根齐人高的木棍,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崭新的菜刀。
何德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
两小伙子忙把烟从嘴上拔下来,咧嘴一笑,“我们是张总叫过来帮忙搬东西的。”张庭去的东西不多,两个大小伙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收拾妥当。他们前脚一走,后脚胡晓春就赶紧过来收拾张庭去睡过的这间房子,她想搬到这边来住。
这是这个体系房里最好的一间房。面积虽然不大,但它是唯一方正的房子,好放床,也好摆放东西,很容易收拾整齐。而旁边的两间房都是呈五边形状,房顶有横梁。风水里有“横梁压顶”不吉利之说。
所谓横梁压顶,就是指人们坐卧的地方,头顶上正好是横梁,这种情形在风水上就叫“横梁压顶”。如果一个人经常坐在横梁下或长期处于这种风水下,就会在工作上产生压力,身体健康欠佳,会引起头晕、头痛、失眠以及其它的一些脑部疾病,运气也受阻,是破财损身的风水格局。
何德昀越来越相信这些,因而很想换房子。却因为手头没钱,一下子拿不出一年的房租,而这个房子虽然种种不好,但因为和东家熟悉了,可以一个季节一个季节地付房租。
胡晓春从床下的垃圾盒里倒出一塑料袋的烟蒂。闻着满屋子的烟草气,何德昀冲着胡晓春道:“你还是先别急着睡这间屋子,把窗户打开,让它空置几天,等这屋子的烟气散去再睡过来。”
胡晓春答应着。何德昀发现床底下有只黑色的塑料袋子,就拿出来轻轻打开,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散发开来。胡晓春忙捂住鼻子跑到卫生间里。
“管它里面装的是啥!快把它扎紧扔扔出去!”胡晓春一边在卫生间里干呕,一边冲着何德昀嚷。
何德昀忙扎紧它,强忍恶心道:“妈的,这么臭!这家伙整天躲在房间里搞什么名堂?”
“可能是吃的东西没吃完,他忘了仍掉,在这里霉烂了吧?”胡晓春用清水漱着口,一边淡淡说道。
“我觉得他不太吃零食。”
“屁话,他东西都放在房间里,所以你看不见他吃。”“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你不搞他房间里的卫生,当然不知道!我是上次他回家,帮他整理房间的时候才发现的。什么兰花豆、豆腐干、凤爪之类的多了去了。”
“还真看不出,他怎的真像个女人一样,喜欢吃零食,居然还给自己开起了小灶!公司里不是规定不允许开小灶吗?买来吃的要公开,必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何德昀自言自语。
“他不给自己开小灶,又每天不吃早餐,你想他饿死呀?其实他就是个很挑剔的女人,背后喜欢说别人,又喜欢斤斤计较,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放在心上,逮住机会就要一五一十地往外倒。”
何德昀看她一眼,见胡晓春喝了开水,不再恶心难过状,房间的门窗也打开了,恶心的气味也渐渐淡去。笑着问:“他在你面前是怎么说的我?”
“你说呢?”胡晓春瞟了何德昀一眼。
“我不知道嘛!所以才问你。”
“除了说你没用,还说了许多,但我不告诉你,免得你听了不开心!”胡晓春顽皮地笑笑。
何德昀刚想说不说拉倒,他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何德昀拿出手机一看,是昆明打来的,忙给胡晓春使了个眼色,她很自觉地闭口不再说话。
“你好!”何德昀接起电话。
“好几天不见你上线,都忙什么呢?”电话那头,打不死花幽幽地问。
“超市里这两日在搞活动,前两日这里下大雨发大水,超市里进水了,许多东西弄湿了。”何德昀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信口开河地编起谎话。
“哦!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明天去你那里,票我已经买好了,想不想我?”打不死花有点兴奋地说。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呢!总算把你给盼过来了。”
放下电话,何德昀抑制不住兴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陪聊,总算没有白辛苦。胡晓春见何德昀如此开心,跟着高兴地说:“先预祝你成功吧!”
出门前,何德昀特意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把胡子刮了。照了照镜子,看身上没什么地方不妥的了,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胡晓春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了何德昀一下,又帮他理了理衣领,然后转到何德昀背后,拽拽他的两个肩膀上道:“放松点,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成就成,不成也没有办法。”
何德昀点点头,感激地看她一眼,声音有点沙哑地说:“谢谢!这几天又要你多去操劳了。”
“你只管接好心人,照顾好新人,我你就不用考虑,更不要担心。”
火车站见到打不死花儿。她缓缓走来,柳眉幽眸,秀美俊俏,慵懒中惹人怜爱。穿一件蓝色吊带直筒睡裙,两根窄窄的背带把整个肩胛骨裸露出来,灯管虽然昏暗,但那里依然是最显眼的地方。
“你可没你说的那么胖呀!更没有你说的那么老!”何德昀冲她笑笑,对着她的耳朵说道。
打不死花递给何德昀一只包,嫣然一笑,“刚见面,你当然净说我爱听的话了。”说完就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像选衣服似的,前后左右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老太婆了,你看还有人要吗?”
她低头的时候,何德昀很担心她裙子的两根背带会从她肩头滑落,两根红色内衣的带子从蓝色带子下躲猫咪似的闪了出来。
“别人不要我要。”何德昀笑着开玩笑。
“那你可不要反悔。”打不死花一本正经地说。
如果她年轻十岁,那她一定是个出色的美人!何德昀暗想。无奈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人的青春也是一去不复返。
她这么一本正经,何德昀倒有点害怕起来,他可不想为了一个老太太的爱和古欣兰离婚。但为了做行业,何德昀不得不装着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她居然穿着一双平底且很难看的拖鞋。
何德昀无语,杨司机依然不厌其烦地吹嘘着自己的家乡,老百姓又是如何如何地感谢涛哥。何德昀听得多了,既不讨厌也不好奇,只是觉得有点搞笑。为何这样的谎言有这么多人愿意说这么多人愿意相信?
难道上帝造人就只造了几个聪明的人,再造出一群傻子,然后这几个聪明的人为了把上帝放在每个人手上的食物据为己有,就编造谎言来欺骗这些傻子?
何德昀网上认识一位南宁从事这个行业的网友,他告诉何德昀LQB是HJT的小舅子。何德昀一听就哈哈大笑,立刻反驳说:“别人我不清楚,但LQB我最清楚了,做行业可不能拿国家领导人随便乱说。你们这谎言说得也太离谱了吧?”
后来何德昀讲国引,根本不提HJT老婆是兴义人这回事,他查过网络,HJT夫人籍贯和兴义十万八千里。
打不死花靠在车上一声不吭。何德昀感觉她的态度在听完杨司机的介绍后有了很大的变化。难道是她从杨司机的言语中嗅到了什么?还是有所怀疑?昆明做这个的也比较多,不知她有没有了解过这个行业。
何德昀开始忐忑不安,这个人要是再接不成功,接下去他该怎么办?或许他会放弃行业,尽管坚持就有500万至800万的收益,但他不能让一家人饿着肚子从春天等到秋天,谷子入仓了再去做饭。
下车了,打不死花依然一声不吭。刚见面的那种兴奋劲一点没有了。她就像霜打的茄子辣椒,脸上布满了失落和沮丧。默默地跟着何德昀走过一段黑黑的楼梯。
终于进了房间,客厅里的灯像是中了法老的诅咒,总要先闪烁十几分钟后才会慢慢地亮起来。
“你先去洗吧!”等电灯完全亮了之后,何德昀冲着她说。
“我不洗。”她像是过来吵架似的,坐在沙发上,赌气地说道。
“不会吧?你坐了一天的车,不洗会很难过的,你先好好休息!”何德昀说完就打算回房间休息。
打不死花突然站起来,拉着何德昀的手,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最后问:“你的超市离这儿远吗?”
“有点路。”何德昀搪塞着。
“你明天一早带我去看你的超市。”灯光下,双目含屈,楚楚可怜。
“好的,明早肯定会带你去看超市的。你先休息,我也很想睡了。听说你要过来,我兴奋得一夜没有合眼。”说完何德昀在打不死花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伸了个懒腰,装着很困的样子。
她依然抓着他的一只手手不放,就像淘气的孩子不舍得打算出门干活的父母。
“睡吧!”何德昀哄孩子似的,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肩膀,无意中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肩,凉凉滑滑的感觉就像是碰上了一条游动的水蛇。“听话,睡醒了我就带你去看超市。”
其实何德昀已打好了主意,她这样胡搅蛮缠怕是不会听工作了。明早就找机会跟她把话挑明,真要不听工作就让她回去,这女人留在行业里说不定自己很烦。
第二天,打不死花很早就起床了。听到响动,何德昀赶紧起床。
“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
“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不睡了。”
胡晓春和打配合的阿亮已烧好了早餐。此刻,何德昀巴不得地球突然来个零下80℃,大家都凝固在这里,时间就不会再迈着它不紧不慢的脚步无情地溜走。
早餐后她一定会逼着自己带她去看超市。要是真有个朋友在这里开超市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先把她带过去蒙混过关。行业里经常有人把新人带到一个工地上,又让行业里其他打配合的人事先在工地上装着是那里做工的工人,然后对新人说那工地是他的,许多新人信以为真,安安心心走完了工作。
何德昀心事重重地吃着早饭,眼巴巴地看着胡晓春和阿亮装腔作势地拿了包说了声“去上班”下楼走了。何德昀磨蹭着,想尽量拖延时间。太阳暖暖地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亮得闪眼。
“他们出去上班了吗?”打不死花儿背着一个挎包,站在房门口。
“是的。”何德昀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们是在哪里上班?是你的超市里吗?”她好奇地问。
“她们在工地上做,她们的老公这两天回去了。”
“哦!”她半信半疑,“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也去你的超市里走走吧!”
“超市离这里很有一点路,我怕你吃不消。”
“没关系的,要不我们坐车或是打的过去。”
“好吧!”何德昀被逼得没有办法。心想就带她到处走走,边走边想办法,或是找个机会就对她直说。
到了楼下,何德昀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去万峰林?那里太远。还是带她去酒厂里面的公园里转会吧!为了消磨时间,何德昀没带她坐车,而是带着她绕云南街去大平台,再翻过百子园,最后再带她乘上去酒厂公园的车子。
车上无语,何德昀想着心事。估计打不死花儿也正想着心事,而且会更加疑惑。
道路两旁树木郁郁葱葱,青草、芦苇和红的、白的、紫的野花,被冉冉升起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各怀心事地在晨风中摇曳着,空气里充满了忧郁的气息。
下了车,打不死花立马警觉地问道:“你超市怎么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还要走一段路,”何德昀继续着谎言,“走过这段偏僻的地方就到了。”说完就自顾自地朝着桃树下的一条小路走去。何德昀想把她带到人少点的地方,然后坐下来再慢慢地告诉她。人多的地方,何德昀怕到时争吵起来,让路人看见了不好。
穿过一段窄窄的石坎路,翻过拦水坝,下面有一开阔之地。雨水冲刷下来的树木无声地倒卧在那里,后面有一张圆桌和几张石凳。何德昀在石凳上坐下来。
“坐会吧!”望着打不死花儿,何德昀的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行业里有些女人接受不了从网络天堂到现实地狱的转变,曾有人从窗户上跳下去,寻死觅活的事情经常发生。
打不死花儿瞅他一眼,又环顾四周,零零落落的几个游客,在不远处逗留。何德昀估计那些都是行业里从业人员,因为真正的游上玩水不是在这个时间。
“你的超市呢?就开在这里吗?”
何德昀尴尬地笑笑,硬着头皮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没开超市,但做的生意一点不会比开超市赚钱少。”
“那你做的什么生意?”
“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到时我让人给你慢慢说。”
打不死花望着缓缓流动的溪水,沉默了好久,淡淡地问:“你不会和他们那样,也是做传销吧?”
听她说自己是在做传销,何德昀有点慌了,忙解释说:“你先别急着说它是传销,等你了解完了以后再说好不好?”
“我不想了解,”说着话,打不死花放声大哭起来,“你说你骗谁不好?干嘛要骗我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也只有半条老命的老太婆?啊哟哎——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哟!”
何德昀一下子慌了,左右看了看,幸好没游人过来。打不死花儿声嘶力竭地哭过之后,就开始无声地抽噎。何德昀心里一阵酸楚,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事情呢?害人呐!他无声地递给她面巾纸。
“别哭了,你这个样子,让路人看见了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骗了我,比欺负我还要让我心碎!我死的心都有了。”
“你不了解就不了解吧!在这里好好地玩几天,好好地看看这里的山山水水,然后我送你回去。”何德昀以退为进,他想只要她能留下来玩,他就有办法让她来听工作。
“穷山恶水,自古出刁民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打不死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真要游上玩水就去昆明,比这里好看多了。”
“那等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何德昀扶着她的肩头,柔声地说。他知道要想留下她就必须付出感情。在这里,感情像知识一样,成了害人的工具。
打不死花转过脸,盯着何德昀看了一会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和你老婆之间的感情真的出了问题?”
何德昀连忙点头,“除了开超市是假的,其它都是真的。”
“没骗我?”
“没骗你!”何德昀装出一脸的诚恳。
打不死花儿没再说话,她在沉思,何去何从?这里是一个未知的谎言,回家是让自己愁苦,压抑着两个人的情感冷战,要不是舍不得丫头,或许她早离开了那个家。
何德昀如释重负,也没心事再去看山山水水。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是中午,于是带着打不死花儿原路返回。胡晓春和阿亮早把中午饭做好。何德昀知道她好酒,忙让张庭去到楼下买了两瓶青酒上来。
打不死花也不客气,饭不吃,汤不喝,先自顾自地半杯酒下肚。
何德昀还是第一次见女人这样豪饮。早闻行业里人说云贵川的女人善酒。于是何德昀忙重新给她满上,并给张庭去丢了个眼色,想多灌她一点酒,让她下午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觉,那样她就不会缠着自己问这问那了。
打不死花像是看穿了何德昀的心事,端起的杯子忙又放了下来,看着何德昀失落地说:“昀,你太让我伤心了。”
何德昀有点不知所措,望了望张庭去、胡晓春和阿亮,希望他们能出来说话帮自己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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