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那就当脚链吧

“呵呵……呵呵……你怎么……来了……”
僵硬地收回自己扒在萧圣青脸上的爪子，阎末瑶回过头尴尬地笑了笑。
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她身后半米处，浑身散发出怨气，抱着膝头哀怨地看着阎末瑶。
“为夫好伤心啊……”
……
阎末瑶看他这幅样子，瞬间有种自己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但是想想又不对，他们的未婚夫妻之名也只有他单方面在说，何来被捉一说？自己和死人妖又没有什么关系，何来奸情？还有就是……这里又没有床。
想来想去，好像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于是她刷一下站起来俯视着梓轩指着身后的萧圣青说道：“伤心什么？有什么好伤心的！喂！我问你，他这挺尸状是个什么情况？”
梓轩伤心地抹了抹脸上压根就不存在的泪水，站起身又拍了拍衣角压根不存在的灰尘，撅着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萧圣青。
“他那是在修炼呢。”
“修炼？”忍不住又戳了下萧圣青的脸，阎末瑶一脸疑惑。“要修怎么不在屋子里修？跑这里？风吹日晒的不说，怎么还跟木头一样？”
梓轩抓回她不规矩的小手，牵过她坐在一边的长凳上，开始拆她手上的布条。
“灵法体质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有些人一生下来，身体里就有一个可以容纳灵气的容器。当然，容器的大小数量各不相同。灵法分为火、水、风、光、暗、空间，还有植物。一般火水风暗，包括植物，这五种是用来攻击的，当然用得好的话，也可以防御。而光灵法，主要是用来防御和治疗，同样，用得好的话，也可以攻击。至于空间，那是难也最危险的。曾经有人说，如果能熟练地掌握空间灵法，令时间倒流都不是问题。但是可惜，至今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照你这个比方……我身体里不是有很多容器？那大小呢？”
“容器越大，灵法就越纯粹。就好比依雪，她身体里的容器天生就比烨泽后天努力过的还要大，所以依雪的光灵法就更纯粹一点，只是她的容器里还没有装进东西而已。”
“那报到仪式上所说的偏重，是因为身体里容器的大小各不相同？”
“嗯。就好比霜林，他的风灵法与水灵法是均衡的。他身体里，能承载这两种灵气的容器大小一样。当然，有些人是通过后天努力，才能让自己身体里的容器大小相同，而有些人就是天生如此。”
“后天努力？这个也行？”
“行。想要变强，就必须学会去重新打造自己体内的容器。”
“哦……那……什么才是最纯粹的？”
“这个……谁知道呢……世间万物，怎么能用一个标准来衡量？”
“也对……”
“现在说这些对你来说都是空话连篇，你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学会，所以难理解也是正常的。”
“嗯……”有些晃神地点了点头，阎末瑶似乎还没有接受这突然闯进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她朝萧圣青努了努嘴。“你还没有告诉我他这是什么情况？”
“动物的修炼与人有相同也有不同，本质都是提升自己潜在的能力。人想要变强大，就必须学会掌控灵气，储存它，运用它。但是那些能够变成人的动物，甚至植物，这些被称之为灵物的家伙，是经过自然的洗礼才诞生的。所以他们要修炼，必须有充足的自然环境。日光，月光，星光，风，水等等，自然气息越多的地方，对他们越有利。一般情况下，他们会寻找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调息冥想。”
“隐蔽？”
“因为他们修炼的时候，一切感官都是半封闭的。所以那时候的他们，是最危险的。只要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弱点，可以轻易地打成原形，甚至是置于死地。这里是霜林的家，周围都有结界，这个水亭又那么偏僻，所以圣青他才会毫无防备的在这里修炼。”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半封闭？”
梓轩眨了眨眼。“半封闭就是说……他们虽然不能动不能看，但是嗅觉、听觉、触觉这些，还是在的哟。”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刚刚那样蹂躏他的脸他都知道？！！！”
“恩，必须的。”
阎末瑶的脸瞬间窘迫地红了红，她支支吾吾突然不知道该说些啥。
梓轩拉过她，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呼出的热气让她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点。
“小末瑶，想不想知道……圣青的弱点？”
阎末瑶瞬间眼前一亮：“快告诉我！”
梓轩盯着她晶亮的双眸温柔一笑，将自己的侧脸靠过来：“亲一下就告诉你。”
阎末瑶扯了扯嘴角。
“啪！”习惯性把自己的手甩在了某人的厚脸皮上推了开来，阎末瑶顿了下，轻轻“咦”了一声。
梓轩捂着脸，眼里闪着泪花。阎末瑶却没空看他，她盯着自己的手眼神复杂。
可能是刚刚听梓轩说话听得太认真了，所以她连手上的两条白布什么时候被拆下了都不知道。昨晚还令自己疼痛不已的月牙形伤痕已经毫无踪影，阎末瑶看着自己嫩白的手心，有些惊讶。她将双手放在面前，满脸询问地看向梓轩。
“这……”
梓轩握住她的手，食指游走在掌心已经不见了疤痕的位置，挠心地痒。阎末瑶想缩回手，怎奈他抓得那么紧。
垂着眼，他的表情在池塘水波的折射下有些模糊。
“其实……本来是不想给你用药的……就当是对你不爱惜自己的小小惩罚，所以昨晚没有给你用光灵法治疗。可是又舍不得那伤在你身上留多些日子……哎……小末瑶难道没有觉得，那药的味道，很熟悉吗？”
阎末瑶回忆起昨晚那熟悉的青草香，眼角瞥见躺在一边的萧圣青，突然一愣。
“难道……”
食指继续在掌心轻轻滑动，梓轩勾起嘴角浅淡一笑。
“嗯，那药里，有圣青的血。”
“什么？！”阎末瑶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
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梓轩抬起眼有些撒娇有些委屈地看着她道：“这都怪你！乱吃东西！”
掌心下的肌肤像是丝滑的缎带，触手微凉，令她舍不得挪开，只好眨着眼学他一样委屈道：“什么意思……”
像只撒娇的小猫，在她掌心蹭了蹭脸，梓轩满脸不爽地瞟了一眼萧圣青。
“你上次喝了圣青的血，圣青的本体是竹叶青，再怎么说，竹叶青也是毒蛇……你咬了他不说，还一下喝了三口血。他都五百多岁高龄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渗着毒，你说你能不晕吗？”
梓轩在说那句高龄的时候，语气中似乎透着淡淡的鄙视，但是阎末瑶现在可没心思去管他什么语气，她心里一跳，有些不安。
“那……那为什么我现在……”
“为什么你现在没事对吧？嘁……圣青的毒和普通灵物有些不同，不是一般光灵法可以完全治好的，想治好，只有一种办法。”
“哪……种……？”
“取他身上三分之一的血，分两半，一半输给中毒的人，先让中毒者的身体里也充满这种毒素，然后把北雪都最北边的冰川之水，和棱星崖山崖间的山泉，以及那另一半血一起放入药缸中，再加入七毒花七圣草，将中毒者放在药缸里浸泡蒸煮，并且每天进行一个时辰的光灵法治疗，持续满七天，才能治好。怕依雪她们担心你，所以我只告诉她们，你治疗的时候必须被隔离起来，别的她们还不知道。”
阎末瑶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晕乎。
“等等！那现在我的身体里毒到底是清干净了还是……还是依旧留在体内？”
“嗯……清不干净了，圣青的毒已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了。只要在一定范围内，你们两人就能相互感应到对方。小末瑶应该有这种感觉不是吗？还有，只要你能感应到他，你的灵法里还能有他的蛇毒。只是……只是有个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梓轩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暗沉，似乎有浅淡的忧伤。他轻轻搂住阎末瑶的脖子，在她颈窝蹭了蹭。“小末瑶以后如果受了伤，除了光灵法治疗，普通的药对你是没有用的。一定要在药中放进圣青的毒血，才行……”
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边的脑袋，绸缎般丝滑的长发散在他的肩头，颈窝里微微的痒。
“那就是说……如果受了伤，光灵法还是能治疗的喽？那不担心，不是有你吗？”
闷闷地“嗯”了一声，梓轩抬起头，又恢复了那幅闪着泪花的表情。
“小末瑶心里还是有为夫的！真好！”
撇了撇嘴，阎末瑶觉得他身上刚刚出现的那一丝哀伤似乎是自己的错觉。她理了理他刚刚说的话，突然想起自己醒来那天，依雪说没什么的大碍，就是过程比较复杂，说萧圣青被自己害惨了。原来这所谓的复杂，所谓的害惨……居然是自己和这死人妖成了半个绑定物品了？啊呸呸呸！什么绑定物品！要绑定也是他绑定自己！等等……这么说也不对啊……
有些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发，站起身一跺脚，阎末瑶有些懊恼有些气愤地指着萧圣青道：“快告诉我！这家伙的弱点到底在哪！我不把他打成原形我现在浑身难受！”
梓轩起身，站在她身后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在她耳边坏笑道：“蛇有七寸，七寸乃心脏。只要朝他心脏打上一拳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阎末瑶扭了扭脖子吹了吹拳头，一步上前朝着躺在长凳上的萧圣青胸口猛地捶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萧圣青突然浑身青光一亮，亮完了，长凳上只剩下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小青蛇。
阎末瑶呵呵一笑。“真这么简单啊……喂！他不会咬人吧？”
梓轩也学她呵呵一笑。“小末瑶下手真狠。他已经晕了。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的。”
没了顾虑，阎末瑶上前伸手抓起那细细软软滑滑溜溜的小蛇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了起来。
“原来竹叶青长这样啊……”
只见她手心的小蛇有着三角形的脑袋，头顶有细小的鳞片。全身翠绿，颈部之后有白色的侧线，让阎末瑶想起刚刚在他耳后看见的白色花纹。
虽然不懂看蛇，但是至少在阎末瑶眼里，萧圣青的本体还是很漂亮的。忍不住放在掌心里多摸了两下，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似乎漏了一拍。
摸着摸着，突然坏笑起来，阎末瑶看了眼旁边满脸写着“我在吃醋”的梓轩，双眼闪着莫名的光。
“喂！你刚刚说……他晕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梓轩看她笑得奸诈无比，一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愣愣地点了点头。
阎末瑶笑得更加猖狂。她突然抬起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拎着萧圣青的蛇脑袋弄得他蛇身荡在空中左摇右晃闪出青色的光影。
“既然晕了，这么好的身板不能浪费啊！”
唇边笑意更浓，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决定了！那就当脚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