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闫眸色闪过了些什么,随后恢复平竟看向楚寻,浅浅一笑,“楚兄说笑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和婧瑶公主商定婚期,关你妹妹明珠公主何事?更何况我可不记得楚兄何时又多了一位妹妹,司幽国的皇室多了一位明珠公主,而且还到了试婚年龄,并且还与我有瓜葛。”
“楚太子,既然红红火火的把贺礼的呈上了,怕是真的想喝一杯喜酒,所以刚才的事情我就权当你开了一个玩笑。”话落对外吩咐道:“给楚太子搬一把椅子来这大殿。”
和婧瑶这才想起大殿内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一个晋国皇帝,只见他依然端正的坐在龙椅上,姿态闲然,即使刚才有激烈的打斗,他的龙袍上也未沾染一点尘埃,果然不愧是一国帝王,稳如泰山。
“晋皇,倒是了解我这爱喝喜酒的小心思,不过刚才的事情倒不是开玩笑的!”他似笑未笑道:“至于椅子嘛!你还是多预备几把吧!说不定后面还有人来送贺礼!”
晋国皇帝眸色闪了闪,笑着道:“没想到楚太子几年未见竟然还会未卜先知了,当真是不枉去神山学习一番!”
言外之意即是你这黄毛小儿竟然翅膀硬了,竟然敢把圈圈设置到他头上,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面色一冷,冷声道:“晋皇知道就好!”
晋国皇帝笑而不语,门外的人自然也听到里面的对话,暗中揣摩了心思,断然不敢真的搬几把椅子进殿,那样的话,不是给他们皇帝添堵吗?毕竟他可是自家的皇帝,而他们还想活命。
和婧瑶知道他这是在正试和他宣战了,而独独为了她,心里百般滋味,难以言说,晋国和司幽国柯是多年交好,现在却因为她怕是局面要打破了。
好在楚寻已不再是司幽国太子,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与他的国家无关,只单单代表个人而已,不然她祸国殃民的罪责怕是要做实了,随之楚寻也会被国人唾弃。
前者她倒不觉意,毕竟她已经习惯,至于后者她倒是会有些心疼,他为了她不背上这个罪责怕是连辞去太子之位也是事先筹谋好的吧!
不然当初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告诉她司幽国皇帝的大寿就是选妃大典,还要求她必须被选上,他明知道她会借机破坏,却还要她参加。
她想着他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一来可以看出她的心意,二来也可以加重自己辞去太子职位的决心,可是她偏偏不领他的情,决然离去,还好他紧紧相随,岐山谷中她才会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心,毅然决定和他相守生生世世,永不言弃。
这样的人儿真是既可恨,又可爱,恨是,瞒的她好苦,爱是,如此事事为你着想,一心为你的男人,还有什么理由不深爱他呢?
他们的身份对于他们不是一份荣耀而是一个枷锁,命运的枷锁,他却勇敢的迈出了当先一步,足以看出他爱的心,容她的心,忍她的心,心里一阵阵动容,还好他不离不弃,依然相随,还好她及时回头,幡然醒悟,不然他和她从此就会咫尺天涯,抱憾终身。
他不再看晋国皇帝而是再次看向冷闫,有条不紊的说道:“这位明珠公主可不是我的亲妹,而是婧瑶公主的亲妹,我和婧瑶公主本为一体,她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理所当然的称呼你为妹夫,你不会见怪吧!”
“我倒是没想到堂堂的司幽国太子竟然如此喜欢编故事!”冷闫无视他的猖狂,声音微冷。
楚寻扬了扬眉,不以为意道:“冷兄,请你以后再也不要颜于我楚某那一段做太子的不堪往事了,现在的楚某身份低微只是一介布衣而已,至于你说楚某会编故事的那个优点,楚某本想承认,因为这项技能怕是可以能填饱我夫妻以后的肚皮,不过你怕是要大失所望了,一来我说的那个并不是我杜撰的虚假故事,二来楚某虽然没落成为一介布衣,但是想要保我俩的温饱的能耐还是有的。”
冷闫微哼一声,“口说无凭,拿出凭证才是真。”
自小他就知道女和月母国的女皇早早的丧了皇夫,膝下只有婧瑶公主一女,而且女和月母国已有明文规定,不管是身居何种高位,但凡是女和月母人就应该遵守。
只要夫妻双方有一人殒命,只要留有子嗣,断不可另行嫁娶,所以女皇这些年一直未有再嫁,更何谈又有一个明珠公主之说。
楚寻这个人向来狡诈异常,巧言善变,这也不无可能,俗话说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并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婧瑶暗想怕是有人来观战来了,随后便听到一个轻狂的声音,且满含着怒气,“进去,你们这些人快给爷进去!”
“龙少主,求你饶了我们吧!有没陛下旨意,这旭日殿臣等可是万万不可踏足!”紧接着便听到衣袂摩擦的声音怕是众大臣见求饶不得,齐齐下跪求了起来。
“少给爷废话,你们若不进去,爷立马就地结果了你们!”
“龙少主饶命!”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但是明显比之前尖细一些,应该是门外的吴公公。
果然不出片刻,吴公公急冲冲的跑进殿来向晋国皇帝禀告道:“启禀陛下,龙少主来了,是否宣旨进来?”
晋国皇帝看向殿外,眼里没有半分情绪,却是淡淡一笑,轻吐一个字,“宣!”
吴公公刚想扯着嗓子对外喊道,却不料这时门外一个凛冽霸道的声音传来,“宣个屁,爷已经进来也!”
紧随着一个蓝色身影已经已经从门外飞了进来,衣袂翩然,墨发飘飞,一张妖孽非常的脸就出现众人面前,他站定住,眸光搜索了片刻,最后锁定在和婧瑶身上。
和婧瑶对着他的眸光浅浅一笑,意思是你还好吗?那天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因为一句话和北堂玄打的正酣畅淋漓呢?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龙钰飞斜睨了楚寻一眼便满不在乎,大摇大摆的向和婧瑶走去,拉着她的手臂,满脸委屈道:“瑶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和那糖糖谁赢了?”
和婧瑶自然知道他口里的糖糖是谁,不就是那北堂玄,北堂太子嘛!如果那人知道被人这样称呼,怕是会气得口吐白沫吧!毕竟他可是堂堂一国太子,留恋无数美人之间,潇洒风流无比之人,不过她倒是觉得甚合她的心意,谁叫他总是喊她娇娇。
“最后谁赢了?”她询问道。
“现在不告诉你!”他撇了撇嘴,眉一扬,对外喊道:“外面的那些东西还不滚进来!”
外面齐齐哆嗦的道了声,“是是是!”随后便看到之前的文武百官去而复还了。
百官站定立即行礼高呼,“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国皇帝抬了抬手,“众卿免礼!”
百官听闻齐齐站好立在一旁。
楚寻看了一眼众人,从手里拿出一封书信扔给冷闫,“这是女皇亲笔,你看看吧!”
冷闫抬手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女和月母国愿意和晋国结为秦晋之好,对于晋国三皇子慕仰爱女婧瑶,朕也颇感欣慰和感谢,但是思及爱女已经暗许他人,所以为了不委屈晋国皇子同时也不想毁了两国邦交,所以另择了一个折中办法,好在朕多年前已经认了一个义女。
当年朕出外巡游,被歹人所伤,幸而被一老妇人所救,后来回宫后,本想报答,奈何老妇人已然年迈,年逾古稀,不久后就撒手人寰,只膝下留有一个小孙女,朕感念其恩,安葬恩人后,便把那小女孩带回,封为明珠公主,实则意思乃还君明珠,以后必将视作手心之宝,且以后与我女婧瑶公主同样享受继承皇位的权利,无奈明珠公主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却是柔弱女子,所以才会令我女婧瑶前去晋国迎亲,字字珠玑也不能抹去朕愧疚之心,万望晋国皇帝海涵,晋国三皇子谅解,特此书信一封。
他眸色变幻少许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一言不发,眸光沉静,猜不透所想。
晋国皇帝看了一旁的吴公公,他立即会意,下了台阶接过冷闫手中的书信送到晋国皇帝手上,晋国皇帝展开信纸,双眼眯了眯,笑着看向楚寻,“看着倒像是真的,闫儿你以为如何?”
虽然他也不想自家的最得意的儿子和和婧瑶结为连理,但是面子上还是一副不礼让,不服输的样子,他此话一出即是把难题推给冷闫,也适时告诉他,这样的无心于他的女人要来何用,何不顺走推舟,弃之如敝屣。
冷闫含笑道:“是挺像真的!”看向楚寻声音微冷,“没想到我一向以为心高气傲,才华横溢的楚太子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却不料却和那鸡鸣狗盗之辈无甚两样!”
楚寻迎合着冷闫的目光,眸光同样凛冽,两人对峙良久,大殿内的气压转眼间就到了零下几度,仿佛众人都置身一个被冰雪覆盖的白雪世界,连呼出的气都被凝聚成了冰晶。
忽然他轻轻一笑,笑声朗朗很是悦耳,“我知道冷叔叔年迈,兴许是老眼昏花,但是三皇子怎么也眼拙,这倒是让楚寻觉得稀奇!”
冷闫负手而立,声音温温淡淡不见任何偏锋,“楚太子你的做工如此精细,我与父皇辨别不了真伪,也是理所应当,这又有什么稀奇!”
楚寻眸色一变,随手一抓,本来还在晋国皇帝手上的书信,立马飞起。
晋国皇帝被人在手上抢东西,而且那人还是一个小辈,于公于私都是不允,脸色微变,手心处聚气一团红光直直打向那信纸。
两股力度一来一回,相互制衡,信纸被定在空中,场下所有人都把眸光聚集到那信纸上,生怕听到咔嚓一声,书信就会断裂成两半,不过这众人里不包括和婧瑶,龙钰飞,冷闫。
谁曾料想,楚寻衣袖一甩,收回了手里的力道,那书信重新稳稳地落在晋国皇帝手里,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冷闫,又看向晋国皇帝,“是吗?那请问晋皇敢不敢再看看书信末尾处,可会发现些什么?”
这时大家才重新看向台上的晋国皇帝,只见他双目失神的看着信纸,一脸的不置信,只要细心观察就可以看出他情绪激动,拿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明显是发现了什么。
冷闫也是大惊失色,连喊几声父皇都见他无所动,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手一抬,信纸飞到他手中,他展开一看,书信末尾处那个红的印记正是女和月母国的专属印记,那红色刹那间灼伤了他的眼睛,他细细思量片刻,半响他温润的声音响起,“此书信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眸光看向楚寻,扬了扬眉,“我倒是不知道楚太子是何意思?明明你司幽国和我晋国明明是兄弟之邦,现在竟然要来打扰我国与女和月母国的联姻之宜,不知道意欲何为,难道是还念着旧仇,才不想我国与女和月国交好,更或则是怕我们两国一旦联姻,借势做大,趁机夹私报复!”
楚寻眸色暗沉,如黑潭,冷闫继而暖暖一笑,“楚太子大可不必,冷闫可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三皇子如此说,楚寻也是知晓,不然当初我和瑶儿的见证人怎么会由你来担当,想必那时,瑶儿也是看中了你的好处,才会执意要你作证!”楚寻轻松的一笑,话落,眸色一暖看向和婧瑶,“是不是瑶儿?”
和婧瑶迎合着他温柔如水的眸光,定了定神,又看了看冷闫,已然知晓,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似是回应。
楚寻见冷闫眸色平静,彷然不觉,忽然撩起和婧瑶的衣袖和自己的衣袖,手腕一抬,两人手腕处都各有一根细细的红绳子,上面分别套有一个墨色的玉,和一个紫色的玉,迎合着着阳光,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却又交相辉映,俨然是一对,“三皇子可还记得这个?”
冷闫看着两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眸光忽然破碎了什么,待和婧瑶看向他时候,却不料他闭上眼睛,须臾之间再次在睁开眼睛却是隐住情绪,淡淡道:“记得。”
这一刻他的无奈与诚实怕是没有谁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