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以后我俩人的大婚,一定会好好谢谢你这个大媒人!”看着冷闫如此颓废的神色,楚寻被压抑许久的心境突然如拨云见雾般,豁然开朗,语气很是得意。
和婧瑶心里一笑,这人倒真是有一番本事,不仅轻而易举的把婚事抹消,还把人家堂堂正正准新郎一秒变成他两个的大媒人,以后大婚还要人家观礼,并且还不留余地为人家塞了一个什么不知从那里弄来的明珠公主,任人再也无法肖想,真是够腹黑,霸道,狂妄,还有一点小人,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一个费尽心机只为她的人,只是那个明珠公主,呵呵!倒还真是有趣,她怎么不知道她的皇娘何时有了一个义女,还封为公主?
这时晋国皇帝也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也是不明所以,之前一他直对他这桩婚事不满甚至想要悔婚,但是他却执拗不肯,如今却松了口,也是百般不得其解,只是线下两人先有父母之命,后有文定之礼,婚约已成事实,外人无法质疑。
“慢着!”楚寻走过去拉起和婧瑶正欲向外走去,冷闫眸色一亮,大喊一声。
“大媒人还有何事?”两人站定住,楚寻偏头看向他。
冷闫淡淡一笑,讥讽道:“楚太子这话言只怕是过早了!”偏头看向和婧瑶,“敢问婧瑶公主,此次应约前来却是为何?”
“自然是商定婚期,还能为何?”和婧瑶刚想张嘴回答,却不料楚寻轻轻地把她护在身后,笑意流转,言之凿凿,“古来且有父母之命,我和瑶儿乃是明珠公主的姐夫,姐姐,且有被女皇受命,自然能担当小妹与妹夫的重大责任!”
冷闫眉毛轻皱,赞叹道:“我今天倒是领教了楚太子巧舌如簧,颠倒是非的乾坤大本事!”
话语顿了顿,眸光逐渐平和,继续道:“虽然你这本事能够迷幻在场的众人,也能迷幻深陷情局的婧瑶,只是不知道你这大本事是否能够扭转乾坤,说服你家父皇,同意婧瑶公主嫁进你司幽国皇家,更或者你会委曲求全,入赘女和月母国?我看怕是不能吧!否则怎么会以如此廉价之物作为你两个的信物?不知婧瑶公主是否会觉得委屈和不在乎你,重视你呢?”
“这东西本就廉价,三皇子说的也是事实,只是怎么办呢?在三皇子口中的廉价之物却是我和婧瑶心中最美好之物,就是那这五国霸主之位来换,我倒也不愿换取!更何况婧瑶早前已经留下书信一封送给我皇娘,不,现在婧瑶已经不敢再如此称呼她老人家,应该是称呼她为女皇,至于书信的内容我也可以悉数告诉,我和婧瑶无才无德,自愧颜面,反复斟酌之,自愿卸下女和月母国公主之位,脱离女和月母国,不再踏足女和月母国国土,从此夫唱妇随,双双归隐山林,洗手作羹汤,所以也不存在我嫁他娶,或者我娶他嫁。”和婧瑶言语认真的道。此言一出,语出惊人,人人都唏嘘,婧瑶公主当真是被情爱蒙蔽了眼睛,竟然为了他,抛弃母国,脱离母国,不再踏足母国,如此狠情绝义,却偏偏只对他一人情深如海。
楚寻正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水色的眸子直视她的内心,眼前这个女人,曾经一直追逐却不敢想象她会回头的女人,甚至用计谋骗取她回头的女人,也难以想象她会回头的女人。
虽然现在他明知道她早已回头,她的心也早已属于他,但是时至今日他由不敢相信,她是真的爱他,竟然看比五国发的霸主之位还要高。
试想一下,以前她对他的情到底有多深,她以前是多么的难以抉择,才会对他冷清以待,如今坦露心扉才会对他情深意切,绵延不绝。
他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却是力道不敢重一分,生怕她疼,也不敢轻一分,生怕这不是真实,直到她对他甜甜一笑,他才惊醒说道:“瑶儿,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为我……我楚寻何德何能,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她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他的唇上,眼睛一眨一眨,轻语道。
“此生有瑶儿,待我楚寻如此,夫复何求?”他宠溺的一笑,轻轻地拉她入怀。
虽然是两人的闺房私话,而且她也说的极轻极浅,但是在这寂静无声的大殿中,此时连一根落下都听得到,更何况她的。
楚寻轻轻摘下她手上的手链,又摘下自己的,放在手心,左手轻轻一拂,转眼间眼前光芒一闪,两颗玉石已然变成两枚玉戒,玉质通透,流光环绕。
他抬起她的手,眸光锁定的位置正是他们当时互定情谊,咬过的中指,虽然时隔很久,但是那手指上的一圈牙印还在,仿佛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微微一笑,放在唇边一吻,那那牙印竟然凭空消失。
轻轻挑起她的无名指把玉指环一套上,而那指环却是服服帖帖,不留一丝缝隙,就像量身定做一样,怕是怎么也取不下来了。
中指代表订婚,无名指代表结婚!
众人再次把眸光齐齐聚集到二人身上,只见男子白衣似雪,俊美风华,女子红衣似霞,绝美无双,两人执手相看,无数情义在身遭流转,旁人怕是怎么也介入不了二人之间。
再单看二人手上的玉指环,早先还以为是寻常之物的人,现在也只能喟叹眼拙,竟然错把明珠当顽石。
这明明就是当年玉逸上仙送给妻子,玉柔的爱永恒,心不悔,虽然玉柔早逝,但是玉逸上仙却是苦苦守候,寸步不离,倒也遵守了诺言,相携相伴直至永生,让爱永恒,此心不悔。
而且这二物当时可是一种灵石,可以堪心,认主,且有灵力,如果不是情比金坚,互许终身的人,它是宁愿玉碎,也不会甘愿守护。
一旁的龙钰飞看了此情此景,愤愤的骂了句,“楚寻你这混蛋又骗我!”却只敢偷偷地瞄着他,小声的咒骂他,却又无可奈何,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晋国皇帝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威严开口,“楚太子,婧瑶公主,两国联姻乃是两国大事,如果两人执意如此,莫不是把我晋国当成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这次乃是你们女和月母国理亏在先,竟然李代桃僵,莫不是欺负我堂堂晋国无人所用,被你们玩在手心!”
楚寻一改刚才的散漫,神色认真道:“晋皇,三皇子你们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气势凌然,但是请容楚寻提几个问题可以吗?”
晋国皇帝颔首,他继续道:“且问,当初是否是你们晋国单方面求亲?过后,女和月母国女皇言同意两国联姻,派婧瑶公主迎娶?而且之前书信上也并没说悔婚,只是因为明珠公主身体较弱,派婧瑶公主代迎娶,想来寻常百姓中那些由于弟弟体弱多病,由兄长代取之例不胜枚举,难道这等小事的道理难道还要我一一为三皇子和晋皇解惑吗?”
“楚太子有理有据,且思绪清明,怕是筹谋多时,准备多时。”冷闫深邃的眸光似是的锁住和婧瑶道:“婧瑶,如果你愿意每天对着一个处处筹谋你,算计你的人,说实话我真的很心疼。”
“那也是我的选择!”和婧瑶心里一惊,面上还是淡定从容,铿将有力的的回答,她没有料想到冷闫会在大殿上如此突兀问她,她虽然想过无数次答案,但当真正要她答出,她却不知道那一条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标准的答案,其实她一直都清楚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楚寻察觉到他的意图,分毫不服输,大胆承认,“不错,我是筹谋了很久,计划了很久,准备了很久,难道三皇子就光明磊落,一身清白,更何况我所谋划的一切,计划的一切,准备的一切,只单单为了一人,那就是我的瑶儿而已,难么三皇子呢?你也只是单单为了她吗?我看怕不是吧!”
他再次看向冷闫时,眸光冷如刀剑,杀气尽显,提醒道:“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就该以男人的方式解决,三皇子犯不着这样逼迫我心爱的女人,这只会让我低看于你。”
话落牵着和婧瑶的手,朝门外走去大步流星的走去,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狠话,“如果三皇子以为以你一国之力能够轻易胜过三国之力,我只能说,在下已恭候阁下多时了。”
冷闫看着那红色身影渐渐远去,身后长长的裙摆托迤了一地,就如那天空中的烟霞,绚烂夺目,令人不舍得离开视线,但是那终究不再属于他,舍弃了他,更或则她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更别提舍弃,不过怎么办?
他却突然对这场角逐,包括女人,天下越来越有兴趣了,他这样的实力的雄厚的对手与之匹敌才有意思,不是吗?胜负成败,还未分晓?
虽然殿内唇枪舌战气势凌然,但两人却未有遭到任何侍卫阻拦,但他们最后一步踏入门外之时,冷闫温润的声音响起,“明日父皇会在宫中兴盛殿设宴,为二人接风洗尘。”没了还加了一句,“届时一定请二位务必到。”
“我们远来即是客,三皇子是主,而且以后还是我的亲妹夫,古来客随主便,事实如是,就算是不顾全这些,就拿我们连襟的情意,我们也会乐意之至。”
楚寻没有停住脚步而是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便脚轻轻点带着和婧瑶离去,众人只看到光芒一闪,两人便消失了原地,只有龙钰飞看着那一闪而逝的人影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两个没良心的人!
脚底下是重重宫殿急速隐退,楚寻抬起宽大的用衣袖为她挡着迎面吹来的风,另一只手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鼻息间是她熟悉的女儿香,怀里是温香软玉在怀,惬意之极。
不过他竟然有些怕那不是真实,连忙低眸看向怀里的人儿,只见她脸色柔和,很是顺从,这时的她褪去了往日的锋芒只有娴静美好。
二人眸光相触,她眸色潋滟,眼眉弯弯呈月牙状,显然是很开心,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会心的一笑,二人很快出了宫门,飞过繁华的街道,掠过层层的屋舍,最后飘身落下。
和婧瑶从楚寻怀中退了出来,入眼处是一座气势宏大的府邸,朱红大门两侧分别设有两尊威武的石狮,踩球而立,一排排石阶绵延而下直至街道的青石板上,那里站着两排晋国兵侍打扮的卫兵,神情肃穆,昂首而立,一片萧然,抬眸一看只见门匾上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行宫,她水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回眸怔怔的看着他。
他嘴角微勾,笑得温柔,连忙紧紧拉着她的手,见她没有反抗,随即借肆一步,十指相扣,再次看向她时,只见她眸色恢复柔和,他心里了然,脸色温润,淡淡而笑,在她耳边低语道:“既然他如此精心准备,怎么着也不能浪费他的心血不是?”
她嗔了他一眼,指尖用力轻轻地掐了他的手指一下,他哎哟一声,脸色扭曲就像痛楚的很,她瞥了一眼他的手还好没有移动半点,否则她可不会只轻轻掐他手指一下来做惩罚,微哼一声,“守财奴!”
她知道这人是有些恼她,为什么不等他回来再作打算,更或者他又没料到她会提前苏醒,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最后在得知冷闫就是晋国三皇子的情况下,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便一个人只身前往晋国皇宫退婚,完全不计后果。
他是怕了,怕真的她为了两人的幸福失去她,她在他的眼中不管多么的纨绔,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怎么能面对那如狼似虎,阴谋算计的两父子,若不是他早已筹谋,她就算退得了婚,又怎会免去羞辱。
而且现在她让表哥送去的那封脱离女和月母国的书信怕还没到她皇娘手中,她自然也还没有收到她准许的手谕,所以她依旧还是女和月母国的婧瑶公主,虽然不再是和亲公主但是至少是迎亲公主,所以依着礼节还是应该住在行宫。
而且现在他们已然和冷闫他们挑破了脸面,势力针锋相对,不见硝烟已硝烟,她再也不可能让蛋蛋假扮于她敷衍了事,必须严阵以待,他现在可是她名副其实的驸马自然要陪在她的身侧,与她一起对敌。
这人面色漫不经心,嘴里也够毒舌,但是她就是知道此人有多么的心思细腻,为她着想,她心里一分分动容,同时也觉得幸运,这样的人儿到底是没有辜负她自动请辞脱离母国,只为与他双宿双栖的情谊,这样一想突然想起当初她那么的伤害他,他还卸去太子身份成为平民远赴他国,苦苦追寻,他与她的情谊怕是只会多于她,不会少许她!
正在这时咔咔一声,她心神一收才发现朱红大门已然打开,门内走出三个身影,正是洁萱,清河,冰莲几个丫头,几人见着两人相携回归,眸色一喜,连忙过来,笑颜灼灼,“小姐,姑爷!”
楚寻淡淡颔首,看了几人一眼,便拉着和婧瑶走了进去,几人顺从的跟着二人身后。
一路上和婧瑶也没言语,当她听到几人这一番称呼时,已然知道这几个机灵的丫头怕是知道她已经向女皇请辞的事,所以故意在还没有正式应允的情况下抢先称呼他们二人为小姐,姑爷,意在告诉她就算她不再是公主身份是一届平民她们也要紧紧相随,一生守护。
她其实想过放这三个丫头的自由,但是现在那一些话她却只有卡在喉咙里,不敢言说,更或许是怕伤了这几个丫头的心吧!
再者她除了这公主身份还有其他身份,她们那么贴心又忠心,她上去找这么好的人儿,只能说这几个丫头真是鬼精灵,这一简短的称呼实则是在试探她的心意呢?而且也在借机告诉她,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会离开。
之前她首次来到行宫的时候因为是夜里并没有看得真切,现在才发现这行宫也是布置得极雅,亭台楼阁,假山美池,花团锦簇,曲折廊回,处处透着婉约风情,诗意情调,细查查看那花园里泥土翻新的程度而言,怕是才准备没多久也就几个月前,如此想来冷闫早就在几个月前已经蓄谋好此事。
难道那时他就已经知晓她的身份,更或许是很早以前就知道,而他一直在佯装不认识,制造巧遇吗?这样一想心里终究有些难受,他到底是什么一个人?他对她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实意?……
想得越多,心绪愈乱,她索性收了心神,不敢再想下去,曾几何时?她也从未来料到,她与他之间已在悄然出现裂痕从而演变成一道不可跨越鸿沟,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楚寻早就在之前知晓了行宫的一切布局,所以根本不需要引领就来到为和婧瑶准备的院落,金凤苑。
他站在门口眸光直视着那金扁的三个镶金大字,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不屑,一身白衣遍布清寒,他当真以为他的金凤苑留得住她吗?
身旁的和婧瑶自然也感受到他的寒意,摇了摇他的手臂,笑着道:“进去吧!”
他的眸光转缓少许,点点头,抬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