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轻轻挑开帘幕,一个老者上前行了个礼,“公子。”
他淡淡颌首,拉着和婧瑶一起下了马车。
府内的布局和之前在司幽国的房子的布局差不多,和婧瑶没有言语,心知肚明,像他那样的身份,即使不再是太子,在各处置几处房产,也是寻常之至。
两人相携进入府中,风景如画如一对璧人,来往的奴仆丫鬟纷纷见了,都注目凝视一会,但是只是一会,当触及到楚寻清冷的眸光,便移开眼睛,纷纷行礼离去。
进入屋内,里面干净整洁,香炉里的香已然点燃,袅袅升起,细细一闻,是一种极易令人安神的龙延香,闻之,心神放松,烦恼全无。
“你说一个人洗澡有意思,还是两个人洗澡有意思?”楚寻从身后抱住和婧瑶的芊芊细腰,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柔的问。
她脸色一红,用胳膊肘轻轻地撞击了他的胸膛,他微微一侧躲过却反手拉她入怀,认真的看着她,“嗯?”
她之前就看见屏风遮挡处,依稀有淡淡热气冒出,显然是这里的仆人算准了他们何时到达提前准备好了热水,他的手下人倒还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这些天,她倒是真的见识到了他的厚脸皮,自然也传染了些,她看着他的眸色含笑,兴趣浓浓,一时也来了兴趣,“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洗有意思!”
她瞥见他眸色一亮,脸上笑意更甚,她抚了抚额,轻轻一叹,“可是怎么办?古代可只有浴桶没有浴池,怎么能同时容得下我们两个呢?”神色哀伤,一脸怨念,“我可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浴桶也分大小,你怎么知道容不下我们两个?”他曲起食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看向屏风处,狡黠一笑,意有所指,“说不定还有多余空间做其他事情呢?”
她迎上他的眸光,他眼里的柔情如冬日里的阳光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吸引并自甘沉沦。
他忽然低下头,唇一寸寸靠近她,她也不躲不避,须臾之间只感觉脚下一轻,她已经被他横抱而起,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却张狂一笑,很是得意,俨然是胜利者的表现。
她睨了他一眼,他笑意止住,揉了揉她的头,她翻了个白眼,他却笑意更甚,她只能无语不在所为,任凭他抱着朝屏风后面而去。
眼前是一个椭圆形的浴桶,那浴桶很大不要说容纳两人就算是容纳四人也是绰绰有余,心里嘀咕一声,这人倒还真是会花钱!
他放下她,食指轻轻勾着她腰间的丝带,轻轻一扯,衣衫悄悄滑落,他眸光微凝,一把托住正在滑落的衣物,隐住眸里的情绪,“你不怕?”
“不怕!”她正视了自己,衣衫半退,露出雪白的香肩,他的手虽然只是托住而她的衣物,但是那衣衫极薄,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手里的热度正蔓延着,她抬眸看向他,镇定自若的说道。
“既然如此……。”他慢慢的放松了手里的力度,嘴里憋着笑意。
“赶快脱!”她截住他的话,轻轻地推开他的手,衣衫尽数滑落至脚踝处,露出她的美好身材,她旁若无人的抬脚进入桶中,待温热的水包裹她的全身,身体里的疲惫在渐渐消退,她轻轻地捧起了水面上的红色花瓣,放在鼻息处,轻阖明目,深深一吸,笑意柔柔,感叹道:“好香!”
她的身体他也不是没有看过,如果她再一副娇羞小模样,那人不是更加得意,最后倒显得她矫情了,且不是更加着了他的道!
“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她憋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原处,好气没气道。
“马上就来!”他笑着摸了摸鼻子,抬步向她走过去。
“慢腾腾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做事!”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朝他说道。
“看来你比我更迫不及待!”他走近她身,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还不是你说可以做些事情嘛!”她语气依旧僵硬但是眸光闪烁着,仿佛某处正在坍塌。
她的神色被他揽入眼中,也不作声色,慢条斯理的解着腰间的玉带。
一旁的她却双眼盯着他腰间的手,眸色黯淡了下来,吞吞吐吐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做事吗?不这样怎么行?”他手里动作顿住,头微微垂下,黝黑的眸子直视她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看透,看彻。
和婧瑶想着也是,连忙低垂下头,不再看他。
他淡淡一笑,却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而是把袖子挽起至手腕处,手没入水中,轻轻地浇水在她身上。
听见细微的水响声,她第一感觉还以为他和他一样进入浴桶中了,心里有了小小的害怕,急忙抬眸看去却不如她所料,眸光竟有些许黯淡,心里甚至有些小失落。
之前她还有些怕,可是真的全心全意思的接受却是惊喜竟不是其他,她暗自在想难道她比他更想要吃了他?
“这水里有一些自制的精油,可以缓解你一路奔波的疲劳,你多泡一会。”看见她脸上一系列的表情,心中微暖,眸光更加温柔。
过了很久,他也只是静静地为她浇着水,或者轻轻地按着她太阳穴,舒缓着她的疲劳,她莞尔一笑,有谁会想到这样一双本该谱写江山,潇洒执笔的手竟然来服侍她一个女子洗澡。
不知是精油的作用还是他按的力度拿捏得太好,她竟迷迷糊糊的靠在桶边沉沉睡去。
他静静的看着她,清丽的小脸因为水汽渲染有着微微的粉红,眉如远黛,唇瓣微阖,三千青丝顺滑的披在桶边,直直垂下,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娇羞惹人,他怔楞住,良久,眸光直锁着她脖颈处之前的点点粉色印记,由变浅直至变淡,他眸色微闪,笑着暗自骂了一句,“真想为你留着!”
虽然他很想她身上一直留着他的印记,但是他更在乎她的名节,他不想她被人在身后说三道四,引人非议,虽然他俩曾经有过大婚的仪式但是那终究是被外人所不知晓,自然当不得真,而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更不想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除非有一天,红绸铺地,明媒正娶,各国知晓,昭告天下,他才会彻彻底底让她属于他一人。
等着和婧瑶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在床上,身上盖着丝被,抬手去探身旁却是触及到一边冰凉,心里一急,连忙推被而起,寒意袭来,这才发现身上不着片缕,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个细细的红绳子,很是显眼,一颗紫色的玉正套在其中,散发着淡淡的温润之光。
她心中微暖,这不是他之前强行拿走的东西吗?现在怎么还给她了?还是他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的了?
这样一想着,突然间觉得好笑,这样样式单调,又不值几个银钱的东西,怕是只有她才会宝贝的什么似的吧!也只有他才会和她抢来抢去吧!毕竟这东西一路上可是两人的见证。
思及此处,她抬眸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少许的月光从雕花窗桕照射了进来,这时已经入夜,他去哪里了?不会是生气了吗?就这样想着,心里暗暗自责,早知道就随了他,反正早就想身心合一,她真是的,还矫情什么,顾忌什么?
而后转念一想,她当时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也不是全不愿,想来他也不会那么小气!难道是她多心了?
“公主”门外轻微的叩门声响起后,洁萱在门外道。
“进来吧!”和婧瑶披衣下床,清声道。
洁萱走了进来,和婧瑶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洁萱道。
“他呢?”她揉了揉刺痛的眉心,询问道。
“楚公子说有急事先离开了。”洁萱有了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笑话她,只好稳稳的回道。
“最近这几天,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她想着她匆匆离开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想理会,只好再次看向洁萱问道。
“行宫那边来报,晋国的国王虽然同意把晋国三皇子嫁入女和月母国但是他有一个要求。”洁萱走近她身前说道。
叶子轩他们一行人因为是迎亲的队伍,自从入了晋国就被晋国国王安排住在行宫,以礼相待。
“什么要求,你慢慢道来。”她微微思神,眸色转缓了些。
“晋国国王说再此之前,烦请婧瑶公主先在晋国与三皇子举行婚礼,随后再返回女和月母国举行婚礼,所以明日请你务必入宫,商量婚期。”
她呵呵一笑,再次重复道:“商量婚期?”
洁萱点了点头,一脸焦急,她知道公主本来就不喜欢这门婚事,这一切都是女皇亲自促成,才勉强为之,现在楚公子卸掉自己的一切身份不远万里来找寻她,公主深受感动,现今二人突破万难,感情更是如日中天。
所以才会让蛋蛋扮做她,假意迎回三皇子,回到女和月母国自家地盘再推却婚事就简单的多,容易得多,如今却是出了这个岔子,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甚好!”她的手轻轻地敲击着床桅,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仿佛心里愉悦至极。
洁萱疑惑的看着她,很是不解,她本以为,和婧瑶会暴跳如雷,更或者也会唾骂几句,再或者也会沉默不语,苦闷不堪,却不料想她却是大大赞扬,还说甚好,这样的她,她倒是瞧不明白了,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股食物的香气慢慢的飘了过来,二人向门外看去,冰莲正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对洁萱说道:“快去帮冰莲那丫头搭把手,本公主的真的好饿!”
用完膳食,洁萱和冰莲收拾好碗筷退了下去,她一个人站在窗前,抬眸望向天空,皎洁的月亮被乌云遮盖,天地也陷入一阵黑暗,清冷的风吹起她的衣袂和长发,飘飘荡荡,别具萧冷。
转眼间乌云慢慢散去,月亮重新露出明媚的脸庞,月光重新洒向地面,打在她的身上,如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光芒耀眼,她眸色闪了闪,突然扬唇一笑,轻舒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该是时候了。”
“洁萱,冰莲。”她对外吩咐道。
洁萱和冰莲早已经在外面等待着她,这时听见她的声音,应了一声,“公主”,即刻推门而入。
“走吧!想必表哥也等了我多时!”她淡淡一拂手,笑着道。
行宫和他们居住的宅子距离并不远,她虽然不知道那个晋国的皇帝是否察觉,行宫里面的那个她不是她。
但是她还是不想冒险,因为她对蛋蛋幻容成她的模样是十分有自信的,毕竟蛋蛋和她之间有着生死契约,再加上它长期待在她身边,对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可谓是拿捏最为准确。
所以当她第一次看见幻容成她的蛋蛋时,她都险些被蒙骗过去了,更别说其他了人了。
屋内三人打扮一番,顷刻间就像换了一个模样,顶着深深的暮色,足尖轻点如烟云轻轻地划过平静的夜,来到了行宫的后院,悄然进入。
因为洁萱他们与清河之间早已通了信,自然知道今天晚上和婧瑶要回到行宫,商量事宜,所以清河早已在房间门口徘徊,当看到三人身影,眸色一亮,道了一声“公主”
和婧瑶淡淡点了点头,看向房间处还亮着灯,窗子上映着一抹模糊的欣长身影,她心里了然,推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