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话落,她随手拿起旁边的锦被盖住了他们两人。
两人眼前同时陷入了黑暗,和婧瑶从楚寻身上下来,侧着身,让他的手抱着自己的腰,她本来就累急了,再加上马车一路颠簸,摇摇晃晃如舒适的摇篮,鼻间是他气息很是安心,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着她睡后,楚寻轻轻地掀开被褥露出两人的头,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只觉伊人在怀,岁月静好,为她理了理遮住她眼眸的刘海,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吻,随即离开。
这时外面昊允的声音响起,“主子。”
“何事?”他看了看和婧瑶依然甜甜的睡着,心下放松了些,转眸盯着紧闭的帘幕,眸色的温情骤然散去,随之代替的是冰冷无情,压低声音。
“邺城密函!”昊允知道里面的情形,这次只好用密语传音道。
“呈上来!”他用密语回道,等着他一说完,帘子掀起,密函已落入他手中,他轻轻地打开,快速的浏览一遍,提起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随即扔出车外,昊允接过,飞快地离去。
等着和婧瑶再次醒来,借着车顶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可以看清楚寻正在一旁看着书,眉目认真,好像半点也没有觉察到她醒来。
她盯着他俊逸的面容观看了片刻,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惹人注目,果然如是。
她自诩自己的情报网还算周密,所以自从那天接到女皇的旨意后便派人打探,却没有任何消息,最终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晋国的三皇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万事万物并不是什么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似触手可及的幸福,对于她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楚寻眸光扫了她一眼,发现她眉头轻皱,很是苦闷,淡定从容的翻了一页书,眸光也一直未离开书面,轻声问道:“是不是饿了?”
和婧瑶听闻,眸色闪了闪,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微微点了点头,轻舒一口气,笑着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饿了!”
“傻瓜!”楚寻轻斥了她一句,发现她已经站起身来,嘟着嘴,眸光火辣辣了直视着他的眼睛完全是不服气的表现,他随即一笑立即改口道:“是傻瓜的夫人!”
她眸色变幻少许,含笑道:“那还差不多!”
“饭菜端上来吧!”他连忙对完吩咐一声。
不多时,洁萱和冰莲两人便端着饭菜摆放在马车内的桌上。
二人看了车内的两人,一个没骨头似的将身子靠在车壁上,一个认真低头看着书,互相对视一眼,唇角抿着一丝笑,知趣的退了下去。
和婧瑶看着二人离开,嘴里嘟嚷了一句,“这两个小丫头倒是长大了!”
“的确长大了该找一个好归宿了!”楚寻表示赞同,放下书和和婧瑶一起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过饭,洁萱进来收拾好碗碟,木着脸走了出去,刚才她可是在外面听到了这两人的谈话,所以说她再也不敢嘲笑公主了,否则,下一刻就会被公主强制逼婚,而且还不能休夫。
和婧瑶剜了一眼楚寻,见他得意的一笑,斥责道“黑心,黑肝,黑肺。”
他脸色一变,伸手一把把她按入怀中,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轻弹了她的额头,声音冷硬,“听着,只需对我抛媚眼!“和婧瑶嘴角抽了抽,这人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对他抛媚眼了!这人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闭眼,睡觉!”他拿开盖在她眼睛上的手,转而搂着她的腰,命令道。
“你有什么筹谋?”马上就要进入晋国的都城邺城了,她见楚寻还一副闲适的样子,问道。
他嘴角微勾,绽放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她的鼻子,“我的筹谋就是你!”
她一手抓住他的手指,紧紧地握在手心,板着脸,“说正经的!”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他无奈的一叹,看着她唇瓣微肿了,眼波盈盈,即使板着脸也不能减少她的一分美色,反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她发觉他眼睛直盯着他,总觉心里发凉,她就像一只小白兔,与之对峙的是一只大灰狼,她眸色微闪,低垂着眸目,弱弱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他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颚,眸光正好与之对视,她小脸微红,眼眸顾盼秋水,他邪肆一笑,脸慢慢的靠近她,“你说,吃饱了该做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
“闭上眼睛!”他的唇慢慢的靠近她的唇,温热的气息尽数吐在她的脸上,温柔的诱哄。
她正欲乖巧的照做,忽然眸色一亮,随即想到了什么,别过脸,唇正好碰触到他迎过来的唇,只是一刻,便仓促的离开,她的心跳已然加速,脸色羞红一片,背过身用手捂着脸颊,只露出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嘟嚷着“混蛋,你这样还要不要我见人!”
马上就要进入晋国都城邺城了,届时自然会有很多官员来迎接,她作为女和月母国的公主势必会与之见上一面,到那时怕是所有人都会知道婧瑶公主的如此仪容,随之天下哗然,从此以后她也就臭名昭著了。
其实撇开她个人名誉倒是可以不说,主要是她现在是一国公主的身份,那么代表的将不会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国家的名誉,她不想因为她的任性举过蒙羞。
楚寻看着她的后背一抖一抖的,明显是既羞愤又自责,暖暖的一笑,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安抚道:“不用怕!反正也没有什么人见你!”
她猛然放下捧着脸的手,退出身,偏头看他,“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我的瑶儿,自然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他点了点她的鼻子,她眸色一闪,漆黑的眸子晶晶亮亮仿如黑夜里璀璨的星辰,让人移不开眼睛,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眸,在她耳边低语。
她嗔了他一眼,他淡淡一笑,如雪的容颜恰如雪莲花般徐徐绽放,美而炫目,她随手扔过旁边的锦被,正好不偏不倚的盖住他的头,遮住了他的脸颊,她不再看他,只唾骂了一句,“祸水!”
她身子躺下,眼睛盯着棚顶,这才想起,依着道理,她作为迎亲者,晋国的人为了表示友好,至少也要在城外相迎,可是现在马上就要进入邺城了,途中莫说大队人马就是一个人也没有,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突然,她坐起身来,快速的撩开帘子,正欲一看,突然眼前一暗,他只身挡住她的视线,她偏头看他,眸色里藏着一丝不解。
他细细的打量了她的脸,似笑非笑道:“你确定就这样看,嗯?”
他的言语虽然隐晦但是她已经明白,正思量间,他不知从那里变出一张薄薄的面纱,递到她面前。
她刚刚抬手去接,他忽然倾过身,为她戴上。
她的脸虽然有着薄纱的掩映,但是随着风儿轻轻吹起,又由于二人相距太近,那细细密密的吻痕还是清晰可见,他满意的一笑,姿态谦卑的一摆手,“公主,请。”
和婧瑶微哼一声,不理他。
听见一些嘈杂声,她再次看向窗外,才发现前方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商贾,百姓,有的一言不发苦苦守候有的焦急的等待暗骂出声,有的神色轻松的谈笑,她由于隔得太远再加上声音太过杂乱,她不知道那些人在议论些什么。
再往前看是城门,高大宏伟,城门两边站着两排身穿铠甲的士兵,手握银戟,人人面无表情,庄严肃穆,气氛萧冷,当中的一个人身着银色铠甲正在认真的盘查过往的来人,最后再一个个的放行。
这时他们车辆依然停下,排在了队伍之后,她才向后看去,果如她所料,他们的车后没有了绵延的迎亲的队伍,只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和一些随从。
隔着缝隙她看到洁萱和冰莲对她微微一笑,她随即明白,原来大家都知道,合着只有她一人不知情。
那么她的表哥还有清河,一定跟随幻容成她的蛋蛋和大队人马抢先进城了。
本以为会等多久,却不料这时之前站在城门口的那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却对旁边的士兵说了些什么,小跑的过来,走到他们车前,一个车夫模样打扮的人从车前上下来,正是昊允。
他从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那人看罢,脸色一白,连连赔罪,对身后一摆手,昊允上了车,马缰一抖,马车向城内驶入。
她嘴角撇了撇,放下帘子,难怪某人如此张狂外加肆无忌惮!原来他们的车夫都换成了他那忠心耿耿的狗腿。
进了城里,隔着缝隙她清楚地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都衣着华丽,人人喜笑颜开,街道两旁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片繁荣的欣欣向容姿态。
正在感叹不愧是晋国的都城之时,间隙间她突然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她神情微微一怔,侧耳凝听。
言语中大都都在谈论,昨天女和月母公主的仪仗途径这里,气势宏大,护卫的士兵虽然路途颠簸但是却人人精神抖擞没有半点疲态,而那婧瑶公主的美貌虽然隔着帘子为窥其全貌只瞥了一眼,但是已经猜出是何等的芙蓉颜色,倾城倾国。
她抬眼看了看楚寻,见他正悠闲地看着书,仿佛对外界事,闻所未闻。
她心里一暖,这人安排的如此周密却又不让她知道,也算是煞费苦心,这个人只是面硬心软而已。
马车一路向前,在一座宅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