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胎记
慧安低着头说道:“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勉强她,她过的好我就满足了。可是爷爷你……你这是在把她往死路上逼呀!”
老人看着慧安逆来顺受的样子心内更是气愤,“我早就说过,你想要她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还俗,把她要过来是轻而易举,可你偏偏要等到现在把她救出来,让我整个计划功亏一篑。你之前不想做这些事我不勉强你,由着你的性子胡闹,可是你现在居然敢这么公然顶撞我,你是要气死我吗?我逼死她?就算今天她死了怨她自己命不好,谁让她是秦老贼的孙女,这是他秦家欠下的债,我只不过是收些利息而已!”
慧安只是低着头任由他打骂,不敢有丝毫抵抗,老者看到那边的明月更是怒火冲头,拔了刀就冲了过去,“我杀了你这个妖女!”
慧安连忙起身拦在明月身前,跪在地上哀求道:“爷爷,这次是我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只是千万不要伤害她,孙儿求你了。”
明月定定看着喉咙前的冰冷的刀身,突然拿起刀尖移到了自己的颈边,抬头看着老者说道:“往这里下刀我会死的比较快,就是血会溅的高一点,一会你躲远些就是了。”
那老者神色不明的盯着明月,明月偏头想了想说:“你若下不了手,就我来吧。”说完拿着刀身使力往自己颈边划去,堪堪划破皮肤,手里的刀就被慧安拨开扔在地上,“你疯了吗?”
“我疯了吗?不,现在还没有。我只是觉得既然现在我死了跟没死都是一个结果,你们又为我吵得这么热闹,那不如找一个最方便的解决办法。我想来想去,好像没有比我死了更能一了百了的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那老人定定的看着刀身旁边明月莹润如玉的脚,指着问道:“你脚上是什么?是…是胎记吗?”
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踝处暗红色的印记,“应该是吧。”
“你……你能让我仔细瞧瞧吗?”
慧安紧张道:“爷爷,你怎么……”
“闭嘴,去拿烛台来。”
明月左脚脚踝内侧的胎记形似一只飞鸟,有一边翅膀蔓延到脚底,如果不是明月此时恰好露了出来,就算那只脚没穿袜子,只怕也很难发觉。
“这…这个印记真的是胎记吗?”
“……我从小就有了。”
“这不是你用的易容术吧?”
明月认真提建议,“不然你用火烧一下试试?”
慧安激动道:“爷爷,明月没事为什么要在这里易容,这肯定是胎记。”
“居然长在这里,怪不得看不到。”
“爷爷,既然明月身上有这个印记,那就说明她是咱们要找的人,那这样……”
“她是不是我心里自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
“那明月现在……”
“现在且留她一条命,等我问清楚再说。”
徐竹心突然从椅子上直起身,直直的瞧着外头说:“嬷嬷,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
“外面静悄悄的,哪有人在啊,姑娘你是不是听错了。”
“听错了吗?可是王爷他怎么还不回来,你赶紧派人去看看。”
“姑娘别急,千万别急,第三拨人刚出去,消息还没那么快能传回来。”
“可是第一拨人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明月不好了?”
徐嬷嬷连忙劝道:“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姑娘静下心千万别着急啊。”
“我怎么静下心,明月她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呢,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看来太子妃很疼爱自己的外甥女呢。”
徐嬷嬷厉声道:“谁在外头?”
那老者慢悠悠的从阴影里走出来,“多年不见,太子妃还记得故人吗?”
徐竹心看到来人楞道:“储丞相!”
“原来太子妃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是老夫之幸呢。”
徐竹心制止住想要喊人的徐嬷嬷,挥手让她退了下去,“不知储丞相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就是看看故人而已,上次见面时间赶的不巧,正是太子妃生产之时,算起来也有近二十年了吧。”
“储丞相好记性。”
“非是老夫记性好,而是满怀希望而来,心灰意冷而去,当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徐竹心强自笑道:“当日储丞相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谣传,说是我腹中骨肉乃是太子血脉,非要一探究竟,若是我出宫之时当真怀有身孕,就算我再舍不得王爷怕也是容不下的。那天储丞相想必也是验明正身的,怎的今日又旧事重提呢?”
“太子妃就没有什么话要对老夫说吗?”
“不知储丞相想要听什么?”
储丞相得意笑道:“太子妃不清楚老夫今天为何而来?”
“这……还请储丞相明示。”
“刚才我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前朝皇室的胎记,太子妃以为……那人是谁呢?”
徐竹心听了这话一张脸登时煞白,指甲刺进手心犹不自知,“……储丞相这话说的,我哪里知道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是巧合吧。”
“哦,若真是巧合也太巧了些,那人正是太子妃的外甥女,秦明月!”
徐竹心着急道:“明月在储丞相那里?她…她现在好吗?”
储丞相摇摇头说:“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一时半会的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至于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太子妃怎么说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夫也不想怎么样,就是好心来问太子妃一声,你是想让她活还是想让她死。”
“秦府和卢府都已派人前去搜寻,就连皇宫大内也递了风声,储丞相就那么确信手底下手脚干净,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若太子妃真想要他们找到秦明月,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真的?”
“老夫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只是,救出来之后嘛……”
“你把她怎么了?”
“老夫这么大把年纪了,岂能跟一个小女孩较真,至少救她回去之后,她是没少一个手指头。”
“救她?”
储丞相点点头说:“是啊,说来也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子斌发现的,他对明月那是一往情深,今日想着明月都要嫁给别人了心有不甘,所以前去相见,却没想到啊……”
“……明月到底怎么了?”
“子斌赶到的时候正碰上秦明松绑了明月,正欲行那不轨之事,子斌撞见此幕义愤填膺,就把明月救了,顺手也把明松绑了回去。这要是明月被卢府的人找到,知道这一情况,那可怎么办呢?”
“明松?明松他怎会如此?”
储丞相感叹道:“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想他仪表堂堂战功赫赫,没想到居然会喜欢自己的亲妹妹,更是在她新婚之夜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说来真是让人齿冷啊!”
“……”
“太子妃是想说我无中生有吗?那你为何不派人去找找明松现在是不是在他自己的府上?本来这件事与我也无干,可是要是传了出去,卢府就算救出了明月,只怕这桩婚事也结不成了,说不定还会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在家时就早已暗通款曲……”
“别说了,这件事是你们计划的对不对?”
“太子妃说话要讲证据,可不能红口白牙的冤枉老夫。老夫也是好心为明月打算哪,这一事就算老夫不说,也管不住底下那么多悠悠之口,但凡传了一星半点出去……这后果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徐竹心无可奈何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夫只是替太子妃分析一下明月活下来之后的问题,也是一片好心。”
“好,好,那如果我选另一条路又该如何?”
“秦明月在新婚之夜被前朝欲孽行刺,宁死不从,以身殉国。而老夫将会迎来前朝流落在外的公主与老夫孙儿成亲,延续前朝血脉,太子妃以为如何?”
徐竹心郑重跪在储丞相面前哀求道:“储丞相,我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她什么也不知道,我从来都没告诉她的……”
储丞相低头好奇道:“太子妃以为老夫是在跟你商量?看来多年的安逸生活倒是把太子妃的胆子给养肥了。太子妃又是以什么身份跟老夫说这句话,二十年之前,你若肯把公主交给老夫,老夫或许还会留你几分面子,可是太子妃骗了老夫这么久,怎么还敢跟老夫提这样的条件?”
“太子也是知道的,他为了我们母女才甘愿自焚而死,储丞相发发慈悲……”
“老夫这么做就是在为太子着想,公主既是嫡亲皇室血脉,就该认祖归宗才是,而不是被人蒙蔽认贼作父!老夫没有那么多耐心,如果太子妃左右为难,老夫就少不得要越狱代庖了,只是那时候太子妃可别怪老夫下手没个轻重。”
“储丞相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吧,从此以后,我与她再也不能相见,求储丞相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