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曾是偷鞋子的贱孩子

“如果从一开始，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你应该不会来找我吧？”
深夜很静。他的声音像藏身暗处的幽灵，在她的耳旁幽幽地响了起来。幽灵似不见天日的，被禁固了许久。
水花静谧了。
深水里，她被动环抱的他也静止了。他不再狂躁地摆动身躯，他不再急促地深呼吸，他只是很静很静地，变静了。莫名的因素，几乎都会因为她的存在，她的接触，她的温度，而轻易地就能够抚平他的情绪，平和他的心......
“告诉我，艳儿，如果我什么都不是，我们是不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他很执着，执着了一整天，从学校提早跷课回来后，他执着的心情就执着地跟随着他，如影随形。
他执着的心情允许他违反了自己对她的承诺，他又任性地跷课了。他执着的心情允许他违反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他实在没办法回到别墅后就打扰她，拥抱她，亲吻她，一如既往地爱她.......
他执着的心情......对，他难以否认自己很执着，该死地执着，要命地执着！
“如果大少爷没有发生意外......如果你当时要找的人是他......如果是他接受你的......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夜里，沉浸在执着中的他完全不给自己喘气的空间。
你哥就快要醒来了......
城中的大少爷，温文尔雅的模范生，真正的集团接/班人，就快要醒来了......
哈哈哈，醒来的他将会重新拿回交给你保管的一切，包括从来不属于你的亲生妈妈，包括现在你拥有的富裕，包括你未来即将继承的地位，当然也包括......你爱的女人......艳儿.......
记得吗？你喜欢她，你爱她，你没有办法失去她的啊，楚光希......她才刚刚说她喜欢你，她还没有亲口说爱你，她有可能不会爱你了......你侥幸偷来的一切，你侥幸享受的一切......都不是你的。
楚光希啊楚光希，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那个异父异母的哥哥的。
你是小偷，你是盗贼，你现在，说穿了还不就跟十年前的那个为了拥有而只能亲自下手偷窃的贱孩子一样，没差......
“贱孩子，我不要跟你说话，因为你是贱孩子！”
“活该，爸爸说蹲在这里的孩子，都很贱耶......”
“你为什么要偷一双鞋子啊？你为什么这么贱啊？连一双鞋子都要偷？”
“贱孩子！”
“哈哈哈，贱孩子，贱孩子，贱孩子！”
警察局里，几个警察叔叔的孩子群体站在幼年监狱外，合同指责他，数落他，取笑他......
“你爸爸没给你钱买鞋子吗？”
“你的鞋子好破耶！”
“我妈妈每半年都会给我买新鞋，你没有妈妈帮你买吗？”
一句接着一句，幼稚，无知，却也无比地伤人。他们合同伤害他，最幼稚又无知的童真却是比锋利的刀刃还要嗜血。
他记得，他就是那么地一无所有，浑身破破烂烂地，遍体恶臭地躲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任由细小的指尖指控他，任由犀利的言语指责他。他没有力气反驳，他不想去反驳，说穿了他其实是完全没有立场去反驳。
他只能定定的，一瞬不瞬的，目光坚定的，看着套在自己脚上的一双污黑残破的鞋子。原本雪白的布鞋，是经过了多少年的污迹，竟然在他的眼里变得丢人现眼，变得不堪入目。
他没有抬头去看他们的鞋子。他不想去看，他其实已经很清楚就算是坐在隔壁的同学，他的爸爸是清洁工人，也在新年的时候特地买了一双新鞋送给他......
他们都有新鞋穿，孩子们的爸爸妈妈都会买新鞋给他们穿，只有身为孤儿的贱孩子，像他的，没有......孤儿是一无所有的。
PS〉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