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白马闯关遇夏莲

第18章　十八　白马闯关遇夏莲

这个镇叫白马镇，白马镇有个美丽的传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姑娘在镇旁的青湖边洗衣裳，抬头望见一匹白马向她奔了过来，到她面前时竟成了一翩翩公子，姑娘带着公子来到镇上，他们成了亲。第二天，镇上就多出了许多白马，渐渐地，镇上成了白马的养殖大镇，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这也是白马镇名字的由来。现在的白马镇仍以养马为主业，小镇位于天辰与紫南的交界处，有很多将士和走南闯北的汉子来这里挑选马匹。

这一天，我盯着包子摊上蒸笼里热腾腾的肉包子，闻着那香味咽了半天口水，老板娘终于看不下去了，“姑娘，你买包子吗？”我颤颤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袋子，最终买了个菜包。

咬了几口，从巷子里涌出了一大帮人，争先恐后地往南面跑去，人群跑过我身边，挤落了我的菜包，我两眼发红，愤愤地抓住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那姑娘毫不示弱地拍掉我的手，“你做什么呀，别挡着我去白府排队报名，不就一个菜包嘛，要是做了白府的丫鬟，要什么馅的包子没有！”

她说完往我手里塞了个铜板当是赔包子的钱，然后使劲推开了前面的两个汉子，又回到了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中。

我眨巴着眼睛望着手里的铜板，做白府的丫鬟就有肉包吃，这让我对往后的生计萌生了希望，把铜板装进钱袋，我提起裙子也涌入了这股人流。

希望之所以为希望，是因为它只实现在少数人身上。从早上买包子那会儿到现在吃午饭点儿，我一直在白府门口排着队，队伍一直从南街口排到了白府大堂，我从队伍的末端排到了中端，而队伍的长度却一直没有变短过。在这排队的时间里，我也对白府以及白府的差事有了一定的认识。

白马镇以马闻名，白马镇上的马以白家为首。都说世上的八成财富掌握在两成人手里，而白家一家就占了白马镇八成的马匹，白家拥有白马镇最多的马匹，最大的马厩，最辽阔的马场。

凡是在白家当差的，无论是私塾里的夫子，莺燕楼里的姑娘，还是给饭馆倒馊水的大婶，都会对他敬上三分；凡是白家当差的，除了每个月拿着不菲的月钱，过年了还会分到一只猪蹄和两袋大米；凡是在白家当差，姑娘都能嫁个好婆家，小伙儿都能娶个俊媳妇。

白家平时不招人，随着白家马场规模的扩大，人手严重不足，又临近年关，委实缺人，这才在大街口贴了张招人的告示，招马夫和丫鬟。这对白马镇的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家家户户都希望家里出个有出息的，能去白府当差。于是乎，凡是能爬上马背的汉子，能端起茶杯的女人，都穿上了顶好看的衣裳，补丁最少的裤子，兴冲冲来到白府门口报名。

可白府要不了这么多的人，于是乎，白府的白大公子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凡是要选入白府当差，必须要过三关。第一关很简单，是在报名的时候完成的，报名时，除了要自报家门以外，还有专门的家丁负责给报名者量身高，称体重，丫鬟的身高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体重不能偏轻不能偏重，马夫则是越高越重就越有机会入选，但不能只重不高，也不能只高不重。第一关在报名后就见分晓，从白府走出来的有抹着眼泪的姑娘，也有低头叹气的年轻小伙，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喜笑颜开的身材姣好的美人，和仰着头哈哈大笑的彪壮汉子。

还好我在入宫前的那一个月里受了宫中专门管礼教的王嬷嬷“惨无人道”的管教，最让我记忆犹新的便是那一月不识肉滋味，硬是把我的手臂，大腿，腰瘦了一圈下来，原本椭圆的下巴成了瓜子脸，李洌还以为我是终日郁郁不欢所致。最终，我通过了初选，顺利进入第二关复试。

经过第一关，筛去了大半报名者，第二关，女的比文，男的比武。要做马夫，自然要有好身手，第二关，就是让所有男人两两相比，赢的一方继续比，败的一方淘汰，最终晋级留下五十人。而要做白府的丫鬟，除了能端茶送水之外，还得知书达理，接待客人时，需能跟他们谈古论今，以彰显白府的不凡气度，以是，丫鬟的考核便是赋诗一首或写词一曲。我私下认为，这一场招聘其实已经升华为一场比赛，即使是宫中的宫女，能够信手拈来诗词歌赋的也不在多数，这白府对人才的要求也委实高了些。

又白又皱的宣纸放在面前，我咬着毛笔杆，偷偷瞄了眼其他参赛者，好多人都跟我一样处在绞尽脑汁的过程中，也有不少面泛红光的姑娘用纤纤细手在宣纸上大刀阔斧。临着规定的一炷香快要点完了，我的宣纸上还是空空如也，我实在没有太好的文采，但为了我的肉包子我不能放弃。于是乎，我蘸了墨，急急忙忙写下了四行字来表达我对白府的衷心不二，矢志不渝：“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一轮的结果却是没那么快出来，我们被告知回家等消息，明日一早入选第三关的名单会贴在白府门口。

出白府的时候，已经能够看见天边的晚霞，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用早上给我指点迷津的姑娘给我的铜板买了个大肉包，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日，我同其他姑娘一样一大早便来到白府门口等放榜，心里直念着：肉包，肉包，肉包。。。。。。

当两个家丁抬着一张被掩了红布的木架出来时，人群哄的一下赶了上去，红布揭落，密密麻麻的名字写在上头，我心中念的那个词变成了：沈蓝，沈蓝，沈蓝。。。。。。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第三行第五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智者常说，这不是结尾，而是开始。于是我极其紧张地进入了成为丫鬟生涯的第三场赛事，也是最后一场。这一场，姑娘大汉们一个一个轮着进了一间小房间，又一个一个灰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看的我们在后面排队的好不忐忑！

终于轮到我进那间充满神秘的小房间了，我忐忑地呼了两口气，告诉自己：有没有肉包吃，全在这一刻了！当我走进房间，我原本忐忑的心跳动地更加厉害，竟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口，两眼笔直地望着一张熟悉的脸孔。

那是一张莲花般清秀的脸，和我印象中毫无二致的脸，只是相比之下，眼前这张脸少了浓妆淡抹，早已洗净铅华。我曾经以为，我再也看不到这张脸，这个人了，我以为，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刚硬的女子已经葬身在落雁楼的那场大火中了。

我久久不能反应，直到那莲花一样的女子微笑着叫了我的名字，“啊蓝，先过来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