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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断点(8)

爱在未婚时 不眠草 2024-11-29 21:36
问:你最讨厌的地方是哪里?
答:学校。公司。(有些叛逆的青年在这个问题下还会说到“家里”也不足为奇)
问:你最讨厌的地方是哪里?
(林良)答:医院。
只不过是在“答”字之前加了个限制成分,结果就可以由最初的千奇百怪不能确定变成上面的只有这一种的答案。
林良讨厌医院。修饰成分是:极其厌恶。
林良极其厌恶地讨厌医院。期限是:从幼儿到老人,从过去到未来。
究其原因,林良自己也交代不清楚。猜测可能是自己的孤儿身份是在医院确定下来的吧,可能是因为医院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新生命由降临的喜悦瞬间变成各种先天疾病的噩耗,可能是因为“悲欢离合”这个词中有太多的悲、离在此轮番上演永无止意吧。
咳,谁知道原因是什么呢。也很有可能是没有原因,讨厌一个地方就是讨厌,怎么逼迫自己假装寻常总是无济于事,这就好比是对一个人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这甚至不是能不能培养的问题,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可阻挡的,自然的。
尽管这样讨厌,尽管这样子的极其厌恶,林良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医院。
华康医院。位于上海旗舰路的中间路段。华康医院还有一个上海人熟悉的别号:华康(胃病)医院。
没错,华康是一所主治胃科疾病的医院。
虽说功能可能较上海其他综合类的医院少一些,不过值得院长骄傲的是这所医院在胃病研究与诊治上还是颇有建树的。已经接近六十岁高龄的齐院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林良好一番夸赞医院过去所取得的光辉记录。不过在林良看来这所医院和别家医院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刺鼻且凛冽的消毒水味,一样的刺眼且绝情的白色物件,一样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过分地可以用“种类繁多”来形容的承载着太多痛苦的针头、液体、仪器。
真让人恶心,外加心情沮丧心惊胆战。
“林先生,你放心好伐,这里的水平是没得说的伐。”带着厚厚镜片的头发花白且稀少的齐院长说着带有上海口味的普通话再一次地向林良强调。
“我不想听这些。昨天晚上我把如风送来的,这都到了今天晚上,快要一天的时间了,如风怎么丝毫没有醒来的动静?”林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合眼,他睁着带有些许长长短短血丝的眼睛质问自己面前的齐院长,语气里虽然满是生气的意思,却也遮不住自己此时的劳累以及心急如焚、心乱如麻、心痛万分。
“这个...林先生,你晓得伐,我们昨晚给如小姐做检查时就发现她的胃器官里有很严重的炎症。应该是很早就有胃病伐。况且如小姐她和...”齐院长把话讲到这儿便做出了为难的样子,不肯再说下去。
“怎么了?院长你说啊。”林良做出一副“你随便说任何事我都能挺住”的模样,着急地听下面的话。
齐院长用右手习惯性地顶了顶往下滑的镜架,接着说:“看你这着急的样子我就能知道她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伐。只是我想说无论两个人在一起发生什么事都应该是男方这边主动承担伐,主动给女方呵护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女方承受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别说是在座的各位了,就是林良自己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院长,你说的这是哪儿和哪儿啊?什么巨大的精神压力啊?这和我之前问你的如风什么时候醒过来有什么关系?”
“你晓得伐,昨天晚上你送如小姐过来时她就有些神志不清了。你记得当时我们给她拍片子时她的嘴中一直是念念有词的,在医学上可有着临床的例子伐。这应该是精神上受到了明显的刺激,我想该不会是你和她有什么不愉快了?而且啊,我们检查完之后得到的各种检测值都反应出如小姐身子体质过于虚弱,像是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后造成的后果那样伐...”齐院长啰里啰嗦地讲了一大通。
“院长你想说什么呢?”林良再一次地询问。
“刚才你不是着急如小姐什么时候醒过来伐。我只能说还要等等,看具体情况伐。你晓得伐,她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生病的状态中,清醒清醒还要再看看伐。”齐院长也满是无奈。
不能确定具体日期,那就这能是等待吧。
林良像是刚从冬天寒冷的浓雾中赤身走过来般憔悴不堪严肃无比。他顶着早已乱了发型的头发,穿着那套还带有葡萄酒污渍的白蓝相间的西服走过医院的接待大厅。
下面我要怎么叙述呢?是直接说冤家路窄还是说哥们儿情重?是直接说巧合的真让人厌烦还是说所谓的心有灵犀不止存在于姐妹中,哥们儿中也有。实话和你们讲吧,林良看见了支峰。
在准备走过接待大厅的时候,林良和支峰碰了个照面儿。
诚如上面所讲,支峰一眼就看见了林良依旧穿在身上的那套由自己亲手酿造的深褐色花纹的西服。现在别说是白蓝相间了,估计说白加黑的都有人相信。
支峰是不知道现在林良身上的这件西服不只是因为他的杰作,而且还因为如风晕倒林良上楼下楼这样来回跑,哪还考虑哪儿哪儿干净哪儿哪儿脏啊。
也难怪,在支峰的记忆里,没有如风这个人。
尽管现在有着很大的矛盾,不过过去的事情还是值得在此一讲拿来体会的。不管未来怎样,也不考虑现在怎样,至少在过去支峰懂得林良的一切。
林良把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告诉过支峰。不过和如风的这件事是因为还没来得及讲,这不就和支峰有了摩擦了嘛。
同样地,支峰也会把自己的一切告诉林良,比如说支峰常年出国读书,他不懂得照顾自己,吃饭也是没有规律,所以有比较严重的急性胃炎。
不能喝太多酒,否则不痛死也要痛的晕过去。
这句话是支峰很早以前对林良说的。那时候的林良每到支峰回来时都要带着他去医院调理调理检查检查。这感觉真像是弟弟受了欺负哥哥很强势的帮忙摆平,很像是哥哥弟弟一起耍的不亦可乎。
而这一次,真的形同陌路。
如果不是支峰手里的一大包药品,林良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找话题聊。经过了宴会上的那件事,林良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能够像以前那样对着支峰很是亲切地呼喊他的名字了,不能很是亲切地在看见他时毫无顾忌地一把把手吊在支峰的脖子上了。
真的有太多的不能。
越是好的感情,越是铁的感情,越不能够有隔阂,越不能够有瑕疵。把感情比作青花瓷的话,隔阂、瑕疵就是青花瓷上的细小的不能够拿肉眼轻易分辨的小细纹。一旦是有了花纹,就在时光这样的小溪流中慢慢扩大再扩大,最后毁了一整个青花瓷。
也毁了一整段比女方还要重情重义的哥们儿情。
以上这些,这也算是林良的感慨吧。
“支峰,怎么,来拿治胃炎的药?”林良明知故问却还是想要和支峰讲点儿什么。
支峰盯着林良,盯着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沉默着一句都不说。
显然,恨意还是没有消。不过,林良细想自己更冤。
还是那句话,总经理的位子不是自己定的。林良想这样自己也算是问心无愧了吧。
“支峰,还是要和你说一句。总经理位子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林良解释,说得具体点儿是不厌其烦地解释一下。
支峰开没等林良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林良见状一把抓住了支峰右手的药品。
“你还不了解我吗?这些年来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像你想象的那样私下里把本属于你的总经理的位子抢过来呢?”
支峰依旧是沉默不语。他盯着林良,表情是林良之前从未看见过的严肃。瞳孔不断放大,像是在拼命吹进去些风好快点儿吹灭心中的怒火似的。
“总经理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我想支董过几天就会让你从我手里接过来总经理这个位子的。他现在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会这样做的啊。”
“你他妈的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你把总经理的位子抢走了,我生你的气?当然,这有一部分。可是他妈的这不是全部的原因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怎么当初和你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做了哥们儿了还一起这么多年?”
“你他妈的忘了是谁推荐你进的公司吗?如果不是我真心实意的帮你,你哪能爬到现在的位子上。到头来你还反咬我一口。我真的觉得你这个人可交,没想到我真的看走了眼。谁知道你他妈的趁我不在我爸身边把我爸哄得团团转,让他对亲生儿子都不闻不顾,一心想着把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人培养好。”
“林良,我他妈的真是瞎了眼。这辈子交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支峰还没有说玩,林良一拳头就挥了过去。
在男方的友情方面,有时候动手往往不是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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