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顾此失彼

“妈”又是一声低低呼唤，莫小七整个人却早已经激动不已。
谢天谢地，母亲这一次，又从生死关头挺了过来！
“妈，我是您的女儿婉儿，您的女儿婉儿一直都在的，从来不曾离开过您的身边，所以，妈，您一定要尽快地养好身体，让我好能好好地再孝敬您老人家，好不好？薇儿的事，我也很抱歉，虽然她不能在您的身边孝敬，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连同她的那一份一并孝敬您的，我要对您，还有咱爸，我要对你们加倍地孝敬！”
此刻，在母亲的床前，她仍像儿时那个有了一点点脆弱感，便无助需要母亲安抚没有长大的孩子。
是呵，孩子在父母亲的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无论他或她长多大，在父母亲的心中，却永远都是孩子。
母亲虚弱地张张嘴，那微张的唇形，所表达出来的意思，莫小七懂，无声地涌泪而出。
“妈，谢谢您！”谢谢您挺了过来，谢谢您愿意选择相信女儿所说的这些离奇的事实！更谢谢您愿意还认我这个女儿！
来巡房的医生，很不客气地将探视时间已经超过的莫小七给赶了出来。
那医生说，她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会严重影响到病人的情绪。
因为，很显然，母亲的情绪起起伏伏的，都是受了她的影响。
莫小七刚一从加护病房里面出来，冷君濯就已经担忧地迎了上来。他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上来就轻轻握着她的手在他的大手掌里，试图用他掌心的温度来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放心，我没事，我很好。”她不愿看他再为她过份担忧，所以疲累地轻轻开口。
“情况还不是最坏，所以，我们都要乐观些，好吗？”在莫小七进去探视母亲的空隙里，冷君濯也没闲着，已经去找之前他带过来的心脏科的权威专家们谈过了艾母的病情。
和之前诊疗的情况差不多，手术已经不是年迈的病人虚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目前也只有进行保守疗法。
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也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想来这一点，不用他刻意点出来，身为孝女的莫小七也该清楚知道的。
所以，他心疼这个在乎亲情的傻女人，更心疼那个躺在病床上看着奄奄一息却还在和病魔抗争的老妇人。
……
侦探社里，平时都卖力工作的下属们，惊奇地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他们一向视工作为第一拼搏向上的冷大侦探，居然连续有好几天没有来过社里。
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所以一时之间，职员们之间，早已经私下里议论纷纷。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我有好几天没有看见过他？我手头的案子也都结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一身轻无事可干，老大也不出现给我布置新的任务？这很反常。”
“对啊，不光老大这几天没露面，你们没发现吗？茉莉姐的脸色，这几天也不太好看，有好几次我进去她的办公室，都发现她神思恍惚，好像在发呆的样子。”
“可不是吗？我也发现了，这情况好像从那次在办公室里摔东西之后就开始了。”
“话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大为什么会抱着那个新来的女下属，就是那个叫莫什么……”
“你说的是莫小七吧，老大当时火冒三丈地抱着莫小七从里面一脚踢门出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老大当时的脸色，更不好看，我从来没有看见他那个样子发那么大的火呢？总之，那一次，肯定是有情况的。”
“情况么？还不是老戏码的那一套二女追一男，三角恋什么的，真是无处不在啊。”
本来，放在以前，若是侦探社里的气氛，变得这么散漫，放眼整个社里，没有一个职员有心思好好工作的时候，茉莉作为社里除了冷君濯之外的第二把手，肯定要立马站出来稳定职员们的情绪，让侦探社的事务正常运转。在以往，那在她看来，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她甚至不会去多想，这事是不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是不是该她管，那几乎是一种本能，一种爱着冷君濯的本能驱使，为了他，为了爱他，她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
但是，她现在自己的心伤，都来不及好好整理收拾，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管外面的那些‘军心动摇’的职员们呢，更不用说去理会那些喧闹里的八卦是非。
她躲在自己的家里，有两天没去社里了，近乎变态地一遍遍反复问自己，冷君濯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亦或只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还不到爱的程度。但这些问题，反反复复地敲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因为，她，始终不是冷君濯。
大抵只有冷君濯自己本人才知道，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猜测的，肯定又否定过的，永远都只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
这两天，她都在借酒消愁，可是酒却不是好东西，因为喝着喝着，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很痛很痛，痛到有时候快没法呼吸！痛到她清醒着，清醒地能忆起，那天冷君濯闯进她办公室时那滔天的愤怒，只为了那个被她砸中的女下属，甚至临走时还用那般警告外加冷咧的眼视瞪视着她，可那里，他的怀里，明明还轻柔地抱着那个受伤的女人呢。
对她，就可以这般冷然无情；可是对那个女下属，他却好似温柔得很呢，这认知，越发地让她难受，越痛越喝，越喝越痛，她在折磨自己。
冷君濯是在第四天的时候才回自己的侦探社，这四天的时间里，他抛却了身外所有的事情，只专注一心地陪在莫小七的身边，陪着莫小七呆在医院里看护心脏病发的艾母。
急救，加上四天的观察，艾母的心脏病这才算渐渐控制，没了性命之忧。
冷君濯是被莫小七赶回来上班的，因为莫小七对他寸步不离的守护很感动的同时，也害怕他因此耽误了他自己的事业，这个优秀睿智的男人，他本应该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在自己的领域里如鱼得水。
他一大早按照平时上班的节奏，赶到社里的时候，却傻眼了。
因为偌大的侦探社里，却异常出奇地显得冷寂加空旷，居然缺席了好几个职员下属，本来社里请的人手就不多，一下子就显得更加冷寂。
“怎么回事？他们几个怎么没有过来上班？”他抓了一个哪怕人来了心仍然不在这里的男职员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冷着脸就问道。
那男职员见是自己老大，立马激动起来，“老大，这几天你去哪里去了？今天终于肯现身了？”
“说正事，我问你，他们几个没来的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干了？”他就快要忍不住暴粗口。
明知道他急得不行，那男职员偏偏和他就是不谈重点，他很怄火。
“没来的那几个？呃，老大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里，社里面是人心惶惶，大家也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手头的任务都完成得差不多，也没人给交待下新的任务，所以，人心动摇，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是不是你出事了，还是社里遇到什么困难办不下去之类的，可是也没个人站出来给我们一个肯定的说法，呆了几天，他们见实在无事可做，便打算不来了，反正来了呆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冷君濯额上的青筋气得直冒，“我不在，不是还有茉莉在吗？她就没站出来管一下？”
“茉莉姐……呃，她这几天好像也心不在蔫精神萎菲不振的，所以我们这才更担心，猜测社里是不是出大事了，老大，您没事吧？”男职员如实相告。
“你的意思是，我没在的这几天里，你们就这样工作懒漫，想来就来，想不来就可以不来，茉莉见了也没管，是这样吗？”冷君濯紧抿着唇，强自压着要爆发出来的怒气。
在工作上面，他一度以为，他和茉莉之间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以往，他若是不在，社里有什么大小的事情，都是茉莉会替他做主管理的，所以，他一直都很放心地把自己的侦探社交给这个能干的女强人打理，不疑有他。
但是，现在，显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结果。
“茉莉姐的状态，也不怎么好，已经有两天我没见着她的人！”男职员弱弱地答道。
他们老大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他害怕呢。
平时冷着脸一脸严肃，就让他吃不消，何况这会儿怕是愤怒难抑呢。
有两天没见着人了！好，很好！
他强自握了握拳，皱着眉头吩咐，“你现在去打电话，把他们没到的，全都一个个叫回来，并且在电话里和他们说，我没事我很好，社里的一切状况也很好，这几天我没来，是因为有些棘手的私事需要处理，一时忙得忘记交待了这边，这是我的疏忽，这次的责任，在我，不在他们。”
那名男职员瞪大了双眼，这……这样谦和的老大，还是他们那个雷厉风行让人闻风丧胆大气都不敢呼吸的老大吗？
转性了？
“还呆傻着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听懂？”冷君濯再次皱紧了眉，对于反应迟钝的职员，他总是没有多少耐心。
“不，不是……我懂，我这就立马去办！”男职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赶紧着手去处理。
揉着额头，冷君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翻桌上堆着的卷宗，他现在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手头的卷宗挑一挑，能分派下来的，先分派下去好让职员们‘有事’可做。
等忙完这些，职员们也陆陆续续地返回，在他的强力扭转下，冷寂的侦探社又开始恢复以往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