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上将军也

"胜，不妄喜；败，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也。"语文课，刚刚开始。语文张老师，漂亮的楷体字，在黑板上如是挥洒。
“这几句话，出自史记。胜了，不盲目骄纵，败了，不惶恐气馁，安定了，不奢侈安逸，面临危难，不惊怕恐惧。胸中有大才，哪怕情势危急，依旧冷静对待的，这种人，方为人上人。”张老师，环视一周，不疾不徐说着。“相信，你们对一模成绩都已熟知。暗自苦恼也罢，暗自欣喜也罢。希望你们抛掉以往枷锁。再拼搏这四个月的时间，给自己一个交待。这句话，送给大家，愿共勉之。”
'沙沙'笔记声，原本漂亮的字，在我们手中演化成各种鬼画符，待在笔记本的封面。珍藏。
我们总会暗暗许下，年少轻狂的誓言。一次的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爬不起来。如此劝诫自己。这次考试差了不怕，我们刚刚开始系统复习，以后一定会考的更好。也许，这时，欺骗，对我们而言，是最大的安慰。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
数学老师，刷刷瞬间，写了满满一黑板。仔细剖析每一题，如何思考？哪里换位错了，陷入什么极端。应该怎么面对。
英语老师，讲着听着偏显陌生的词汇，这是固定用法，什么意思，那是语法，过去进行，现在将来，经常背诵，主谓宾宾补主系表状语。
生物老师，DNA的翻译与RNA的刻录，第二性征的体现，各基因显性隐性分析，组合配对。不知所云，亦知所云。
物理老师，加速度的瞬间飙升，题目仔细的解读，每一个词，锱铢分析。不错漏每一个，哪怕微小的细节。电压电流电阻电容，我算是被电的晕晕的。
化学老师，无极高分子，聚合化学加反应。配方平和工程式，数字最小公倍数。合理应用数学化学各学科。酸醇为酯，各项官能团。我脑子一团。
基础老师，体育音乐，美术杂七杂八。每天面临不同的知识点，就差时事政治，金融贸易，人情世故。
气氛在一模成绩的恐怖袭击下，慌张，凌乱，席卷整个叫高三的年纪。就像被排满戏份的戏子，紧张的妆扮，登台，全身心投入，落幕。以为可以，就这样，写着一个叫永远的词汇。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个来形容我们，显得有点看得起我们。'三分钟热度'才更好的诠释。就是如此。咬牙切齿的坚持，在懒惰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羡慕那些早上五六点起来就自习的孩子。外面卖饭的阿姨叔叔刚开始忙碌，她们就已经拿着昨晚准备的早餐，待在宽敞明亮的教室，认真背着'loseoneselfin''滕王高阁临江渚'。
羡慕那些中午午饭过后，我们傻傻只知道午睡的时候，她们只是在教室座椅上眯了一会，就认真配平化学方程式，分析着基因遗传概率，利用一个个扭曲的字母，填充我们所认知的学习。
羡慕那些晚自习不单单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试卷，开始看着加速度的计算与速度的换算，看着立体几何分析立方体的体对角线是边的多少倍，并将错题一遍遍整理。
也许，单单只是羡慕。我做不到。我以为我做不到。
我果然对不起自己的名字。杨子默，我做不到沉默，几天不犯错，我心里就痒痒的难受。可能，多动症，还没结束。我如是欺骗自己。
学霸们，在自己的世界，辛苦演算，背诵。学渣们，在自己的世界，讨论新出的网络游戏，看着新出的电视，或者聊聊别人的糗事，笑声，持续。
学神们，面带微笑看着每一道我们看似复杂要死的题，就那么简单。大神们，整天神神叨叨，掐指一算'你有血光之灾'抓紧请客吃饭。
一模的氛围，持续不了几天，渐渐被冲散。其实我们都一样。
“小霏霏，成绩进步很明显，跟着哥哥的脚步啊。”
“切，你滚边去，姐姐可是目标海大的人。”
“谁不是呢？”
“你去海大干什么？”
“找你玩啊。”
“死滚。”
简单，明了。
就连调戏，都是小孩子的味道。
幼稚会伴着成长的脚步，一步一步。我们以为长大了，以为就是幼稚。总活在自己的世界，似图把一切强加于别人，本身就错了。因果不论，愿你我安好。至少，活在自己那个不叫幼稚的幼稚世界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