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习惯将用得到的东西,放在视线最近的地方,其余的,推的远远的。所以,书桌总是凌乱不堪。也不至于跟垃圾堆似的。但往往,想要的东西找不到,不想要的硬塞入眼前。
暑期最后一天,见证空白试卷挤满扭曲的字体。崭新的一摞,变成两摞。无奈抖了抖蒙了一尘灰的背包。将无规则排列的试卷,有顺序放入背包。收拾妥当,看着憋了我一个多月的空间,跳起来也触不及的屋顶,透过窗的杨树叶,颜色深邃几许。树到中年,最是迷人。
火烧云般的黄昏,夕阳眯着最后一丝缝隙,眷恋这个世界么?东方而起的月亮,刹那间明亮,仿佛安慰逝去的阳光,亦是怀念。阳刚而定的风,因轻柔的月色,如丝绸般,顺滑而动。八月的季节,短袖的天下,居然,微凉。躲进屋檐下面,蜷缩在角落。落寞的不知所措。行程满满,突然一瞬间,空了。像是丢了棉花糖的孩子,心痛的不是棉花糖,而是那一瞬的茫然。
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随风而舞的叶子,夜色中,我有了猫头鹰的眼睛。如白昼般的夜,看不尽的黑。繁星闪烁的时刻,我倦了,抬头,脖子酸了。诺诺然下楼去,看着亮着的东房灯,偶尔传来打牌的喧闹繁华。与落寂鲜明对比。拉开门,空荡的街衢。倚仗月光的照明,在煤矸石铺成的路上,缓步轻行。遥记当初煤矸石运来压在泥土上的时候,空寂小巷,前所未有的繁华。伴生的煤炭,相对而言,对于穷苦而言,算特大安慰。所以,那年我们,拎着小小提篮,拿着小小锤子,讨教着从别人那听到的找寻煤炭最佳的办法。然后,拎着一篮的石头回家,累的气喘吁吁。
而如今,当时的棱角被磨平,硌脚的痕迹也随着车轮的轮胎花纹一起梁祝化蝶万古传佳话。借着灯火煌煌的路面,通向远方不知名的黑暗。仿似噬人的远古巨兽,张大的嘴,等着陷入黑暗的不可救赎。
倦意袭来,微凉的风,我看不透夜的黑,于是我看不到以后的路。华灯何时初上,明灯何时初亮。懵懂无知的华年不知伤,于是跌跌撞撞。如瞎子般,手指华丽的伤痕,我不张手,你怎知我的伤痕累累?如夜般隐藏。
回到家时,爸妈正张罗牌友们走后的慌乱。“去哪了?”
“出去溜了一圈,圈了好久,呼吸下新鲜空气。”言不由衷的话掩饰小小的落寞与不安。
“哦,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吧?”老妈抬眼望着我。
“嗯,早起,明儿个要返校了。”
“返校?”略微的诧异,“这么早?”
“糊涂没这么过的。明儿个开学,我不返校去哪?”轻轻佯装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过糊涂了。”平常的一句话,藏住尴尬露出的尾巴“那你早点睡吧,明天还用送么?”
“不用了吧,东西又不多。”点了点头,回自己小窝,睡觉。
不同于以往的起床时间,哈欠连连。背着自己的书包,耳朵塞着耳机。我习惯的慵懒的方式,面对所有陌生的不习惯。
坐上唯一的公交,驶向繁华的都市。而我,这么早,只是。想趁着口袋宽松时,趁着人群未密时,在网吧,肆意的玩着,百腻不厌的游戏,如是而已。
累了,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我们,总是如此默契。谁叫网吧是那个年纪的我们,唯一的一个人就可以?嗨翻天的娱乐方式。唱歌太远,台球没人,回校,臣妾做不到啊。
中午,约三两网友,在对面,喝个面条,于是,这一天,过去了。
其实,年少的我们,总以为我们所为躲过大人和老师的封锁。可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必然的沿途风光,改变不了什么。
自以为是的欢乐,是最大的快乐。如同傻子一样,你我,如是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