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房里张生手里拿着一条流苏,看着流苏就好像看到了流苏的主人,嘴角荡起一抹幸福的笑,能守在浅夕身边他真的很知足了。
门被人用力推开,木晚樱一脸怒气的闯进来,看到一身下人着装的张生气的心头怒火中烧,一把夺过张生手里的流苏,“好你个张生,真是阴魂不散!”
张生赶紧起身,心里万分紧张,有点语结的道:“夫、夫人。”
“别叫我,之前不是没有警告过你,既然你送上门来找死,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木晚樱冷哼一声,“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不安分守己的下人给本夫人抓起来。”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侍卫把张生钳制住。
“夫人,求求你成全我和浅夕。”张生极力挣扎,不断央求木晚樱。
木晚樱听着心烦,直接让人把张生带了出去。她还以为是浅夕想开了所以肯吃饭,原来竟是张生这个穷酸秀才偷入了莫府。木晚樱血气上涌气的不轻,要不是婢女正好撞见她还蒙在鼓里。
张生被带到了院中,此刻正被人按压在一条木椅上,木晚樱坐在门前看着张生阴沉着一张脸,“五十大板,狠狠的打。”
“夫人,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放弃浅夕的,她根本就不喜欢陈公子,你又何必强迫她。”
张生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木晚樱黑沉着脸色,“把他嘴堵上。”
一侍卫拿了块布粗鲁的塞到张生嘴里。得了木晚樱的命令侍卫们下手很重,每打一板都几乎用尽了全力。
莫浅夕在房间来回踱步,心里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婢女拿了件衣服进来,“小姐,这是陈公子送你的衣服,夫人让奴婢拿过来。”
莫浅夕上前拽住婢女的手,着急的问道:“今日府里可有事发生?”
婢女被莫浅夕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略一沉思,“有个下人以下犯上冒犯了夫人,此刻被押在大院里行刑呢。”
“那个下人叫什么?”莫浅夕的脸色有些苍白,心里的不安愈发加重。
婢女想了一下,“好像叫张、生,对,夫人喊他张生。”
莫浅夕只觉头一阵眩晕,身体摇晃一下差点摔倒。
婢女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莫浅夕奇怪的反应让她好奇,“哎,小姐你没事吧?”
莫浅夕一把推开婢女,语速有些急切,“你现在马上去主院找莫离殇,告诉她一事换一命,快去!”
“哦,好,奴婢这就去。”婢女赶紧把衣服放下跑了出去。
莫浅夕擦了一把眼泪,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既然她们无情她也不必有意,一切都是她们逼她的!
莫浅夕赶到大院,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晕过去,不作他想她推开执着板子的侍卫,“张公子,张公子对不起。”
张生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莫浅夕伤心的面容心里一阵发疼,奈何他的嘴被堵住,呜咽着发不出声音。
莫浅夕抽泣着拿开他嘴里的布条,蹲在他的面前,“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浅夕。。。。。。”张生看着莫浅夕极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昏死了过去。
“张公子,张公子。。。。。。”
“你们都是死人么,把小姐拉开,接着打。”木晚樱细眉倒竖,怒不可遏。
执行的侍卫们很为难,“小姐。”
“滚!”莫浅夕狠狠瞪了侍卫一眼。
离殇正在写日记,一婢女匆忙跑来,向紫拦都拦不住。那婢女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小姐,浅夕小姐请你去大院。”
这个婢女太没规矩了,向紫拦在她身前,口气不善的道:“你哪个院的?这里也是你随便闯的。”
“向紫。”离殇合上手中的日记。
“是。”向紫对着婢女冷哼一声让开路。
莫浅夕这架子端的倒是不小,出事了才想起来她。离殇心下冷笑一声,木晚樱责打张生的事她早就知道了,不过此时看着跑的一头大汗的婢女,离殇神情慵懒不急不慢的道:“你回去告诉莫浅夕,就说本小姐今日身子不适,恐怕去不了了。”
听了离殇的话,婢女咬了咬下唇有些为难,“浅夕小姐说愿以一事换一命,求大小姐快去吧。”
一事换一命?莫浅夕这算盘打的倒真是不差,知道她绝对不会去,竟拿了个条件与她交换,她现在算不算是被诱惑了?
不过不得不说莫浅夕开出的这个条件很诱人,她这么说就代表她愿意把过往的事说出来了。离殇略一思忖,对向紫耳语了几句。
莫浅夕被下人拉开。照着木晚樱的吩咐,一个下人端了盆水浇到张生头上,张生慢慢睁开眼睛,臀部的疼痛让他几乎咬碎了牙。
莫浅夕推开下人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母亲,我求求你放张公子走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浅夕。”张生沙哑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向着莫浅夕伸手,奈何距离太远他根本够不着。
木晚樱今日是铁定了心要张生死,又岂会因为莫浅夕的一句话改变了主意,忽略掉莫浅夕对着执行的侍卫冷冷的开口,“接着打。”
莫浅夕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要啊。”
侍卫举起的板子正要落下,只觉一阵旋风刮过连人带板被刮到了一边,他们站稳后才发现,面前一只彩马嘴里衔着一朵花正怡然自得的享受着刚刚奔跑的喜悦。
侍卫默汗,此马正是离殇的沃雪,所谓的旋风不过是沃雪跑的太快带起来的。
莫浅夕看到沃雪像看到了救星,莫离殇你终究还是来了!
木晚樱的脸色由青到紫再到黑十分好看,那匹该死的马嘴里衔着的是她精心培育的花!木晚樱只觉呼吸不畅,她拍着心口努力保持平静,“来人,将这匹该死的马赶出去!”
木晚樱的话让沃雪听着很不高兴,莫离殇那个女人还没这么粗鲁的对过她,这个老女人算什么东西!敢对它小白,不、沃雪指手画脚,真当它是浮云呢!
沃雪把嘴里的花丢到地上用马蹄踩碎,疯了般围着整个院子马不停蹄的乱窜。
木晚樱唯恐被撞到赶紧躲到一边,颤抖着手指着沃雪,“疯了疯了,将这匹马捉住。”
沃雪跑的十分欢快,几个侍卫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就算靠的稍微近点都会被沃雪用后蹄毫不客气的踢开。于是大院由打人的一幕换成了被马追着乱窜的一幕。
隐在暗处的向紫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她们家小姐这招追马计不可谓不高明。
看着隐忍着笑意的向紫,离殇没好气的给了她一记暴栗,为防向紫笑场离殇轻咳一声走出来,故作一脸惊讶的道:“小白,原来你在这,快点跟我回去。”
沃雪听到离殇的呼唤立刻停下来,脸带娇羞的凑到离殇面前,似是在说:主人,我的表现你还满意么?
离殇爱抚了抚沃雪的头,“呀,你怎么又到处乱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
呃。。。。。。众人一片默汗。
木晚樱整了整狼狈的衣服走出来,还没开口就有一个婢女匆忙的跑过来,“夫人不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种的那些花全都没了。”
“什么!”木晚樱气的差点晕倒,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看着罪魁祸首沃雪木晚樱恨得咬牙切齿,“来人,把这匹马给我打杀了!”
下人们惶恐的低下头,沃雪可是大小姐的心肝宝,他们哪里敢啊。
离殇暗沉了眸子,冰冷犀利的眸光让木晚樱心里一惊。“你这是何意?”
木晚樱心中憋着气,面对离殇已经不像刚入府时那么怕她了,毕竟莫府已经不是她莫离殇一手遮天的时候了,木晚樱冷哼一声,“我是何意?哼,你在莫府纵马毁了我院中的花,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凭无据你可不要诬陷。”
“我诬陷?呵呵”,木晚樱笑的有些狰狞,“这些下人可是亲眼看到你的这匹马嘴里衔了我的花。”
离殇唇角冷勾了一下,“下人的话何足为信。”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木晚樱也不怕闹的在大一点,是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立立威了。“下人也是人,他们都亲眼目睹了,你还要包庇这匹马!”
“是么。”离殇唇角扯出一丝不屑的嘲讽,风轻云淡的开口,“如果一匹马因为践踏了花就要被打杀,那要是你滥用私刑罔顾人命是不是也要偿命呢?”
木晚樱脸色一变,“休要胡说,本夫人不过是教训个不守规矩的下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你可是下了命令要这个下人死呢。”
“你!”这个莫离殇竟拿她的话堵她,木晚樱气的咬牙切齿却又还不了口。
离殇看着张生,此时莫浅夕已经把张生扶起来了,搀扶着他走到离殇身边,感激的开口,“谢谢你。”
“别忘了你的话就好。”离殇转首对着几个侍卫,“本小姐今日就给你们做个见证,这个人可是在你们手里被打成这样的,要是死了你们就是共犯,一样逃脱不了干系。”
几个侍卫一听吓的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向着离殇俯首求饶,“求大小姐饶命,都是夫人指使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木晚樱怒不可遏,对着几个侍卫咬牙切齿的怒吼,“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离殇对侍卫的回答很满意,不顾木晚樱要气炸的神情,示意向紫帮忙搀扶张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