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座木屋里,离殇带着向紫给张生送来了治疗创伤的药膏,莫浅夕接过药膏,看着离殇眸光深邃的开口,“谢谢你,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两人漫步到了离木屋不远处的树林,离殇站定脚步,看着莫浅夕淡淡的开口,“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莫浅夕的眸光定定锁在离殇清丽的脸上,“我很羡慕你。”
莫浅夕羡慕她什么,离殇从这句话中隐隐听出了不对劲,果然莫浅夕开口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幼时的我曾经嫉妒、憎恨你,因为你的存在夺去了父亲对我的疼爱,我以为能依靠的只有母亲,对我好的人也只有母亲,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母亲骗了我。”
“什么意思?”从莫浅夕的话里她竟听出了一抹悲凉和哀伤。
“父亲常年在外,与母亲聚少离多,其中有一年母亲她”,莫浅夕有些绝望的抬头看看天空让眼泪倒流回眼眶,“她背叛了父亲,这事父亲一直不知道,后来她怕父亲发现就与那人断了联系,可那人经常以此事为要挟索要银子。终有一天管账的先生将此事告诉了父亲,经过查探父亲发现了一切,因为顾及颜面并未将此事对外公布。”
离殇心头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木晚樱竟与人私通,可想而知莫将军当时会有多生气,“所以父亲就将你们赶了出去。”
“当年父亲只赶了母亲与莫问,我错怪了父亲,认为是因为你父亲才赶她们走,所以我便负气跟了母亲走。出去后我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母亲她竟找到了那个男人,这些年一直与他生活在一起。他经常赌钱酗酒,每次心情不好就打我,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而我不过是个外人。”
莫浅夕回想到当时的情景,那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一切都如此清晰在脑海里久挥不去。那个男人拿着鞭子抽打她,还要把她卖到青楼,想象着木晚樱和莫问冷漠的亲情,她的心一片冰凉。
离殇心头一惊,莫问不是莫将军的孩子,莫浅夕才是!再次看着莫浅夕她竟有些没来由的心疼,她大概可以知道为何木晚樱要等到莫将军去世了才重新回到莫府。
“父亲当年可有给她休书?”古代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妻子的不贞,就算是将军应该也不例外吧。
“嗯,父亲当年写了休书却是没有给她,我猜想应该是留给你吧,他一向疼爱你,凡事都为你考虑的很周到。”
“你是说父亲料定有一天他不在了木晚樱会重回莫府,所以便将休书留给了我。”离殇再次被惊了一下,她没有与莫将军相处过,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莫将军已经不在了,她的心头有些发酸,一个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做到这些。
“嗯,她这次回来就是想拿回那封休书争夺莫府的家产,毕竟当年那件事没有其他人知晓。”
离殇相信莫浅夕说这些话不是骗她的,但还是问了一句,“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如果是为了张生你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恨,恨她们这些年带给我的伤害,如果不是她负了父亲在先我也不会误会父亲这么多年,父亲临去世也没能看他一眼。我更恨她不顾母女情分不择手段的拆散我和张公子。”莫浅夕冷笑一声,“或许她曾经是我深深依恋的母亲,但现在她带给我的只有伤害。父亲视你如同己出,莫府就剩下我们了,我愿意相信你一次,请你帮助我和张公子。”
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莫浅夕孤单无助的样子,她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如果你想和张生在一起,首先要找出那封休书,木晚樱和莫问现在被外界承认,想要通过他们怕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恳求你一定要找出那封休书。只要你能帮了我和张公子,我愿意离开莫府,与张公子永远离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莫浅夕也是一个可怜人,离殇承认此时此刻她被莫浅夕与张生的深情感动了。无天,如果今日换作你我又会怎样呢?
莫浅夕说要留下来照顾张生,离殇并未多言,只是在临走时留了个隐卫暗中保护他们。
回到莫府离殇的生活一切照旧,对木晚樱的态度一如往常没有改变,只是暗中找寻莫将军遗留的休书。
从那日在宫里一别后她再也没见过胜君连带着讨厌的胜代,凤光逸也没在来过莫府,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无天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来到莫府,离殇依偎在无天怀里将莫浅夕说的一切全部告诉了他,他听后神色有些灰败,离殇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捏捏无天的俊脸,离殇安哄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到休书,有了休书莫问就不能与钱枫争夺羽林军一职了。听说钱将军回来了,他与莫将军一直是至交好友,我想去看看他。”
无天把离殇紧紧搂在怀里,轻叹一声,“我陪你去。”转而想到另一件事,他的眉头锁的很深,“殇儿,铁匠铺的程师傅死了。”
离殇心里一惊,“怎么死的?”
“被人掐断了脖子,本王得到消息是死士所为,而他和他儿子死后,给你打造的手术刀全部不翼而飞。”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忙着查探这件事情,一日查不出幕后之人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离殇深深吸了口气,“程师傅打造的手术刀都在我这里,怎么会?”离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他背着我多打造了一套?”
“嗯,拒本王所知当时他打造了两套,除了给你的那套外私自留下了一套,他的儿子将手术刀拿到闹事贩卖,因此招致了祸患。”
“这么说来,他们是冲我来的?”离殇当真是想不明白了,为何自己成了死士的目标。
“近日没事不要出府,我会把月无情调过来保护你。”
离殇看着有些憔悴的无天,想来他为了这件事一定没有休息好,他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又怎么能这么自私,“不用了,我这里有绝命,月央宫的事还需要月无情打理,你就不要麻烦他了。”
无天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你知道么,本王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王府,恨不得让你时时刻刻都呆在本王身边。”
离殇主动回应着他的吻,“婚礼只是一种形式,只要我们心里有对方,不管在哪里都是夫妻。”
无天在莫府呆了很晚才回去。
翌日一早,凤王府的马车就来到莫府接离殇去钱将军的府上,今日的离殇着了与无天衣服同色的流仙裙,裙摆上有金线绣驻的流云,整个人显得十分高贵典雅。马车里无天忍不住将脸靠过来,却被离殇一手推开,离殇狠狠瞪了他一眼,“别闹,一会还要见钱老将军,你是想我红肿着嘴唇出去见人么!”
无天轻笑一声,“要不然就别见了。”
离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没多时马车就到了钱府,因为提前递过拜帖,所以当他们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钱枫和钱清儿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着如此般配的两人,钱清儿心头火冒三丈,而钱枫只是淡淡一笑。经过那日的谈话,他早就有所释然,只要小离殇能够幸福,与王爷在一起也很好。
在钱枫的带领下离殇推着无天到了正厅,钱老将军坐在主位上,一双锐利的眸子看着进来的两人。对着无天一礼,“臣参见王爷。”
“钱将军快快请起。”
离殇松开无天向前一步行礼,“殇儿拜见钱将军。”
钱将军上前扶起离殇,锐利的眸光早已变的祥和,仔细打量着离殇,“孩子,快快请起,让老夫好好看看。”
“嗯。”离殇任由钱将军打量,没有半分羞涩和不耐。
钱将军看了一会,老泪纵横,“好呀,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钱将军抹了把泪转身坐回主位,“多年不见,你这孩子倒是长得越发温婉大方了,老夫上次见你你才这么点。”钱将军伸手比划了一下。
钱将军完全沉浸在喜悦里,离殇心下有些动容,“让将军您牵挂了。”
“孩子你这么说就生疏了,以前你可都是喊老夫伯父的。”
离殇暗暗抹了下眼泪,“是,伯父。”
无天坐在一边安静的喝着茶,并未出声打扰他们两个叙旧。倒是钱清儿一直一脸花痴的望着无天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孩子,你父亲他。。。。。。”钱将军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流泪,或许是人一老就特别容易怀旧,而一怀旧就特别容易流泪吧。
离殇掏出锦帕为钱将军拭去眼泪,“实不相瞒,父亲临去前一直很想念伯父您。”
听了离殇的话钱将军心里一阵发酸,“好孩子,有空带我去见见你父亲。”
“是。”
两人说了很多话,钱将军留下无天和离殇吃过午膳才放他们回去。
天阴沉沉的,仿佛是体会到了人心里的悲痛。微冷的风拂起离殇的裙摆,离殇带领着钱将军到了祠堂。里面摆着莫将军的牌位,钱将军看着牌位忍不住失声痛哭,“老莫。”
此刻在多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离殇没有安慰钱将军,她知道钱莫两家一向要好,钱将军对莫将军的离去心里是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