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就要接受别离。
他走进院子的时候,我正在浇花,日子无聊,自己种了些植物打发时间。
忽然一个人影遮了过来,我以为是济尔哈朗,一般这个时间,只有他会来我这里。
我没抬头,道:“最近没什么事务要做吗?”
“这样的事情,为何亲自动手,交给丫头去做就好。”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见他站在面前,几日不见,他还是瘦了一些。
我很惊讶,为了不给我招惹什么祸端,他并不常来我这里,即使有什么事情,也常常是叫小贵子做我们的传声筒。
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情,是不在他的控制之中的,尽管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慌乱,可是那种无奈和痛楚,是隐藏不了的。
我还没有想明白,手上忽然传来了他的温度,他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房间。
关上了房门,他忽然抱住了我。
我问:“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徐徐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前方军中来报,明军大举来袭,父汗派我前往军中,去带兵。”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问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沉默许久,道:“我宁愿你知道的少一点。”
“关于你,我想知道的比知道自己更多一些。”
他叹息:“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确实,这样的事情,父汗常常是派十四弟去做的,他习惯留下我帮他处理政务,这一次,的确不同了。”
我握住他的手:“不管怎样,我在你身边。”
我还要说什么,忽然,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开始是一点点浅尝辄止,慢慢地,他的舌慢慢探入我的口腔,我的呼吸渐渐急促,直到我觉得有些窒息的时候,他才慢慢放开了我。
我们对视着,我知道,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他总是懂得的。
他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宫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济尔哈朗,好好保护自己。”
“等等。”
我急匆匆进门拿了前几日做的荷包出去,对他说:“先说好,如果太丑了,你不能笑。”
他点点头,我才将藏在身后的荷包拿到了前面递给他,他眼角的笑意明显,我嘟着嘴:“你说好了不笑话我的。”
他道:“只是许久,不曾有过这样温暖的感觉。“在我的微笑中,他渐渐走出了我的视线。
但愿你看到荷包里的东西时,也能微笑。
那是几粒红豆,以及我练了许久才勉强能够见人的几个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皇太极,你可知道,那是我对你时时刻刻的想念?
他走后,我才真正体会了那样入骨的相思。
忽然想起《情深深雨蒙蒙》里面何书桓走后依萍对他的相思:你走的第一天,想你;你走的第二天,想你想你;你走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
第三天夜晚。
我正坐在院子里唱着《好想好想》,我在想,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如果真的是在战场上,那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千万千万不能够受伤,虽说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古人常说“倒春寒“还是很冷的,一定要盖好被子啊。
原来,爱情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模样。
我正唱着,多尔衮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停止了歌唱。
他道:“为何不唱下去了?这是什么曲子,我并不曾听过。“我答:“是我在民间偶然得知的小调,并不是十分出名的曲子,十四爷没有听过,也是不足为奇。“他道:“入耳极舒服,唱下去可好?“我却没再唱下去,那歌里的思念,毕竟不是为了他而唱。
良久,他道:“小玉儿,你可喜欢我?“我震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喜欢呀,我很喜欢你,喜欢多铎,喜欢济尔哈朗,你们都是我的好友,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救我,尤其是你,你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就那样亲眼看着,他眼里的光彩随着我的话渐渐熄灭,最后,那样受伤的表情我真的不忍心看着。
他面对着我,道:“所以,在你的心里,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吗?“我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他渐渐放开了扳着我的手,自言自语一般:“小玉儿,你可知道,我喜欢你,自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那时候,你去救那个孩子,你眼里的光彩瞬间点亮了我的心,我想要好好爱你,可你对我,却始终只是这样。我原以为,你只是不愿意表达自己的情绪,我原以为,你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到头来,竟全是我的自作多情。“他的话,我不是没有感动的,只是,我不曾动摇过对皇太极的爱。
对多尔衮,除了感激,只能平添一份愧疚。
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你可知道,你并不擅长隐瞒,在你刚刚的提及里,没有提及那个人,所以,你是真的爱上了他,是吗?“我低头,小声呢喃:“对不起。“他道:“无论你是否相信,许多关于八哥不利的事情,我不曾做过,若你觉得我额娘做的事情也要安在我的身上,我也只能无话可说。只是小玉儿,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知道,我爱你,就好像这漫天的星光一般,是恒久的。“多尔衮很少在我面前这样严肃地说话,也许我真的改变了他。
可我毫无他法。
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是自私的人占据了大多数的位置,我会为了我爱的人做一切有可能的事情,却不愿意为了爱我的人轻易编织一个谎言。
我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对他说出一句“我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不曾做过那些伤害他的事情,相信你是真诚磊落的“,只可惜,话还未说出口,他已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在他的世界里,始终还是留下了伤害的痕迹。
尽管那些伤害,我也不曾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