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议亲

“母亲找我来所为何事？”第二日午后，毛延寿到清风阁来看赵姨娘。
“我且问你，你觉得王小姐如何？”赵姨娘觑着赵姨娘的脸色问道。
毛延寿听赵姨娘这样问，脑海中显示出了王嫱的面庞，随口道：“嫱儿妹妹很好啊。”
赵姨娘听毛延寿说王嫱好，也很是高兴，她虽然对王嫱的钱财很是感兴趣，但是如果毛延寿习喜欢他，她会更高兴。
“若是母亲，帮你求娶王小姐为媳，可好？”赵姨娘不懂得直接变通，看儿子又对王嫱满意，直接问道。
毛延寿先是脸色一红，他本想着赵姨娘今日叫他来是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要对他讲，没想到却是和他商量要求娶王嫱，想着自己第一次见王嫱时的惊艳，想到她的坚韧努力，他也知道那个王嫱必是要嫁人中龙的说法，曾经想过到底会是谁能有福气求娶王嫱为妻，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我是嫱儿妹妹的亲哥哥。”毛延寿将心底的顾虑说了出来，他虽然爱慕王嫱，但是一直把自己摆在哥哥的位置。
“只是义兄，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血亲，王小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纵使有你父亲撑腰，怕也找不到好亲事，若是嫁到了小门小户之家，你就不怕委屈了你的嫱儿妹妹？”赵姨娘听自己的儿子下部了决心，劝到。
毛延寿这才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若是论样貌才学，嫱儿妹妹绝对是没得说的，但是在外人看来，王嫱不但身上顶着那个克夫的预言，还是个孤儿，大族世家娶妻娶贤，怕是这样无父无母的女子是嫁不进去的，无父无母就代表着没有人教育，是很难入那些宗妇的眼的。
除非有意外，摆在王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则嫁进小门小户或者商贾之家为正室，二则嫁进高门大户为妾，如若这样，还不如让王嫱嫁给自己，至少自己会真心待她。
想到这里，毛延寿给赵姨娘行了一礼，道：“单凭母亲做主。”
赵姨娘这才真正高兴起来，待毛延寿走后，就打发小丫头去打听着毛正宏的消息，看毛正宏什么时候一个人在书房。
是夜，毛正宏的书房里。
“什么？你想要帮寿儿求娶嫱儿？”毛正宏望着面前坐着的赵姨娘，问道。
“对，我看着王小姐很好，又懂事又能干，是在咱们府里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想着寿儿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又有了功名，以后是要入仕为官的，有个懂事的媳妇照顾着，对寿儿也有帮助。”赵姨娘把提前想好的说辞说与毛正宏听。
毛正宏当时收留王嫱姐弟是因为柳素兰，王飒当然是要靠自己好好读书，在他的帮助下求取功名，王嫱他却从未想过要如何，只是因为当日王嫱初入府时，郭缘的一席话，王嫱表现得又很优秀，毛正宏总有一种潜意识，觉得王嫱的未来不是他能够帮着决定的，但是现在听赵姨娘提起，他也觉得，自己喜欢王嫱这孩子，若是毛延寿和王嫱真的有情，能够借此让王嫱一直留在毛家，也未尝不可。但是郭缘当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可知道，当年嫱儿初入府，本来是要许配给福儿的，请了郭先生来给嫱儿算了一卦，那卦象，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你就不怕？”毛正宏犹豫着问赵姨娘。
“郭先生的话，妾身也是听说过的，但是妾身是不全信的，咱们寿儿能够做了老爷的儿子，本身就是有福气的，年纪轻轻的又有了功名，身体又好，自然不怕。”赵姨娘说完，又斟酌着刚才毛正宏的话，说道：“大少爷自小身子弱，夫人慎重也是应该的。”
毛正宏想着也觉得郭缘的话没有那么邪乎，他只是说王嫱要嫁得贵胥，所嫁之人必须是人中龙凤，并没有说必须是嫁得九五至尊，这人中龙凤也有不同的说法，平常百姓家，但凡是有子侄的都有着望子成龙的愿望，若是都盼着自己子侄成真龙天子，那这天下不是早就乱了套吗，可见这人中龙凤的说法，也只是想要表达嫁一个有所作为的人。
想到这里，毛正宏对赵姨娘道：“你先回去，夫人是寿儿的嫡母，嫱儿是夫人的义女，嫱儿这丫头又和夫人的关系亲厚，这件事必须要问问夫人的意思，嫱儿只是借住在咱们家，也不能直接替嫱儿做主了，总也得嫱儿同意才行。”
赵姨娘听毛正宏这样说，知道毛正宏这是同意了，高兴的谢过毛正宏，退了出去。
毛正宏放下手中喝的茶，从多宝阁上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把碧玉梳子。
毛正宏取出碧玉梳子，轻轻的抚摸：“素兰，若是能够把嫱儿留在我的身边，我必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寿儿那孩子从小就敦厚老实，不会亏待了嫱儿的。”
外边一阵脚步声，宋培走了进来，望了一眼毛正宏，低声回禀道：“老爷，夫人打发了人过来问，若是老爷今儿歇在书房，明日的早饭是不是送到书房来。”
毛正宏平日里，不在正院休息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书房休息，也有些时间是歇在蓬莱阁，平日里在哪里休息就会在哪里用晚膳。
毛正宏将那碧玉梳子放回盒子里，对宋培道：“我还有些事情和夫人说，来的人有没有说夫人可歇了？”
宋培低声回道：“说是还没有。”说着，取过了灯笼点着，陪着毛正宏一块到正院来。
正院里，毛夫人刚换了寝衣，正准备休息，毛正宏掀帘子走了进来。
毛夫人一笑，帮着毛正宏把外衣脱了，问道：“这么晚了，更深露重的，老爷何不直接在书房歇了？”
“我有事和你商量，听人说你还未睡，就赶着过来了。”
毛夫人听毛正宏这样说，心想不是小事情，遣了屋里服侍的小丫头，亲自给毛正宏倒了一杯茶，问道：“老爷着急来找妾身，到底所为何事？”
毛正宏这才喝了一口茶，道：“刚才赵姨娘来找我，想要撮合嫱儿和寿儿两人的婚事，我答应她来和你商议商议，你也知道赵姨娘这个人的脾气，我怕夜长梦多，过来和你商量商量。”
赵姨娘这几年的脾气越来越冲动暴躁，干过许多丢身份的事情，虽然毛正宏不管后院之事，但是后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瞒过毛正宏的，他想着既然已经答应了赵姨娘，不管成与不成，还是早早的答复了好，以免赵姨娘冲动起来做出什么事情。
“想让嫱儿嫁与寿儿？是赵姨娘的意愿还是寿儿的意愿？”毛夫人问道。
王嫱这几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蔷薇剧社和林家花铺的生意都很好，若是毛延寿和王嫱日久生情，毛延寿特意劳烦了赵姨娘去找毛正宏商量，这门亲事对王嫱来说还算是好事，若是赵姨娘因为眼馋王嫱的银钱而想让毛延寿和王嫱结亲，成亲后住在毛府有她这个主母照应还好些，以后毛延寿有了出息，携了赵姨娘和王嫱出去住，那王嫱的生活怕是就不好受了。再说了，王嫱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子，即使自己的福儿娶不得，那她也想着有一日能够给王嫱结一门贵亲，王嫱若是得了贵胥，说不定以后还能帮扶着些毛延福和毛清洛。
毛夫人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只在脸上不露任何情绪，着急的望着毛正宏，让毛正宏觉得她只是在替王嫱操心。
毛正宏觉得毛夫人问的有些奇怪，在他的心里，王嫱和毛延寿结亲了，就是他的义女和儿媳妇，若是不结亲，就是他的义女，至于这件事是否是毛延寿所喜欢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毛正宏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怎生问这个？”
马夫人听了一笑，解释道：“嫱儿虽是咱们的义女，但是我平时看她和亲手女儿没有什么两样，寿儿也是看着长大的，叫我一声母亲，我就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老爷，我问问俩个孩子的意思，是怕委屈了他们中的哪一个。”
毛正宏听了不禁赫然，说道：“我本想着寿儿是男子，不必去问他的心意，这几年咱们看着嫱儿，配他是足够的了。只想着嫱儿是在咱们家借住的，没有个亲人，自然要多操点心，问问嫱儿的意思。但是想想，若是寿儿不愿意，嫱儿就是嫁了他，两个孩子都不会好受。还是夫人心细，咱们不是那腐朽之家，结亲当然要问过两个孩子的意思。”
毛正宏说完，揽了毛夫人的肩膀到床边坐下，说道：“我看寿儿这些年对嫱儿的意思，竟真是和对洛儿一样上心，今日赵姨娘找我说这件事吗，想必是已经和寿儿商议过的，夫人多操些心，找机会问问嫱儿的心意。”
毛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毛正宏已经开始宽衣解带，只得红着脸答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