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想法

“姐姐，不知道是谁帮咱们报了仇？楚天恒害死爹娘，咱们知道，却没有证据，我本想着等以后有出息了，替父母报仇，没想到坏人先遭了报应。”回城主府的路上，毛延寿依然掩饰不了兴奋，对王嫱道。
“这件是你不用管，一切都有姐姐做主，那楚天恒也许是得罪了别的什么人，你的任务是好好读书。”王嫱下意识的没有把韩单帮着他们报仇的消息告诉王飒。
王飒也知道问了这一次，别的没有再问。
这一日，王嫱正躲在若雅居内想着再为蔷薇剧社编部新戏，小丫头来报：“宋管事家的来了。”
碧云这两年照顾孩子，比平日里忙了些，很少有时间来若雅居看王嫱，王嫱对碧云和一岁多的春生也很是想念。听到小丫头报说碧云来了，忙说道：“快请进来。”
碧云抱着春生走进来，一进门就给王嫱行礼，说道：“小姐万福。”
春生也跟着有样学样，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姐万福。”
王嫱看了直乐，抱着春生亲了两口，道：“真乖，去跟着你绿意姑姑拿电点心吃去，我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糕。”
春生也认识绿意，听王嫱这样说，忙伸了手让绿意抱，绿意一笑，抱着春生退了下去。
碧云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您对春生太好了。”
王嫱却是拉了她的手道：“我一直把你当姐姐，春生就是我的外甥，我自然会对他好。”
碧云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高已经和自己齐平，当年遭遇家变，刚到城主府的时候还不到八岁，现在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女了，当年小姐就说过把她当姐姐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姐也确实这样做的。
王嫱看碧云发愣，微微一笑，拿出了几件小孩儿的衣服，说道：“这是让院子里的绣娘做的，我的绣活一般，平日里又忙，就让绣娘做了。”
碧云忙接过那几件衣服，说道：“这样已经是折煞奴婢了，怎么还好让小姐亲手做衣物，小姐费心了。”说着，朝着王嫱行了个礼道：“碧云替春生谢过小姐。”
王嫱知道碧云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再推辞，受了碧云的礼，问道：“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外边的天气也挺热的。”
碧云这才低声道：“春生他爹让来告诉小姐一声，赵家的兄弟已经在咱们的蔷薇剧社里连着听了五日的戏，怕是有什么事情？”
“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花先生提起？”王嫱问道。
“花先生也注意到了，和春生他爹商量了，想着中间毕竟隔着二少爷和赵姨娘，怕小姐为难，让奴婢悄悄的来向小姐讨个主意。”碧云低声解释道。
王嫱却是不禁惊讶，虽然在她的蔷薇剧社听戏并不贵，但是普通贫寒人家也不会一连五日都去听戏，就算是听得起，也会不舍得，这赵家的两兄弟是赵姨娘娘家哥哥的两个儿子，今年大概十七八岁，正是做活的年纪，怎么会在蔷薇剧社白白的耽误功夫。
“听戏他们可掏钱了？”王嫱问道。
“掏了，一个大子儿也没少。”
“那就不用管他们，咱们开的是戏院，只要人家愿意去听，咱们就欢迎，你们不用管他们，只要给了戏钱茶钱，就让他们一直听。”王嫱左右想想，自己和赵姨娘并没有什么仇恨，和毛延寿更是称得上好友，只要赵姨娘不漏出自己的真是目的，她就按兵不动，也许赵家兄弟只是喜欢看戏。
碧云听王嫱说的有道理，平日里有些喜欢看戏的，连着去个三四日的也有，只是因为赵家兄弟和赵姨娘的关系，他们才会那么留意，现在想想，不就是看戏吗，给他们送钱，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想到这里，碧云道：“还是小姐想的通达，是奴婢们想左了，想想要看就看去，只要不闹事不欠钱，咱们都欢迎。”
王嫱笑道：“也不能不管不问，你告诉宋管事和花先生，让花先生找个人好好留意着这赵家的兄弟俩，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速来报我。”
碧云会心一笑，说道：“奴婢明白了。”
清风阁里，赵姨娘的娘家嫂子赵婆子正向赵姨娘说事儿。
“姨娘，你娘家俩侄子已经打听出来了，那蔷薇剧社每场都是爆满，多得时候一天能挣上一百多两，少的时候也能挣五六十两，一个月就能挣上近两千两，一年就能挣上近两万两，两万两啊，可以买上好几千亩地了，那哪是个戏院啊，就是个摇钱树。”赵婆子的话里透着羡慕，恨不得将那蔷薇剧社立刻占为己有。
赵姨娘也是一惊，她只知道王嫱的蔷薇剧社挣的多，没想到会那么多，每年都是近两万两，清微剧社开了这近四年，怎么这银子也得挣了六七万两，再加上林家花铺得分红，王嫱很有可能有十万的身家，就算是平日里的挥霍出去一半，那应该还剩下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啊，若是靠着她每月里攒私房钱，怕是这辈子都攒不够。
赵姨娘虽然也是眼红，但是在娘家打扫面前却不想露怯，只淡淡的说道：“人家有再多的银子，也是别人的，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
赵婆子却是憋了憋嘴，这个妹妹真是装的厉害，平日里仗着是姨娘，瞧不起他们娘家人，还教唆着二少爷不认自己这正儿八经的舅妈，却认了毛夫人的娘家的外家，让他们一家子每日里只在外院里做下人，特别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过了娶亲的年纪，可是这府里的丫头放了一批又一批，就是没有他们什么事儿，白白坐个姨娘的位置，却连娘家侄子的婚事都解决不了。
若是真的看不上王小姐的钱财，又怎么特特的给了她家俩儿子二两银子，让他们去打听王小姐到底有多少钱。真是又想左婊子又想立牌坊。
赵婆子心里虽然这样想，对赵姨娘厌烦到了极点，但是脸上却不露声色，依然带着点谄媚的微笑，对赵姨娘道：“这个自然，那都是人家王小姐的，就算是王小姐不要了，也有王少爷呢，怎么就会轮到咱们呢。”
说着看了看赵姨娘的脸色，看她只低头喝茶，没有打断她的话，就继续大着胆子说道：“王小姐人长的漂亮，人又聪明能干，还是安平郡主亲自暂为咱们南郡城第一才女的人。谁家若是娶了王小姐，真是休了德儿了。”接着低声道了一句：“可惜是个死爹没娘的，否则若是二少爷娶了......”
说着装作说错了花，拿帕子捂住了嘴。
赵姨娘却是喝了一句道：“以后莫不要胡说。”
赵婆子忙连声应是，静默在一边不再说话。
赵姨娘这才说道：“嫂子请先回吧，我给留了些点心，回去带给娘。”
赵婆子微笑着拿着点心出去了，赵姨娘却是躲在自己的房中拍了桌子。
她这娘家的大嫂真是不像话，她日日在这后院里辛苦隐忍，每月就那点月例银子，要上下打点，要给自己添些衣物首饰，还要再贴补娘家，她大嫂还是觉得不知足，嫌她不顾着娘家，娘家跟着没有占着什么好处，说是府里的丫鬟外放时没有想着自己的两个侄子，这府里的丫鬟外放都是照着主母的意思，毛夫人没有发话配给那两个小子，她能有什么办法。还嫌寿儿不认赵家为外家，以前她也觉得寿儿应该认自己的母家为外家，但是现在寿儿有了功名，眼看着就要入朝为官，有一个长安魏府那样的外家总比有一个奴才出身的外家好。
不过，娘家嫂子虽然恶毒，有句话却是说的不错的，若是寿儿能够娶了王嫱，还愁没有银子可以在朝堂上上下打点？
至于王嫱那个命硬，只能嫁贵胥的传言她是不信的，那是那个病秧子没福罢了，再说了，自己的儿子也算得上是贵胥啊。
赵姨娘知道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所以在心底刻意隐忍，做什么事情之前，也强迫自己多想上几遍，但是这家事情，她怎么想都觉得娶了王嫱毛延寿会占便宜，不说别的，就冲着王嫱的钱财和与安平郡主、兰陵县主的关系，也能在朝堂上助毛延寿一臂之力。
赵姨娘越想越觉得可行，对身边的小丫头吩咐道：“去找个借口告诉二少爷，就说我有事和二少爷商量，让二少爷来清风阁一趟。”
小丫头答应着去了。
清雅轩内，毛延寿正和魏志继、王飒和几个别的读书子弟一起讨论一些时事王飒也已经过了孝廉，和毛延寿几人讨论起时事来的时候，有时候看问题的眼光也很独到，所以年龄虽小，也和他们相处的很好。
毛延寿听到小丫头传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暗道，母亲不知道又有了什么不合情理的想法，半个月前叫他去清风阁，是想让他去求父亲把她也接到清雅轩来住，他当即就拒绝了，但是再不堪，也终归是自己的母亲。
毛延寿叹息了一声，说道：“回去传话，我明日午后去清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