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迷雾重重（2）

毛夫人看毛正宏震怒，上前劝到：“老爷不能一概而论，周姨娘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吃食，那咱就从吃食上下手，这饭菜都是在大厨房每日做好了端过来的，中间又经过了丫头、婆子的手，然后才到周姨娘的嘴里，且周姨娘今日有没有喝茶？有没有吃别的什么点心？这些都要经过哪些人的手，咱们要细细的查过才是。”
躺着的周姨娘听毛夫人如此说，就回到：“妾身今日吃了份例的饭菜，因想吃酸的东西，就又让食堂给做了酸梅汤，茶水都是山茶负责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毛正宏也反应过来，问道：“那饭菜可还有？”
听毛正宏问起，周姨娘说到：“山茶。”
山茶应声上前回到：“禀老爷夫人，饭菜没吃完的都让大厨房端走了，但是奴婢瞧着那酸梅汤姨娘爱喝，就多盛了一碗冰着呢。”
说着就去端了那碗酸梅汤来，很普通的一碗酸梅汤，用青色瓷碗盛了，看不出什么异样。
“宋培，去找个大夫来验验这碗酸梅汤。”
宋培答应着正准备出去，毛夫人却拦住了，说到：“老爷，这毕竟是咱们府里的事，要是传到外边去，对咱们城主府的声誉恐怕会有影响。”
周姨娘也劝到：“老爷，妾身宁愿这件事情查不清楚，也不愿牵连到府里的名声。”
毛正宏虽然是这个时代的人，但难得的是能听得进去劝，听他们两位如此说，就说到：“你们说的有道理，倒是我着急了些。只是现在孙郎中已死，府里也没有懂这些药的人了。”
“妾身听闻周姨娘是因为嫱儿给她用盐水催吐了，才保得性命，不知道嫱儿有没有办法分辨是否有毒。”
毛正宏也正有此意，毛夫人就让牡丹亲自去请王小姐。
与此同时，赵姨娘的清风阁。
“秋菊，怎么回事？不是只让下了滑胎药吗？怎么还有砒霜？”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秋菊现在也着急的很，她本来照着赵姨娘的吩咐悄悄的将那滑胎药放进了酸梅汤里，没想到那周姨娘除了滑胎药还中了砒霜的毒，本来周姨娘的身孕并没有确认，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滑胎了，也只能怪她不小心，千算万算，没想到周姨娘竟中了双重的毒。
赵姨娘现在也想到了这一层，若是只有滑胎药还好说，就算是查出周姨娘是被人下了滑胎药，毛夫人因为是正室夫人，又管着府里的吃喝一应供求，肯定是先从她那查起，毛夫人平时是个骄傲的人，定不愿意为了个不知男女、能否成活的两个月死胎委屈自己，毛夫人若是顶了回去，毛正宏也不能因为此事和她闹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谁知现在又多了一样砒霜，那可是巨毒，想要那母子二人的命，毛夫人已经上赶着去查了，毛正宏更是发话要彻查到底，看样子，她是难逃此劫了。
赵姨娘这样想着，就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秋菊。
“秋菊，我平日里对你可好？”
“秋菊自入府以来就跟着姨娘，姨娘待秋菊好得很。”
“那你是不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赵姨娘阴测测的问道。
秋菊听她的语气不善，慌得跪在赵姨娘的面前：“求姨娘饶命。”
赵姨娘听着不耐，说到：“你本是我的奴才，你的命就是我的，现在让你替我认下这个事情，也是你作为奴才应该有的本分。”说着拉起秋菊，换了个温柔的语气说道：“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双亲和哥哥的。只要你认下了，我和二少爷永远记得你的好。”
秋菊就还是哭着求赵姨娘，她现在也是花骨朵的年纪，本想着再过几年，求了赵姨娘的恩典放出去寻个人家嫁了的，现在却要替他人顶罪，自然是不愿意的。
赵姨娘看哄她不成，就说到：“你个小蹄子，你以为供出我来，你就能逃命了，周姨娘那个小贱人一定要咱们主仆二人的命。而且你忘了你哥哥去岁做的事情了吗？那也是要杀头的罪过，你要是听了我的，你一个人去死，你要是供出我来，就让你们全家给我陪葬。”
秋菊听了一愣，止住了哭声。
她家也是家生子的奴才，父母和哥哥在庄子上干活，她因为还算聪明伶俐，生的也算是周正，自六岁上就被送进了府里，进了清风阁，自小跟着赵姨娘，她今年十六岁，跟着赵姨娘十年了，比和家人在一块的时间还长，没想到，她竟忍心让自己去替她死。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她父母本都是老实人，但是偏偏哥哥是个不争气的，整日介只知赌钱，父母和自己的月钱都被他输给了别人，那一日，他又在和人赌钱，赌输了之后就又去喝酒，那酒馆里几个平日里和他一起喝酒的，竟说那赢了哥哥钱的人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赢了他，哥哥气不过，去找那人理论，一失手，竟用一个陶土的腌菜罐子将那人砸死了。
那人平时也是个只知玩乐的，将个本就清贫的家败的一干二净，但是他一死，那人的父母和弟弟就扭了哥哥的胳膊要去报官，让他抵命。
还是她求了赵姨娘，拿了二十两银子给那家人，又把清风阁里的一个小丫头许了那人的弟弟做媳妇，才保住了哥哥的一条命。
秋菊的心里是怨的，怨自己天生是个奴才命，怨怎么哥哥那么不争气，怨她死心塌地的为赵姨娘办事，到头来赵姨娘还是把她推了出来。
但是她本就欠赵姨娘一条命。秋菊恭敬的给赵姨娘磕了头说道：“姨娘，奴婢的哥哥是姨娘救的，奴婢今日就替姨娘把此事完结了。还求姨娘能够体恤奴婢，给奴婢的家人一条生路。”
听她如此说，赵姨娘知道她是肯了，就也哭着拉了她的手，说道：“放心，我说到定能做到。你哥哥年纪也不小了，等这件事完结了，我把咱们院子里的薄荷许给他。”
这时，就听外边“哗啦”一声响，像是谁不小心碰歪了花架子，主仆二人皆惊得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