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正宏吩咐宋培去取药,他亲自送了钱大夫出来。
钱大夫名叫钱修岚,祖上就行医,到得钱修岚这一代,已经数不清到底多少辈了,到了汉朝,医术更是得到高祖皇帝的青睐,已经出了好几代御医,本来钱修岚在太医院当值,但不知为何,突然辞官,回家乡南郡开了这家叫德生堂的医馆。
钱修岚只让毛正宏送至蓬莱阁门口,行了一礼,说到:“毛大人请留步。”
毛正宏知道他是真性情,况且平日也是有些交情的,就也停了步,说到:“毛某不送,改日定登门道谢。”
钱修岚一笑说到:“毛大人告知老夫给这位夫人催吐的是哪位高人,老人就免了你的登门道谢。”
“催吐的是我一位至交的女儿,现因家里遭了难,来我府中居住,是毛某的义女。”
“原来是现在城里相传能让断枝生根的王小姐。”他想起自己在蓬莱阁内见到的小女孩儿,当时他就觉得此女特别,所以多看了一眼,估计就是她了。“老夫听闻王小姐未满十岁,可是刚才在蓬莱阁中所见到的女童?”
“正是。”
钱修岚心下一动,说到:“老夫告辞,改日再来叨扰。”说完,扬长而去。
毛正宏且不管他,自己又回蓬莱阁来,居然想要在她的眼皮底下害死他的姨娘和孩子,他定不轻饶。
来到蓬莱阁中,周姨娘已经清醒过来,山茶正在一边给周姨娘吹着茶水,一边给周姨娘将王嫱用盐水帮她催吐的事情。
看到毛正宏进来,周姨娘挣扎着想起来,毛正宏赶快去执了她的手,说到:“别动,你身子弱,就在床上躺着。”又问山茶道:“钱大夫可曾说几时能吃东西?”
山茶忙回到:“钱大夫吩咐说姨娘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喝点烂烂的粥。”
“嗯,你亲自去熬。”
“奴婢省的。”山茶知道老爷和她一样怀疑蓬莱阁有奴婢勾结外人害主,若是老爷不吩咐,她也会亲自熬的。
山茶答应着去熬粥,毛正宏接了她手中的清茶,亲自喂了周姨娘喝。
周姨娘喝了杯清茶,有了些精神,就躺在毛正宏肩膀上,两个人说话。
“老爷,这次多亏了王小姐,才保得住妾身和腹中孩儿的一条命,妾身现在不能随意走动,还请老爷带我好生谢过王小姐,待妾身能动了,再去登门致谢。”
“你放心,嫱儿这次救了你,我必不会亏待他。”毛正宏后怕的想到,要是没有王嫱先前用催吐的方法解了周姨娘身上大半的毒,就算是钱修岚来了,恐怕也只能抱住周姨娘的命,而他们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瑶娘,你有了身孕,为何不告诉我?”
周姨娘听毛正宏喊自己的小名,脸色一红,说到:“老爷,妾身又没有有过,只是这两个月信期没有来,就想着是不是有了老爷的骨肉,请孙郎中来瞧,孙郎中也只是说妾身只是身子不适,并不是有孕,妾身本想着是不是孙郎中弄错了,想要哪一日求了夫人请了外边的大夫瞧的,没想到就被奸人害了毒。”
毛正宏听她如此说,才突然想起这个孙郎中是个关键,对着门外吩咐到。
“来人,把孙郎中带来。”
有人答应着就自去找人了,这时候,毛夫人、赵姨娘等也都得了消息,纷纷过来看望周姨娘,毛正宏以周姨娘需要休息为由,把大部分的人都挡在了蓬莱阁之外,只允了毛夫人进来。
毛夫人一进的周姨娘的卧室,就眼泪涟涟的握住了周姨娘的手:“我可怜的妹妹,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都怪我,想着妹妹平日里有老爷照顾,又是个喜欢安静的,就来的少了些,没想到竟出了这样大的纰漏。”
她这里哭诉着,惹得周姨娘也跟着哭起来。毛正宏听毛夫人哭的真切,就相信了她大半,毕竟十几年的夫妻,她虽然有时候骄横狠毒,也只是在有关福儿和洛儿的事情的时候,她对别的姨娘和毛延寿都是很友善的,就算是不是真心,但她也绝对不会狠毒到杀人的地步,即使当日方妈妈勾结了外人想要把克夫的王嫱许给她最爱的福儿时,她也没有动杀念,只是要方妈妈的女儿—红玉做了毛延福的通房。
毛正宏想着,就将毛夫人排除在了外头,这时宋培来报。
“老爷、夫人,孙郎中死。”
“死了?”毛正宏和毛夫人一起问道。
“可有留下什么话?”毛正宏毕竟是做了一城之主的人,虽然听之一惊,但是很快冷静下来,问道。
宋培就叫了那个去传话的小厮进来回毛正宏的话,他抓了药回来,就见那小厮慌慌张张的从孙郎中的院子跑出来,他拦住一问,方才知道是孙郎中死了,他就随了那小厮拐进院子去看,果然是死了,但是他毕竟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所以就叫了那小厮回话。
“奴才按照老爷的吩咐,去孙郎中的住处寻他,进得院内,奴才喊了他几声,奴才见都没有人回答,害怕老爷等急了,就去拍他的卧室门,没想到门并没有反锁,奴才轻轻一拍,那门就开了,然后就看到孙郎中伏在桌上,已经死了。奴才慌的往外跑,在院子门口就遇见了宋管家,宋管家也去看了的。”
“老爷,那孙郎中确实死了,奴才也都已检查过,未见有任何书信留下。”宋培接着小厮的话回到。
“看样子,孙郎中这条线索是断了。”毛正宏自言自语到。
“宋培,把蓬莱阁所有的奴才都关起来严加拷问,直到问出是谁下手的。”
毛正宏是真的愤怒了,孙郎中的死的并没有证明他自己的清白,倒是恰巧说明了他跟这件事是有关系的,想一想府里的府医竟是和贼人一路的,他就不寒而栗,万一那个幕后主使有一天想要他的命呢?那孙郎中会不会在给他的补药里下上一瓶子的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