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原本是一片的寂静,却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戏落睁开眼,起身,打开门。
果然,是锒渺。
她的眼眶还红红的,面色有些苍白,看到戏落开了门,也没说什么就径直走进了屋子里。坐在榻上,也并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
戏落关上门,靠在门框上,看着锒渺。
"戏落,你认得我姐姐,是吧。"戏落轻轻地点了点头。
锒渺抿了抿唇:"我这么晚过来,也不是来同你说什么我姐姐的事情的。"这倒是让戏落有些奇怪,那么又会有什么原因?
"我这次来,是替我娘问一句,那只簪子,可否留在我们锒家?"为这个?琅雪,只是想要不再孤身一人罢了。这一次来翼龙峪,既然遇上了她的亲生父母,那么自然应该让她留在他们的身边。
见到戏落没有出声,锒渺就当她是默认了。但她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良久,才开口道:"那个,戏落,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你来找我。"戏落抬头,看着她。
她白皙的面孔立即浮现出了些许尴尬:"没,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记着就好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只留下戏落一人在屋内感到万分奇怪。
但是重新躺下没有多久,就再次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次有些急促,力道也有些大,戏落睁眼,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打开门,发现居然又是锒渺。
"那个,宫里来了个传信的,说是王上要宣召你。"说完还莫名奇妙地看了她一眼。什么?王上?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况且自己还是今天才来的翼龙峪,没道理连这里的王上也知道啊。
见她没什么动作,锒渺抓过她的手:"你还发什么呆啊,延误了时辰可就不得了了,走吧,我同你一起去。"就这么被拉了出去。
等到了锒府的门前,才发现有一辆马车停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锒小姐,请您与这位姑娘一同前去。"锒渺点了点头,拉着戏落就坐到了马车上。
那位侍从也上了来,一抽鞭子,马一声嘶鸣,马车飞快得运动起来。戏落却有些心惊,这马是,魔马。。。。
在路上,戏落轻轻开口:"锒渺,对于我这个与你不相关的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锒渺望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你无须知道,反正,反正我也没想过害你。"这她自然是知道的,做了许多年的杀手,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察觉得出来的,但她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锒渺对于她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过来了呢?
帘子被人拉开,那个中年男子低垂着身子。
"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入了这王宫,戏落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
走了许久,才到了主殿内。
那男子在一道门前停住,说:"王上说了,这里只需这位姑娘进去便可,锒小姐便在这偏殿等候便是。"锒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里已经是王宫。她只是握了握戏落的手:"待会儿出来了就来偏殿找我吧。"说完,又再次皱了眉头,补上一句:"别怕。"不得不说,这最后的两个字让戏落心生疑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锒渺离开后,男子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戏落虽说感到有些怪异,但是由于是这翼龙峪王上的命令,不得不遵从,所以她还是走了进去。
一步迈进了这精美非凡的宫殿。
一步迈进了无尽深渊里。
进到了里面,却发现殿内还有一人。身形修长,面容精致秀美。这是,裕阑?
裕阑看到她进来了,也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这样的奇怪。
杀手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不对劲。
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臂处就猛地一烫。毫无征兆的,却无比鲜明,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滚起来!
有脚步声靠近,戏落艰难得转过身子,却惊愣在了原地。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
隽秀的容颜,让人无法不感到惊艳。
他此时正皱着俊眉,望向她。
"父王。"裕阑开口,吐出的话却让她一惊。他叫他父王,那不就是说,她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这翼龙峪的王上!
男子的目光让她害怕。是的,明确的害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子感到害怕。这种心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就像是生来,就无法有任何的反抗一般。
男子没有说话,慢慢地靠近她。
他走一步,戏落就要退后一步。身体无法控制一般地颤抖起来。直到退到了墙边,再也无法后退下去。
眼看着男子离她越来越近,戏落想要逃离,然而手脚早已没有了一点的力气。她想要催动自己的力量,却只是换来了一身的大汗淋漓。
顺着墙壁倒了下去,直到男子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出白皙而修长的双手,轻轻地搭在戏落的胳膊上。
那一瞬间的剧痛让戏落惨叫出声。
正在偏殿焦急等待着的锒渺听到了这声惨叫,立即起身,冲到门口,却被那位中年男子挡住。
"你给本小姐让开!"面对锒渺的愤怒,男子无动于衷。锒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面闯,却被男子挡了回来。
一连好几次,男子终于开口:"锒小姐,请您放心,那位姑娘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是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强行按下自己身体里不断翻涌着的力量,果然吗,果然是真的!那么既然如此,就更加不能够坐视不理!
男子一点动作也没有。
锒渺一掌打过去,男子原本是极为随意的一接,然而下一秒就被打出去三四米远。稳住身形,他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惊讶。
"你让开!"看着再次阻拦住自己的男子,锒渺又是一掌。然而这次可不像是方才那样了,两人很快打在了一起。
而此时此刻的殿内,戏落一脸的苍白。男子的手离开了戏落的臂膀处,她那里的衣衫尽数碎裂了去。露出了那个印记。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这个印记无比的艳红,在戏落白皙的肌肤上,就像是用鲜血涂抹而成的一般。就像是,龙爪。
看到了这个印记的男子,脸色也变了变。良久,才缓缓开口:"果然如此吗。"声音平淡,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痛感。
裕阑走上前来,看着那个类似与龙爪的印记,眼神闪了闪。低下身子,把已经昏迷过去的戏落抱了起来。"父王,儿臣,带她去休息。"裕翎挥挥手,示意让他们下去。
等到整个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他略显疲倦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你果然还是走了吗?若是、、、"随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或许,我当初就不该那么做。可是我、、、"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在一声叹息过后:"说了一句:"你,可还怨着我?"他的面色不必方才离去的戏落好多少,这明亮的宫殿,似乎也不能将他郁沉的神色照亮。
而锒渺,看到裕阑抱着戏落走了出来,立即朝着他们跑了过去。看到裕阑怀中一脸惨白的戏落,锒渺问:"确认了吗?"裕阑点点头。
眼神触到戏落手臂上的那个印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吧。"锒渺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周围的黑暗中。
裕阑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抱着戏落的手紧了紧。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轻柔地将戏落放在床上,再是盖上被子,这细心的样子,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一般。
他站直了身子,久久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王姐?"他脸上露出了难以思议的神情,随即又归于一片的平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