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对决

“哑巴了？”君陌淡淡地睨了朝风一眼，冷声说道。
千影、默兰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也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主上，宫主……那个……那个……渝州传来消息，两方战事已起，朝廷这边，伤亡很重……”
“什么！”颜子沨一把抓住朝风，手在不住的颤抖，显得很是激动，“你说什么！二哥呢！我二哥！怎么样了！”
“沨儿你先别激动，听朝风把话说完。”慕容言上前将她拉到了一旁，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朝廷的军队围困在渝州城已经近半月了，现在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根本不知道城内怎么样了……宫主……”
朝风的话还没说完，颜子沨就已经推开慕容言不见了踪影。
“你们还楞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若是宫主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我。”他冷声道，声音中却带了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焦急。听到命令，三位护法不敢迟疑，立即跟了上去。
君陌看着慕容言，声音中带了微微的嘲讽，“她就这么重要？你是不是也要让我跟着一起去？”
“你若跟去那边更好。这次实在太危险……你……”
话未说完，就被君陌冷冷地打断，“何时你也能如此对待我？”
慕容言愣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一角不觉泛起了波澜。
渝州城。
高高的城墙上，年轻的将军望着远方正缓缓升起的朝阳，脸上是淡淡的哀愁。
城墙上，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蜷缩在一起，互相凭借着对方的温度取暖。有的士兵受了伤，靠在城墙上休息着。已经这么多天了，城里的粮草也所剩不多，城外又有十万大军，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颜宇珩深深地叹了口气。
“将军，我们还能赢吗？”一个年轻的士兵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颜宇珩看着士兵有些稚嫩的脸庞，觉得有些心疼，这本是应该还在父母身边的年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青墨国的男人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绝不会认输。放心吧，我们会赢，一定会，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回家。”说道这句话时，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妹，还有那个美丽的约定。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将军……你想回家吗？”
颜宇珩看着他，温柔的笑着，“当然想，你知道吗？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的小妹的就要成亲了。我和她约好了，要在她成亲的那天看她穿凤冠霞帔的样子。”
“将军的妹妹应该很漂亮吧，等到那天我可以去喝喜酒吗？”年轻的士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颜宇珩丝毫不介意，他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好，到时一定要来。”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士兵激动地行着礼，准备离开。
“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的宋连。”
清晨的太阳照在城墙上，让颜宇珩觉得有些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叫醒熟睡已久的兵士，继续立在城墙上观察敌情。
南宫洛轻轻地从他身后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这些天的战事，让他看起来异常憔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宇珩，去歇歇吧，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可是，楚王殿下……”
“去吧，之前的征战中你还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你忙碌了那么久，也该我上场了。”
“殿下，去吧。好好保重自己，你房间里已经有熬好的汤药，别忘了你承诺给你妹妹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颜宇珩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他有些犹豫，却还是走下了城墙。
休息一下也好，这样才能更好地迎敌。
颜宇珩一觉醒来已是临近正午。这一觉他睡得昏昏沉沉，却突然被传来的喊杀声惊醒。他急忙起身，随便抓住一个小兵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南宫洛想派人突围出城寻找救兵，却被叛军所杀。南宫洛正在鼓舞士气，准备背水一战。
“不好。”颜宇珩皱了皱眉，急忙向校场奔去。
南宫洛正站在高处激励着士兵们准备拼死一战，却看见颜宇珩骑马飞奔而来。
怎么会，他明明在那药里加了蒙汗药……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你……”
“我没有喝那碗药。”颜宇珩一语道出了他的疑问，“殿下，还是让我上吧，您还是在后方指挥。”
“本王不是窝囊废！怎么可以看着你们在战场上厮杀，而自己却躲在城里，苟且偷生！”南宫洛眼睛红红的，向颜宇珩嘶吼着。
颜宇珩似有些动摇，他闭上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殿下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南宫洛刚刚上前，就被颜宇珩一个手刀砍晕了过去。
“来人，将殿下带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向兵士们喊道：“我知道你们想回家，想过太平的日子。我也想，我也想回家。可这座城破了，你们的妻儿还怎么办！她们还要怎么生活！兄弟们，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今天我们就背水一战，与叛军一决胜负！”
“一决胜负！一决胜负！”
这声音震耳欲聋，似要震裂天地。
同时。
“这次朝廷那边是谁出战？”
“回少主，是皇帝的三儿子，楚王，南宫洛。”
“颜宇珩呢？”
“据探子说，南宫洛似乎特意保护他，给他下了蒙汗药，今天他应该不会出战。”
“好，都给我记住了，颜宇珩，说都不许杀了他。”李霁晨站在营帐外，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神色冰冷。
他戴上头盔，跨上战马，对身旁的将领冷声道：“通知所有人准备，今天一定要攻下这渝州。”
夕阳，红的如血。而这土地却比夕阳还要红了几分。渝州城外，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气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和兵器交接的声音。地上随处可见士兵的尸体，他们的鲜血将土地染得鲜红。
“将军，我们真的抵挡不住了。”宋连脸上都是血，气喘吁吁的向颜宇珩汇报着。
“再等等，援军应该快到了，在坚持一会儿。”
他正说着，却看到一人骑着白马，持着长剑向这边奔来。她将宋连推到一旁，举起长剑，挡开来人的一剑。
来人穿着银色的铠甲，虽然沾上了血，却还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南宫洛，在下久仰你的大名。”
李霁晨从未见过颜宇珩，更未见过南宫洛。在颜弈轩的婚礼上来去匆匆，根本没有见过颜宇珩。而颜宇珩却见过他，那个在大哥婚礼上来送过贺礼的人，那个伤了小妹心的人。
“李霁晨，终于见到你了。”他举起长剑指着他，周身散发着恨意与杀气，伤害小妹的人，他绝不原谅，绝不。“废话少说动手吧。”
说罢，二人激*烈地打斗起来，二人都是想取对方的命，一招一式，招招致命。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宋连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更有些揪心。颜宇珩稍不留神，李霁晨的剑就伤到了他的右臂。颜宇珩感到一阵剧痛，手握剑的力度逐渐小了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李霁晨剑下的时候，宋连突然扑了过来，长剑穿过他的心脏，他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便断了气。
“宋连……”真是个傻孩子，颜宇珩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咬了咬嘴唇，将剑换到了左手，在心中发誓要为宋连报仇。
“南宫洛，别再抵抗了。你今天死定了……”
这边，颜子沨正骑马飞驰在前往渝州城的道路上，千影四人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到了，就快到了，二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她不眠不休，四天三夜，终于赶来了。
隔了很远他就听到了传来的厮杀声，看到地上横躺着的尸体，她的担心又加重了几分，她现在只祈祷出战的千万不要是颜宇珩，千万不能。
四人护在她身旁，在这乱军交战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从这些士兵的口中她得知，今天出战的正是颜宇珩。不要，千万不要。不知为何，她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到他，看到的却是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在她赶到的那一刻，她看到李霁晨的长剑呼啸着穿过颜宇珩的心脏。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一旁翠绿的树叶。
“二哥！不要——”
她在他倒地的前一刻接住她，凄厉的哭喊声在这厮杀声中响起，悲愤而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