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沉沙易主

颜子沨觉得受伤真是痛苦，由于容易拉扯到伤口，她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除了和几个哥哥姐姐说话，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看书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这样的日子对颜子沨来说真的是无聊至极。为了消磨时间，她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睡懒觉。
习惯了早起的日子，颜子沨觉得偶尔睡懒觉也是个不错的事情。这天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颜子沨却还在与周公先生进行着友好洽谈，隐隐约约，颜子沨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还有很大的骂人的声音。是哪个胆子大的敢在自己的院子里撒野，不知道她是病人需要休息吗！
颜子沨费力地睁开眼，听到院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貌似有些耳熟，该不会是……不会吧，他怎么会来这里，颜子沨的瞌睡顿时无影无踪，有些担心，又有些崩溃。
“水碧，外面是不是……”
“外面是来了一位老者，还有一位年轻公子，那位老人家很凶地在训斥千影姐姐和默兰姐姐，对了，他说他是您的义父。还有那位年轻公子，也很凶的。”水碧回答道。
“你们两个就是这么好好照顾小姐的！真是白栽培你们了……”林傲泽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很是气愤。
默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般地看向慕容言，结果慕容言冷哼一声，直接无视掉了她。默兰倍受打击的低下了头，这次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个……林老前辈……小姐醒了……”水碧战战兢兢的冒出了个脑袋，声音小得如蚊子一般。这个人发起脾气真是恐怖，自己还是躲远点好。
林傲泽瞪了千影和默兰一眼，气呼呼地进了屋，见到颜子沨立马换了一副灿烂无比的表情，“沨儿丫头，别动，好好躺着，好好躺着。那两个丫头，保护你不利，我已经教训她们了。”
颜子沨看着易容的两人，笑笑，“义父，这次……不是千影和默兰的错，是我为了救四姐才替她挡了那一剑的。再说凶手已经被默兰她们杀了，您就别怪他们了。话说回来，义父，您和言哥哥为什么会来？你们的身份要是让别人知道……”
颜子沨有些担心，朝廷一向与沉沙诸多恩怨，要是让颜笃知道，麻烦就大了。
这边颜子沨正担心，慕容言却十分轻松自在，“我们对你父亲说义父是江州开镖局的，一切掩饰的很好，况且还易了容，不会让他们察觉的。”
“沨儿丫头，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准备金盆洗手，归隐江湖了。”
颜子沨听后觉得有些吃惊，“您不是在说笑？”
“人老了，也不想再惹那么多是非恩怨了，就打算退下来，把一切交给言儿，我相信，言儿有你的帮助，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林傲泽眉间多了些释然，也少了些之前的戾气，看来是真的决定要解甲归田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去帮言哥哥的。”
“好好养伤，有事尽管找我。”慕容言对颜子沨微微一笑。千影和默兰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言，他们一向冰块脸，永远严肃，永远只会冷脸等人的少主居然也会这么温柔的笑，今天的太阳难道真的从北边升起来了？
沉沙换了新主人，这件事一传出就在江湖和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皇宫深府还是酒楼茶肆，大家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金銮殿上，皇帝看着满朝的文武，心中满是忧虑，沉沙本就不好对付，这次换了新主人，不知道他的手段会不会比林傲泽更加毒辣。沉沙能人异士齐聚，势力在三国之中都很大，很多赌场，酒楼都是沉沙的产业。沉沙始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父皇，儿臣觉得沉沙不足为惧。沉沙高手再多，终究敌不过百万大军，儿臣不信，派出军队去围剿他们，还怕不成功？”南宫元晋说道，语气中满是傲慢与自负。
颜笃却不以为然，沉声道：“太子殿下的主意不错，不过是不是有些劳民伤财了，况且……”
“况且，你根本不知道，我沉沙的总部在什么地方。”一个白衣男子肆无忌惮的，在众目睽睽一下走进大殿，看着皇帝与众大臣，英俊的脸上尽是不屑与狂傲。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闯入大殿！”皇帝勃然大怒，想拍桌子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太子南宫元晋想上前拿住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满朝文武，竟然就这样中了他的毒药。
“亏你们还要想办法对付我，却连我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听好了，本公子就是沉沙的新主人，慕容言。”慕容言走到大殿中央，扫过满朝文武，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防范，真是一帮没用的东西。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本座对你们的命没兴趣，这种药的药效会自动消失。”
“慕容言，你今天来想要干什么？不会就是来戏弄我们吧！”南宫元晋冷声道，脸色无比难看。
“本座觉得，戏耍你们倒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不过，不要紧张太子殿下，我只是想来看看，要对付我的，是怎样一群废物。”
“你……”皇帝一时气结，瞪着慕容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才罢休。
慕容言轻轻一笑，“陛下不要生气，你这地方才送给我，我都不要。”慕容言笑得无比猖狂，在众愤恨的目光下走出了大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羞辱众人的。皇帝气的浑身直发抖，恨不得将慕容言碎尸万段。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恢复了活动。南宫元晋上前行了一礼，“父皇，沉沙的确难对付，不过我们可以与他合作。”
“合作？”
“沉沙只是为了钱，我们可以隐藏身份雇佣沉沙去帮我们杀掉一些朝廷不方便处理的人，慢慢的，让它变成朝廷的爪牙，江湖上最记恨的就是帮朝廷做事，这样还可以毁坏它在江湖上的名声，让它不攻自灭。”
永芳苑，颜子沨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颜宇珩和颜子澈却还是不让她乱动，她只好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抄佛经。颜子沨听颜宇珩说了慕容言的事情，颜子沨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钦佩，他居然敢孤身一人前往皇宫，不仅挫了皇帝的傲气，还在江湖上立了威。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还敢当面对他冷嘲热讽，全天下又有几人？
“小姐，水碧这几天想了许久，还是有问题要问你。”水碧站在那里纠结了半天，终于对颜子沨说了出来。
“这两天就觉着你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想说什么就说吧。”颜子沨放下笔，看着她，微微一笑，似一切都了然于心。
“那天来的，我知道他们是杀手组织的人，我……小姐……您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和那些坏人来往？”水碧红着脸，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坏人……水碧，府里厨房的那些人之前经常欺负你，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千影和默兰是杀手，她们处处照顾你，帮助你，她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
“人的好坏，并不是看他是普通人还是杀手。杀手无情却最有情，普通人看似情义深深，却冷血无情，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水碧，人的好坏不是单纯的可以去评判的。”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阴阳图，“水碧，你看。人的是非善恶，就像是这阴阳图一样，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相承相生，彼此不可或缺，更不可妄加评断。”
“那这样怎么才能做一个好人呢？”
“问心无愧，不逾矩。”
“问心无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水碧会很努力的去做的。”水碧认真的说道，郑重得像是在起誓，“小姐，春节快到了，您可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在春节到来之前，颜子沨的伤的确好了，但这个春节，颜子沨却无法高兴得起来，这个春节，是她，也是另一个人的一场噩梦。留下的只是痛苦与阴暗的创伤与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