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原谅

昭阳城的另一边，梨落和宋垣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南宫逸苏的一举一动，一不小心发出了小小的点声音，让南宫逸苏毫不留情的揪了出来。
“你们两个倒是说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什么？”
二人看着南宫逸苏的笑容觉得不寒而栗。梨落干笑了两声，“殿下啊，我们只是好奇。那个……您每天晚上都要来颜小姐住过的房间是在做什么。”
“哦？好奇？”南宫逸苏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是没事情做了。”
“没有，没有，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宋垣立即回应道，“殿下，我们先下去忙了。”
宋垣赶紧捞起梨落，趁南宫逸苏没惩罚他们之前拔腿就跑。
“哼，殿下明明就是喜欢颜小姐，还不敢说出来，胆小鬼。”梨落有些不服气地嘟了嘟嘴。平常自己家五皇子可是风流绝代，没有搞不定的女子，这次遇到了真心喜欢的却打了退堂鼓，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宋垣附和道，一边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吗？你们真的这么觉得？”
“是呀，是呀。”二人答应后才发现有些不对，转过身去看到南宫逸苏，“啊”的一声大叫。
南宫逸苏笑得无比“温柔可亲”，“你们两个在明天黄昏之前，如果没有把这个院子的雪扫完就不许睡觉。”
“啊——”
永芳苑。
水碧没想到颜子沨受了伤却也醒得格外的早。天还没亮，颜子沨就已经睁开了眼，问水碧要水喝。她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是苍白，整个人也是无比虚弱。颜子沨倚在床上，盯着水碧看了半天，悠悠地冒出了让水碧郁闷了半天的话，“没想到我的小命没丢在你的手里。”
“您要是让那些御医给您看，命才没有了呢。”水碧不服气地反驳道，自己虽然还没学成，但还是有信心的，哪有颜子沨说得那么差。好歹自己也是她手把手交出来的，这不是在拆自己的招牌么。
“千影和默兰都去歇息了，你也去吧，忙了这么久，别累坏了。”
“什么啊，她们去查伤了您的凶手去了。”
颜子沨听到水碧的话心中一紧，这件事情，多半是南宫元晋搞得鬼，自己与他的过节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颜笃也一定在派人查这件事，要是让他和哥哥们知道了，只怕又会引起事端。“告诉千影她们，不用查了，而且毁掉所有她们已经找到的线索。”
“小姐，为什么？”水碧很是不解，她不明白，早点查清楚幕后凶手不是很好，不但可以报了仇，还可以避免陷入危险之中。小姐不让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线索毁掉。
颜子沨笑笑，“这件事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照做便是。水碧，我饿了，还说能照顾好我呢……我都快变成饿死鬼了。”颜子沨一脸可怜的看着水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姐，您先等等，我这就去做。”水碧无奈的叹了口气，都已经受了伤，装可怜的本领却一点没减。
水碧前脚刚出去，后脚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啊，滚出去！南宫逸苏谁让你进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看到你的丫鬟出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穿好衣服起来了。”南宫逸苏连忙转过身去，不停地道歉。
颜子沨一边吼他，一边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一动扯到了伤口，颜子沨不禁吸了一口气，有些痛苦的蹙了蹙眉。
看到她僵硬而缓慢地动作，和呲牙咧嘴的万分痛苦的表情，南宫逸苏有些惊诧。“你受伤了？”他刚想上前去看看她怎样了，结果被颜子沨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往后退了几步。
颜子沨内心万分纠结，这次又扯到了右肩上的伤口，她突然想跳起来用刀砍了南宫逸苏。
“你怎么会受伤的？貌似还很严重。”
颜子沨笑笑，将自己向被子里艰难地缩了缩，“其实也没什么，有刺客闯了进来行刺，我替我四姐挡了一下而已。”
“而已？你还真是将自己的命不当命，早知当初不费力气救你了。”南宫逸苏瞪了她一眼，自己从桌子上倒了杯茶，很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刺客可抓到了？”
“被千影杀了。”
“那个刺客，一定有幕后主人。要不要我帮你查出来？”
“算了，也不一定查得到，不查了，省得再生事端。对了，你不在你的府里睡觉，来我这干什么？”
南宫逸苏痞痞地笑了，“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滚！”颜子沨又准备拿东西丢他，却被他点了穴位，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若是再扯到了伤口该怎么办，好好躺着，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大夫，却还和小孩子一样。那个小丫鬟快回来了，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他解了她的穴位，快速地翻窗离去。
这个人，真是有些莫名其妙。颜子沨望着窗户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清楚这个人要做什么。南宫逸苏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做事不喜欢遵循繁琐的规律和礼法，但是倒也有趣。
“奇怪，这窗子怎么开了？”水碧端了热粥进来，看到窗户被打开来有些奇怪，“我记得我没有开窗子啊，咦？这花瓶怎么碎了？”
知道南宫逸苏还在附近，颜子沨突然想气气他，以报刚才扯到伤口的仇，“刚才有一只笨猫从窗户爬进来，把花瓶碰碎了。”
水碧走上前把窗户关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府里有野猫，难怪邱伯说昨天他刚买回来的一块肉不见了，还以为是遭了小贼了。”
“那你一定要去告诉邱伯，不要让这只笨猫在溜进来了。”颜子沨强忍着笑，想象着南宫逸苏快被气晕过去的表情，心里暗爽，那张妖孽脸总是要多些颜色才觉得好看。
躲在暗处的南宫逸苏听到二人的话，脸色已是铁青。竟然说自己是笨猫，看来真的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丫头了。
“小姐，四小姐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水碧，我那是在还债，还欠父亲的债。之前是我误会了他，我不该那样对他……四姐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我便……”
一声瓷器的碎裂声响起，颜笃和颜子澈不知何时出现屏风前，一只砂锅掉落在地上，汤水洒了一地。颜笃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惊喜中又带着难以置信。看来他是听到了刚才话，颜子沨心想。
“沨儿，你原谅为父了？”颜笃急步走向床前，差点摔倒在地上。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爹，请您原谅。”颜子沨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颜笃很是开心，颜子澈也是惊喜万分，妹妹想通了总是好的，一家人终于能够好好的在一起了。
“你刚才说，是因为为父，你才……”
颜子沨笑笑，“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是我的姐姐，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她，更何况那个人想杀的是我。”
“沨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会找到幕后真凶的。”
抬起头，看着颜笃坚定地眼神，一股暖流仿佛从心底流过，温暖了整个寒冬。
身为丞相颜笃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天刚刚亮，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他就被皇帝召进了皇宫。颜笃走后，颜子澈将水碧“赶”了出去，严肃的看着颜子沨，想说些什么却又在犹豫，迟迟未能开口。
“你已经找到了那个凶手对不对？他是谁？”
“哥哥，你的表情很可怕……”
“他是谁？”
“没有查到是谁，只知道是当年有人易容成父亲杀了母亲。”
有些真相不一定会让人从痛苦中走出，反而会让人更加痛苦。那个真正的凶手，若是颜子澈知道肯定会痛苦与难过，她宁愿自己承受这一切，也不要颜子澈有一丝一毫的痛苦。恨一个人的滋味太苦，太痛，她已经遍体鳞伤，她不要颜子澈像自己一般在仇恨的地狱中痛苦挣扎，所以，她不得不说这个谎。
“哥哥？”
“我没事，沨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母亲一个交代。”他的语气很坚决，这更让颜子沨产生了忧虑，她实在怕颜子澈做出什么傻事。看来不得不让千影和默兰将这件事情的线索也一并抹去。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颜府的众人每天往永芳苑跑，许若水每天更是带着各种补品来看望她，生怕颜子沨有了什么事情，而颜以蝶和大夫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颜子澈和颜宇珩并没有说什么，颜以荷和颜弈轩兄妹也有了一丝不悦，毕竟是颜子沨救了颜以蝶，连一声谢都不说，实在是有些过分。
三个小丫头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由于颜子沨不允许她们胡闹，千影每天只能靠在院中练剑而发泄，然后不经意间总是毁了院子里所有能毁的东西，连院里的大树都被她斩成了两段。默兰每天现在屋顶上，以鄙视的眼光看着辰墨苑的方向，将手捏的一直作响。而水碧却是以愤怒为力量，每天抱着医术没命的看着，立志要研究出一种最毒的毒药给颜以蝶吃。
这一天，永芳苑里又来了看望颜子沨的人，依旧不是颜以蝶，而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