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往事如烟

“嗯，实乃有缘，不必叫我楚兄，叫我寒墨即可。”楚寒墨微微笑道，随即对着姬寻雪招了招手，道：“小雪，过来。”姬寻雪见楚寒墨叫自己，便从坐位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师兄。”姬寻雪道。
楚寒墨微微颔首，道：“这位是司马少南，下午的那位公子。”楚寒墨介绍着。
“我知道，刚才名方城主介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姬寻雪道。说实话，因为那幅画，司马少南留给姬寻雪的映像太深了。司马少南微微一笑，如同他父亲一般恍若春日的阳光般令人觉得温暖，：“我赠与你的画可还喜欢？”姬寻雪不提那幅画还好，一提那幅画，脸瞬间升起两朵红霞，“还好吧。”姬寻雪答道。
司马少南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寒墨，来，下午没有尽兴，今晚定要不醉不归。”楚寒墨笑了一下，道：“无妨，明日并无要事，那就不醉不归。”姬寻雪一看，眼下已经是师兄和其余男子的场地了，便自己退了回去。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着眼前你来我往，互相敬酒的众人。
“师妹，怎的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姬寻雪回头，看见祝梦歌正手握一杯清酒，笑着看着她，“初次下山，我也不认识别的人，师兄也被别人拉去喝酒了，我又没事做，便在这里看他们喝好了。”姬寻雪解释道。脸上一副我想和他们一起玩，但是却没办法的表情。
祝梦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捂着嘴巴轻轻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来，师姐为你介绍介绍此次到场的仙门弟子如何？”姬寻雪闲来无事，闻言便应下。
随后便见到一身红袍的妖娆女子一手挽着一名青纱女子，一手拿着清酒熟悉的进行着社交。一个个打过招呼，姬寻雪被祝梦歌强大的气场，和熟练的交流手段所折服，感觉好像什么万芳仙山，蓬莱阁，太白，蜀山等各大名门里，都有祝梦歌所认识的人。姬寻雪钦佩的问到：“祝师姐，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啊？”
祝梦歌回答道：“历届下山历练我都在，而且我从入天山之前乃是江湖上红梅的人，自然就知道的多些。”姬寻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到：“红梅是什么？”祝梦歌语塞，想回答，却又不敢回答，一咬牙道：“一个杀手和情报组织。”姬寻雪“哦。”了一声，一脸无所谓的继续看着祝梦歌。
祝梦歌奇怪，怎么师妹不害怕杀手么？她却不知道，姬寻雪不是不害怕，而是不明白杀手的概念是什么，对于一个童年常年在三个人的地方度过，且只知道修仙的女孩子，又能要求她知道多少呢？祝梦歌看了看姬寻雪，发觉这个小师妹长得还挺漂亮的，而且看着就让人恋爱，便伸手一吸，一枚青果便出现在了祝梦歌手中，“来，师妹，吃个青果吧。”祝梦歌笑道。
姬寻雪接过青果，道：“谢谢师姐。”一口便咬了下去。祝梦歌笑了笑道：“不客气。”转头便看向正在喝酒的众人。说是众人，其实也就只是盯着一个人罢了，姬寻雪顺着祝梦歌的眼光望去，只见一身着冰蓝色对襟宅袖长衫，淡青色的领口若有若无的绣着几道白色花边，月白色的裤子扎在一双白靴子中，与众不同的是那一头的暗红色长发，被一根银色丝带微微略动，看上去轻盈又不失洒脱。
这人是谁？姬寻雪仔细想着先前祝梦歌为她介绍的各派弟子，似乎并没有此人，不过看这人侠气荡然，一表人才，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居然也来了。”祝梦歌看着这暗红色长发男子，喃喃道。
他？什么他？姬寻雪疑惑，“师姐，他是谁啊？”祝梦歌回头，与先前的微笑阳光状不同，此时看见那名男子，妖娆的人却已梨花带雨，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伊人脸上的微笑被愁所取代。“他，呵呵，月宮大弟子，朽严。”祝梦歌道。
月宫么？以前师父好像说过，月宫似乎是一脉单传的，但是历届传人皆是人中龙凤，莫不是这叫朽严的人曾经得罪过祝师姐？姬寻雪想到。看着眼前一脸愁容的祝梦歌，姬寻雪忍不住道：“师姐，你认识他就去打个招呼啊。”
祝梦歌苦笑了笑，“月宫大弟子，以前还算认识，现在恐怕早已是路人了。”姬寻雪听的稀里糊涂，转头看了看正在与太白门弟子相互敬酒的朽严，又看看一动不动正在注视朽严的祝梦歌，道：“为何？我看着觉得朽严挺好的啊，当朋友很好的。”
纤手抚过眼角，抹去泪痕，道：“小雪，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我也解释不清楚，等过几年，或许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你先自己去玩吧，师姐想一个人呆一会。”姬寻雪不好说什么，的确，她什么也不懂，转过头拿了一大堆青果，想顺便拿一壶清酒，却又害怕遭师兄责怪，遂又把手中的清酒放了下来。独自一人怀揣着一大捧青果，跑到城墙边上，看着百姓放着莲花灯。
莲花灯一盏接一盏的放在环城河中，下面的百姓虽没有上面那般有吃的有玩的，却感觉过得比上面的人自在许多，毕竟下面的人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愿，把希望寄托与莲花灯放在河里即可，而城墙上的人却需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观察别人的脸色。
姬寻雪坐在城墙上面，两条细长的腿随着风不断的晃动，嘴里啃着青果，大眼睛注视着下面一盏盏莲花灯，“红的，四十五盏，绿的，三十盏，黄的，一百五十六盏。”姬寻雪一边数着莲花灯，一边将怀里的青果往嘴巴里送。
夜，平日里代表着安静，今日却代表着繁华，城墙之上，歌舞升平，城墙之下，花灯繁华，唯独留她一人，独自欣赏这一切，不参与其中，也并不完全在这之外。一束光自环城河畔升起，升到顶端随着声响而爆炸，紧接着一束束烟火升起，在最高空形成美丽的花朵，姬寻雪看着第一次见到的烟火，眯起自己的大眼睛，形成月牙状，静静的欣赏着，红光，绿光，白光，不断闪烁着她的那张完美的脸颊，咬一口青果，满足的笑了笑，终于，山上十年，换来了一次热闹的机会。
“诶？姑娘一个人么？”
“不是啊，还有我的师兄师妹。”姬寻雪吃着青果，头也不回的答道。
“姑娘看都不看在下一眼，难道就不怕在下是坏人么？”那声音继续道。
坏人？笑话，在这么多修道之人面前想要来此简直是天方夜谭，姬寻雪想到，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回头看了看，一转头，相貌还未看到，只见几缕暗红色长发随风而动，拍打在了姬寻雪白皙的面庞上。定睛一看，那是一张难以形容的脸，似女子般妖娆，却又不失男子般的阳刚之气，嘴角微微上翘，配合着那那一头随风而动的暗红色长发和那一根若有若无的银色发带，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美感。
“你是朽严？”姬寻雪问道。
“是啊，姑娘怎么知道的？”朽严问道。
“月宫传人向来一脉单传，看你身着服装似月宫，便一眼就猜到了。”姬寻雪信口胡说道，若不是祝梦歌给她讲过，她怎么可能认识呢？
朽严可就不觉得是这样了，他只觉得眼前女子甚是聪慧，下意识便道：“姑娘好眼力，在下佩服，不知姑娘师出何门，芳名可否让在下一知？”
姬寻雪看了看朽严，道：“天山冰若风门下，姬寻雪。”
朽严微微有些吃惊，众人只知道冰若风门下有一个楚寒墨，且资质极佳，却从未知道，他门下还有一名女弟子。“你是不信我说的么？”姬寻雪道。
“不敢不敢。”朽严道。
奇怪了，这人并不讨厌，到底是哪里惹到祝师姐了呢？“你可认识祝梦歌？”姬寻雪问道。
朽严身影一顿，点了点头，“你是哪里得罪了我师姐呢？”
“梦歌，她今天来了么？”朽严一改先前潇洒的形象，眼里不知含了什么东西道。
姬寻雪点头道：“是啊，前面祝师姐还看到你了。而且不知为何前面还好好的一个人，刚才突然一下就开始哭了，还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梦歌？梦歌她看到我了？”朽严仿佛变了个人，情绪略有些激动的问道。姬寻雪有点吃惊，点点头。她一定还在这里，朽严想。“梦歌，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朽严对着空气喊道。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喧闹的歌舞声，朽严再次喊道，“梦歌，你若不出来，我便自这城墙上不施灵力跳下去了。”依然，只有歌舞声。
朽严见祝梦歌久久不曾出现，便真如他所言，一跃便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哎呀！朽严！你当真敢跳！”姬寻雪本以为他在开玩笑，却不想他真的跳了下去，连忙唤出逐情，就在朽严快要落地时接住了他，姬寻雪正欲往上飞，抬头看见了城墙之上露出半个头的祝梦歌。这师姐真是的，不是在这么，非要人都跳下去了才肯出来。姬寻雪想到。
回头一看朽严，只见他紧闭着双眼，并未看见祝梦歌，“哎，你说你为什么想不开呢？”姬寻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