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静皇贵妃之死（上）

钱意去请静皇贵妃的时候，福雅也领着闵贵妃、淑妃和马常在到了御书房，几乎是钱意前脚刚走，福雅一行人后脚就踏进了御书房
“你们来做什么”君祀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只是扶额的手放下了，两手都撑着椅子
“臣妾想知道，敏孝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福雅一下子在君祀面前跪下，闵贵妃一行人也跟着跪下，“另外，闵贵妃她们三人今日找到臣妾，与臣妾说了一些事情，臣妾想着，此事事关孝德皇后。特来向皇上禀明”
“与孝德有关？何事？”君祀一听福雅说和孝德皇后有关的事，一下子就抬眼看向了她，却也忽略了福雅之前的那句话
“皇上既然已经派意公公去请皇贵妃了，此事便等皇贵妃来了再说吧”福雅知道，等了这么久的时机，终于来了。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又赶忙压了下去，然后问君祀：“臣妾方才问的敏孝一事，如何了？”
君祀意味深长地看了福雅一眼，然后松开了手，走到椅子前坐下：“等皇贵妃来了再说吧”
钱意领着茹静进了御书房，春叶看到皇后还有闵贵妃她们在也是一惊，见闵贵妃站在了福雅的身侧，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咬牙瞪了四人一眼，扶着在皇帝案几前跪下，行礼
君祀从案几上拿起一个折子，上面写着的是于穗儿的证词。君祀扫了扫那折子上的字，然后扔到了静皇贵妃的面前：“既然你看不见了，春叶，念给她听”
春叶看了眼茹静，见她垂下眼睛，微微颔首，就拿起那折子念了起来，越念却越是心惊，一件件宫里出的事儿，指来指去证据全都指向了静皇贵妃
“皇上”春叶念完，她知道静皇贵妃虽然做了很多，可也有很多事不是她做的，她想要替静皇贵妃伸冤，却被茹静伸手拦下
“皇上是信，还是不信”茹静抬头，眼里没有焦距，灰蒙蒙的一片，说完她又摇摇头，苦笑道“嫔妾既已在此，皇上当然是信了”
君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只说，这些事，你做过没。敏孝的鲫鱼汤，是不是你让于氏动的手脚”
茹静吞了下口水，更加抬起头，一脸无惧：“没错，都是我做的，那鲫鱼，也是我命人在外养着的”
福雅伸手捂住嘴，指着茹静：“是你，原来是你害死了敏孝。求皇上替敏孝做主”福雅说着跪下，小声呜咽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呢喃敏孝的名字
茹静的头朝着福雅的方向微微侧了侧，然后还是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看向君祀：“皇上已经杀了嫔妾的父兄，也不怕再多杀一个了”
“你这毒妇既这般寻死，朕便成全你”君祀看着痛哭的福雅和一脸理所当然的茹静，额角凸凸，想到死去的敏孝，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这个毒妇，她害死了他那么多孩子
“皇上”闵贵妃也一下子跪下，打断了皇上的话，“嫔妾还知一事，还望皇上听后再做处置”
君祀看了一眼茹静，却见她抓紧了衣袖，脸上也不复刚才的平静和理所当然，而是隐隐的一种畏惧。闵贵妃到底要说什么，她会恐惧成这样。君祀又看了看也抬头看他的，红着眼眶的福雅，于是他朝闵贵妃说：“你说”
“皇上，嫔妾也是无意中知晓，当年孝德皇后的死，也与皇贵妃有关”闵贵妃看了一眼茹静，却见茹静那无神的双眼也看了过来，还有春叶那愤恨的眼神，她忙转过头又看了福雅一眼就低下头继续说：“当年皇贵妃还未入王府，可皇贵妃那时却有太后的口谕，可以随意进出王府。那碗堕胎药，本不该致死，却是皇贵妃在那碗堕胎药里加了绝艳，这才让孝德皇后一尸两命。再加上当年宫中并无人识得这毒药，这才没有人知晓孝德皇后真正的死因”
君祀听着，一言不发，只是呼吸愈发的快速。他看着茹静，见她脸上惊慌失措的，的确是被揭发了真相的模样，他怒极，从案几后走了出来，在茹静面前蹲下，伸手抓住她的脸，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声音因为怒气而微微沙哑：“是不是你”
茹静颤抖着，微红的泪从眼眶里滑出，她颤抖着唇，想辩解，但是又无法辩解，因为那毒药的确是她加进去的。君祀到底是和她同床共枕了这么几十年，自然知道她这样子便是真的了，他放开了茹静，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问：“为什么，云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如此狠毒”
“她哪里都有错！”一直沉静着没说什么的茹静突然说了一句，而后一直抓紧着袖子的手也放开来，撑在地上，仿佛不撑着的话，她整个人都会崩塌，“嫔妾从小就喜欢皇上，可皇上去了一趟南疆，便带回来那个贱人，还娶她为福晋，这叫嫔妾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嫔妾知道，皇上也是有野心的，便求了阿玛，只要皇上愿意娶我，阿玛便会支持皇上登基，可是辛云童那个贱人却在这个时候被发现怀有身孕，皇上当时拒绝阿玛，必定是因为她有孕了的缘故。既然她们母子挡了嫔妾嫁与皇上的路，我自然是要除了她们的”
“啪”君祀狠狠地打了茹静一巴掌，他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茹静：“朕的确犹豫过是否要娶你，可是，朕不娶你，无关云童是否有孕，就算云童一生无法生育，可她永远都是朕唯一的妻子。云童天真，单纯，善良，不像你如此狠毒！这几十年来，你难道就没有在午夜梦回之时害怕后悔过么”
“害怕，后悔”茹静被打得歪了身子，她轻笑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朝着君祀，之时左脸被打得红肿了起来，“若是不能嫁与皇上，嫔妾只会更害怕，更后悔”
“呵，你这毒妇的心肠，狠毒到了这般田地，如何都是你有理”君祀冷笑着摇了摇头，“朕不让你死，朕要你好好地活着，受尽折磨地活着！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在离慎刑司最近的天决阁去，不许人伺候，每五日让慎刑司的嬷嬷过去上一道刑。太医时常去瞧着，不许她死了，朕要她受尽七十二道刑法，生不如死！”
君祀说完，就进来了两个侍卫，要拖走茹静，春叶连忙挡开那些侍卫，向着君祀哭喊：“皇上，娘娘也不过是因为深爱着皇上，皇上为何要这般对娘娘”
君祀皱着眉看着抱着茹静不让人靠近她的春叶，他此时一心只有茹静杀死了他心爱的云童和云童的孩子，早没了什么怜悯，他冷淡地说：“宫女春叶，帮衬静皇贵妃谋害皇嗣，诬害妃嫔，罪不可赦，拖下去乱棍打死”
春叶很快就被人拖走了，走时仍喊着娘娘，却是忠心，只可惜她的忠心用错了人。茹静很快被人拉了起来，她突然回头看向君祀所在的方向，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明黄色冷毅的身影，她苦笑：“皇上说嫔妾狠厉，皇上又可知，嫔妾的绝艳从何而来，辛云童死前，又是如何以为皇上的”
她凄然一笑就被带走了，君祀想着她的话，皱着眉。他心里是有一个猜测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福雅垂着头，看了看身后小心翼翼的闵贵妃和一直没说话只是跟着闵贵妃跪下的淑妃和马常在，她抿了抿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