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很小,雪三和玄安九站得很近,玄安九以花球为石直击雪三时,雪三连凝聚灵力布置防线的时间都没有,只剩下咬紧牙关等着被打。
谁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花球在雪三的面前全部碎落,下了场花瓣雨。
玄安九的身子却晃了晃,花球发出的同时,一股子力量直扑他全身,好在他的灵力深厚,并没有被击伤,只是身子被击的有点痛麻。
雪三也感觉到了一股子力量拦在自己面前,然后直冲玄安九而去,但是发出力量的绝不是她自己。
客厅里,除了他俩之外,柳兮还在下棋,连他俩的吵架都充耳未闻,杜易倒是在观战,可是他除了刚才的一声惊呼之外也来不及做什么。
杜易在旁边只看到了花球变花瓣,并不知道什么无名力量的参与,再看看刚才吵架的两人现在安静对视,还以为是三界高富帅对付疯狂女人的浪漫手段,就跟偶像剧上男主把女主逼到墙边,拳头紧攥,青筋暴露,一副要把女主生撕了的表情,其实也就是撕扯了嘴唇,强吻过后,感情更浓。
雪三转身去把自己的小箱子取出来,从里面拖出一个锦囊,当着玄安九的面,把锦囊的口敞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锦囊虽不大,倒出的东西却很多,各种三界的小玩意,小神器,药草,看来那段时日来的客人还真是不少。
“还有要卖给柳姑娘的三件,其他的都在这了。”雪三面无表情的说。
“柳姑娘的那三件,我奉送她了。”玄安九看了不看那些东西,转身冷冷的说,地上的东西全部瞬间化为乌有,一点痕迹也没了。
“太环保了。”杜易感慨,“扔垃圾都能扔的这么干净。”
这次玄安九似乎是真的过分了,雪三一连几日除了和杜易打个招呼后,就是自己安静的坐了客厅,灵境她自己取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箱子里,箱子就搁在身边,驿站太小,她的安身之处也只有这一隅了。
玄安九自从那天之后,还是照样的出入客厅,他跟雪三两人完全互为透明人,每天主要的事情就是跟柳兮探讨那些残局。
杜易就充当起和事佬,每天对着这么三个幽灵似的人物,带动的他的心绪也闷闷的。
“虽然我至今还没弄明白你们的关系,但是作为男人,你就大度点,先去跟她示好,要不然这客厅被你们弄得都快结冰了,考虑下房东的感受好不好?”杜易悄悄的劝玄安九。
“我那就先让你明白我和她的关系是什么,”玄安九先伸出大拇指,再伸出小拇指,“上、下,主、奴。懂了吗?”
杜易不懂,三界还是万恶的封建制度?
“在妖界,除了我爹外,我说了算。这很难懂吗?”玄安九太气势凌人了。
“这是在人间,你懂吗?”杜易被他的气势激起了莫名其妙的斗志,“在人间,在我家,作为朋友,我可以让你在这胡闹,要是作为房东,我有权利把你赶出去。”
玄安九轻蔑的一笑,“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过朋友,我的朋友怎么会是你们这些低等的人呢,你这是想撑英雄为美人出头吧,先别上演,等我把美人给你叫来。”
其实,玄安九被游神带回光华山后,就被母亲派人送到了药崖的休养之地去补养灵力,雪三去光华山门要求见他时,他并不在府内,玄夫人认为是他在外面认识的什么野狐妖,就吩咐侍卫,不准雪三上山。是莽弋去探望玄安九时,打趣他在外面采了什么野花,他才知道雪三来过,他自己暂时出不去,就拜托莽弋去捧场驿站的生意,莽弋把忙帮过了头,不仅自己去还暗中吩咐府里的那些随从也要去驿站捧场,就形成了驿站往来的那阵子红火。
事情到这,本来还是成人之美的事,可是莽弋却自做主张,把玄安九的几件物件私自的送到雪三这,雪三又独独的把最重要的三件给卖了,在玄安九看来,这就是作践他的东西,间接的作践了他,来找雪三理论是在所难免的。最后演变成了话赶话,最后差点动手,那些花球打出去的力度并不大,就算没那股暗中的力量,打在雪三身上也就是下了场花瓣雨而已,结果,巧不巧,半路杀出那股子力量,倒弄得他成了真的出手要打雪三了。
这几天,玄安九来来回回的在客厅转悠,还不就是为了给雪三机会和好嘛,以他玄二公子的身份,他什么时候这么示弱过啊。
现在杜易这么一出话赶话,把事都被玄安九说到绝处了。
杜易没想到好心劝和,换来这么一堆恼人的话,也真的来气了,“我们普通人一个,怎么敢攀你的高枝,那我还是劝劝雪三,驿站该换地方了,跟您这么大的公子住一起,我们怕哪天攀不好摔着了。”说完,就气呼呼的要走。
玄安九也急,就一把抓住杜易的胳膊,让他先别走。
杜易却是在气头上,误会了,顺势身子一扭,另一只手就要出拳。玄安九的反应很快,立马撒开手,一下抓住杜易的拳,想一个过肩摔把杜易撂翻了。可是,就是他出手抓杜易的拳头时,一股子力量又直撞了他全身,这次的力度更大,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上,没定住身子,嗵的一下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柳兮和雪三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杜易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站在原地摆着出拳的姿势,就是见到玄安九莫名其妙的跟墙撞在一起,听声就知道撞的不轻,“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拳风吧,我被气得打通任督二脉了?”
玄安九的眉头微邹,痛在其次,关键是怪,这股子力量来自何处,这已经是第二次袭击他了,“是谁?”他不是问眼前的三个人,是在问客厅。
没人回答。
杜易还在研究自己的拳头,用力的挥了几次,还真有点风,但是跟拳风沾不上边,就是空气流动而已。
“为什么每次针对的都是我。”玄安九还是对着客厅说。
“有可能是某位路边的侠客,每次路过正好碰上你在让他不爽,没有拔刀相助估计就是看在你大公子的面子啊。”杜易收起拳头,故意的说。
“你----。”玄安九不想再去话赶话,一甩手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雪三在客厅里把柳兮的棋盘挪走,盯着柳兮的双眼,严肃的问道:“这两次的力量是不是你所为?”
柳兮安静的摇摇头。
“除了你我,就是杜易,我没出手,杜易是凡人,就剩下你了,你算不上凡人了吧,你也有灵力。”
“我的灵力仅仅维持这我的躯壳。”
雪三把棋盘还给她,自己围着客厅转了好几圈,把各个桃枝下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接下来的几天,雪三依然安静,玄安九还是在跟柳兮下棋,陈小涛来了见气氛不对,搭讪了几句话,就叫上杜易匆匆的走了。
“很久没晒太阳了。”柳兮说着就放下棋谱径自走进了杜易的卧室,只有杜易的卧室有个小小的阳台。
玄安九坐着没动,还在研究棋盘上的残局。
雪三也没动,什么也没研究,在闭目养神。
“那次你去山上,我不知道,事后才知道的。”玄安九说。
雪三没动。
“我那天出手也不是为了要伤你。”玄安九再说。
雪三的姿势一点没动。
“莽弋错拿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我有点急了,说话过了,你的那些收入我再赔给你吧。”玄安九已经是在认错了。
“谢谢你的捧场,如果,二公子手下真有人要去人间游历的话,我自然会索报酬的。”雪三闭着眼睛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玄安九把这辈子还没说过的软话都说了,雪三还是那种不在乎的样子。
“玄公子,你我身份悬殊,我该敢怎么样呢?”雪三说。
“我们和好吧。”玄安九是咬着牙说的这几个字,他真的是第一次向别人这样的示弱过,要是玄夫人知道他在一个野狐妖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卫夫人一定会认为她儿子的这种行为就是低声下气),至少会关他半年的禁闭,好几百年铺垫的族长气势都哪去了。
雪三睁眼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却误读作了不屑,冷淡的说,“我和公子近日无冤,远日无仇,谈不上和好不和好,公子别折煞我了。”
“你能不能正常跟我说话。”玄安九说。
“玄公子知道的,我在始祖庙长大,无家势可依,无父母来教,所以初出庙门,对妖界的规矩是知而不懂,现在多亏了玄公子的教诲,我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是铁了心要跟我这么说话了。”玄安九没把住自己的脾气,把一棋盘的棋子全扫了地上,力道很大,棋子溅的到处都是,没有落地,却弹跳起来直击玄安九的脸,玄安九自从被不明来处的力量击了两次之后,就暗暗的存了戒心,此时,一见棋子有异,立刻在身前布了一道防线,棋子击到防线上吭吭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