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偶相逢

因为扭伤了脚的穆灵犀，没有能够与睿王和如夫人去登山，却又在他们离府后不久出现在了琉璃阁之外。
如夫人对穆灵犀多有就倚重，虽是有利，却也带来一弊。对于穆灵犀，如夫人几乎是时刻带在身边，而如夫人很少离开琉璃阁，致使穆灵犀没有机会探明睿王府的情况。而经过上一次夜探，穆灵犀怕一个不小心便将好不容易挣得的局面破坏掉，不敢再次莽撞。此次睿王带如夫人外出，是一个最佳时机，所以才会故意在睿王与如夫人现前演了一场受伤的戏码。在回房后，借由自己要好好休息，打发了丫环，便跳了窗户跑了出来。
离开琉璃阁，一路上小心的观察着一切，无论是房屋的布置还是分布，穆灵犀都用心的记在脑海中，同时也在谨慎的查找着哪里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世间没有不合理的东西，不合理只能说明它合理的地方还没有被人发现。只要找到这种地方，就可以找出些蛛丝马迹。
“呦，这是谁啊？什么时候府里来了这么个标志的小美人我还不知道？”一声突兀而满含轻薄之意的话飘入了穆灵犀耳中。
拧眉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华衣美服的公子，相貌倒还生得不错，可惜说出的话却让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睿王府中只有二位少爷，二少爷穆灵犀是见过的，那这位定是那位含着金汤勺出生，做尽荒唐事的王府世子了。想到崔远清帮自己收集的资料，这位世子爷真可谓典型的纨绔子弟，比他的弟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因为他是睿王的长子，王妃所出，元帅的外甥，只怕早被刑部收监了。纵马行凶，调戏良家妇女，纵容手下恶仆打伤无辜百姓，打砸酒楼，真是坏事做尽，可好在还没有出过人命，事后睿王府又是赔偿息事。或是因为怕事，或是因为给的银钱够多，倒也没有什么人因这些事去找世子的麻烦。
看着世子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面露恶意，目有猥琐，穆灵犀眉头皱得更深了。
穆灵犀向世子福了福，装作一副不认得的模样：“给公子请安，只是我从未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是哪一位？”
“我才不是什么公子，我是世子，我可是这座王府的继续人。”世子扬了眉扬眉，一副志得意满、天下独尊的架势。
“是，见过世子爷。”穆灵犀低着头唤了一声。
“不但人长得美，声音也是黄莺出谷，清脆撩人啊。”世子眯着眼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穆灵犀看得胃里直泛酸，又不好表现出来，忍着恶心向后退了一步，将如夫人抬了出来：“世子，我是如夫人身边的人，还请自重。”
“如夫人？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罢了，连她都没有资格叫我自重，你个丫环算什么。”世子似乎非常讨厌如夫人，口中恶语相向。不过世子是王妃所出，而如夫人却得了睿王的宠爱，想必对王妃倒是冷落了不少，这位世子对如夫人厌恶也属正常。
“我一个丫环自是没有资格叫世子自重，只是无论如夫人有没有名分，都是王爷最宠爱的，而如夫人一向厚待于我，若是因为我若得王爷不快，想必也非世子所愿吧？”无奈，穆灵犀只有以睿王压制世子，进一步的讲解其中的利害，希望这个恶少可以有所收敛。
世子听着满含威胁的话，心中气急，一时口塞：“你……”
一脸的怒气，世子双目直瞪穆灵犀，仿佛就要喷出火焰来，好半天，用鼻子哼了一下，不甘心道：“我就不相信爹会因为你这个如夫人的丫环处罚我。”边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穆灵犀。
真是不知触了什么霉头，碰到这个煞星。穆灵犀皱着眉头，心中暗自嘀咕，将右手藏在身后，紧握着拳头。据查，这个世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庸才，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现在这里没有别人，要想打晕世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这样便会暴露。可若不动手，难免会被世了占了便宜。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世子，穆灵犀的手也握的越来越紧，指甲深埋入肉，几欲掐出血来。
在世子抓住穆灵犀左腕的时，穆灵犀伸开的右手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忍无可忍正准备要动手。
“大哥，这大白天的，可不好，还是在这种地方，若是让爹知道了，可有得好看了。”
突然之间有人插了句话进来，世子倒是吓了一跳，松开了手。得以逃脱魔掌的穆灵犀暗自大大的呼了口气，忙又将身子向后退了退，与世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踱步而来的二少爷，思绪又是一变，不知道这个胆小怕事的二世祖碰上纨绔恶少会是什么结果，原本还是满心的忧虑，此刻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兄弟。
世子横了二少爷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
“要是别人自然与我没什么干系，可是大哥找上的偏偏是她，她的事我可是一定要管的。”用手指了指穆灵犀，二少爷一张笑颜，眼中也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二弟一向只喜欢斗鸡走马，什么时候又改了偏好？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从来没听说过。”世子横了二少爷一眼。
“作弟弟的自然要多向大哥学习学习，只是那些能够名扬京城的本事我可是学不来了，也就这个这种事还容易些。毕竟在自家府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让爹气得请出家法，打得皮开肉绽，没脸见人。真想知道，若不是王妃护着，会不会在床上躺上三五个月。”面对世子的讥讽，二少爷轻易的反击了回去，摇着折扇，笑眯眯的看向世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世子当即气的脸色煞白，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二少爷所说的都是事实。因为胆大妄为的胡作非为，已经不止一次被严厉管教，却偏偏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之后没多久便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痛，继续之前的胡闹行为。
因为斗不过二少爷，世子将心思又转到了穆灵犀的身上，一个小丫环总要好拿捏些，也好让二少爷丢些颜面。转过头却看到站远了的穆灵犀，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不由分说，大步迈去，狠狠的抓紧了穆灵犀的纤细的手腕，仿佛抓在手中的是二少爷的脖子，要用力的让他难以呼吸一般。
二少爷见状，用扇子狠狠的在世子腕上敲了一下。不知道扇子是什么材质，只听“啪”的一声，世子猛然松开了手，用另一只手紧紧护住腕部，狠瞪着二少爷，一脸狞色怒喝：“你干什么？”
“大哥，如果任由你在我面前欺负她，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所以为了弟弟的面子，还请大哥牺牲一下。”二少爷躬身施了一礼，面上却是笑盈盈，一副你奈我何、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就是要让你失了颜面又如何，我是睿王府的世子，我是王妃所生，你这个不要脸的野种，滚开。”被二少爷气得失去了理智的世子，破口大骂。
“难道大哥真的不担心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她的事，我可是定要管的，若大哥不怕，尽可以闹到爹的面前，由他来评判。”收起一脸的嬉皮笑脸，二少爷的眼中寒光微露，正色道。
这样的二少爷让世子吃了一惊，一个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弟弟什么时候有了这骇人的气势？脑筋打结，整个人怔了一怔。
“大哥，是否可以给我这个面子？”看着呆若木鸡的世子，二少爷不得不提醒着问了一句，只是脸上又现出了一张笑脸，仿佛刚刚的表情只是世子与穆灵犀的错觉。
“你……”世子这才回过神，却是一时语塞，说不害怕睿王是骗人的，但若这样灰头土脸的把穆灵犀放回去，又实在是心有不甘，此时已势成骑虎，进退维谷。
看着正犹豫不决的世子，穆灵犀找准了时机，轻施一礼：“二位少爷，我还有事要忙，就在这里先告退了。”
不待世子与二少爷做何反应，穆灵犀转了个身，便快步向琉璃阁行去。
世子与二少爷与世子面面相觑，没有了争夺对象，这个架自然也吵不起来了。
“大哥，弟弟也有事，先走了。”笑着说了一句，二少爷顺着穆灵犀离去的方向追去。
两个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世子，眼中满是愤恨之色看着二少爷的背影，将袖子狠狠的扫向一边的树枝。无奈，虽是堂堂的王府世子，却因为睿王一偏宠这个弟弟，只能独自生着闷气。在心中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继续了王府，如何如何教训这个总是惹自己烦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