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随着曹督守回了函陵督府,用过了晚膳,再随了小厮走向卧房,我发懵的头才算回归了正常,为何我竟还是稀里糊涂的同离魅一个房间呢!想想方才离魅张狂的嘴脸,他竟真将我当成婢女使唤了,我分外悔恨当初为何默认了此身份,到如今真个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随小厮先行从督府大堂离开之际,对着他的背影我无声砍了几十几百几千个手刀,我痛恨为何手中没有把真正的刀将他能伤上一伤,却在他不经意回头朝我勾唇一笑时丢盔弃甲,我觉得我是被虐惯了,才会这般奴性的碰上离魅便自动投降,窝囊的竟再直不起腰,我甚瞧不起自己,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往昔司战神女的丁点儿风范,甚悲催之。
此次朱子兴终于如愿回归了离魅身边做贴身侍卫,却是郎校尉被调于我身边,身后随着宿于隔壁一直窃笑不已的郎校尉。。。捏了捏拳头,我发觉自打重遇离魅后,我的暴力值扶摇直上,总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小厮将我领至一个屋内黑咕隆咚的房门前便径自走开了,郎校尉也暧昧瞧了瞧我进了隔壁房去,哎,这家伙,自打我入了大营瞧我的眼神便没有正常过,真为他眼疾捉急啊!
立于门口,夜风一吹,打了个哆嗦,还是很冷的,自打受伤未愈,身子骨越发不济了,还是快快进屋亮了灯麻溜睡下吧,何苦为了同不同房,呃,睡不睡在一个房间纠结,又不是没睡过!
我也懒得纠结曹督守见离魅坚持与我一个房间那扭曲的神情,我一个连贞操都不晓得还有没有的人,哪里来的力气去在乎什么莫须有的名声呢,笑话,做大事的从不拘小节!
推开房门,走了那么两三步,鼻端隐约飘散一股甜腻香气,再嗅了那么两嗅,呀,竟是女人身上才有的脂粉香!迅速抬起衣袖闻了闻,也不是我身上的啊!
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般我就晓得了曹督守那扭曲的神情源自何处,也想通了为何那小厮频频挥袖拭额,曹督守本是为新任长官安排了温香软玉,可心儿解语,却滑天下之大稽的被我个女子捷足先登,而那小厮是方才离魅直接从督府大堂钦点的与我引路者,如此他连为房间女子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木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甚理解他们!
我方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通彻,一声‘吱呀’传来门被关上了,身后霎时贴上来个温热的物事,感受着后背那两团柔软温热物事,以及将我牢牢抱定的柔夷软臂,我觉得若我真个是个男的我定然满血沸腾万分激动,然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娇娥,且低头扫过我不够饱满的某处,我万分鄙视此女的作为,果然胸大者无脑,不晓得先辩明下进来的何许人也,是男是女,在予行事么,活该遇上我!
正不以为然间,一句酥到让人软倒的‘离魅哥哥’生生将我激得三魂出窍七魄离体,话说这声音怎恁般熟悉!
不待我忆起此人是谁,未等我收魂缴魄,酥音已又是一轮。
“离魅哥哥,人家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房间呢!”酥女温热的吐息喷薄在我后背,仍在毫无所觉的撒娇,“在新野时你那个不晓事的婢女老是横在你我之间,说话做事着实不便,晓得你要调防函陵,我便想着不如早些赶路,等在函陵,到时给你个惊喜,”说着脑袋还在我后背蹭了几蹭,音色越发的妩媚娇羞,“离魅哥哥,你欢喜不欢喜。”
欢喜欢喜,我欢喜个屁啊欢喜!此时安抚了我方才归体的三魂七魄,我觉得之于鹦哥应云儿我须得改了当初对她的界定了,她并不是只斑斓的鹦哥,她是只善于发情的孔雀,是只投错性别之花孔雀!
“离魅哥哥,你到底是欢喜不欢喜么?”花孔雀粘腻的声音直欲让我抽她俩嘴巴,她还犹自不满的来回蹭着我的后背,摇晃着身子。
我忍了两忍,然,后背蹭着的两团物事让我忍无可忍,于是暗色中我凉凉一笑,“欢喜,欢喜,我替离魅甚是欢喜!”
身后抱着我的花孔雀似是未曾料到应声的竟是个陌生人之声音,且还是个女人之声音,有那么一瞬呆愣,呆愣后便是大惊,‘啊’的一嗓子尖利的我险些失聪,深深一叹,我还得收回先前对她是只花孔雀的判语,她不只是只花孔雀,亦不只是只鹦哥,她是鹦哥与花孔雀之综合体,厉声与妩媚共鸣啊!
惊慌失措的应云儿狠狠推开了我,我也终于抽了身摸索到了桌案前,掏出火折子燃亮了蜡烛,火光亮起的刹那,我分明瞧见应云儿瞧向我的眼神从惊慌到惊愕再到喷火,瞬息万变之眼色让我再次叹服,应云儿之多才多艺让我汗颜啊!
“是你,竟然是你,怎么还是你!”应云儿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不能再难看,起伏的胸口表明了她是多么之愤慨,指向我的手指分明已端的颤颤巍巍,难为她此刻竟还想着教训我,都忘了掩上那衣不蔽体的纱衣了,我已然瞧见那绣着鸳鸯的小红肚兜了!
只见应云儿三两步行到我身前,瞪着圆溜溜的明眸咬牙切齿道:“你为何出现在离魅哥哥的房里?”
我刚待回话说这本也是我的房间,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想必应云儿那一声惨呼惹来了督府守卫,隔壁的郎校尉也到了房门前,猛然推门而入,大吼出声,“哪里来的大胆贼人,竟敢惊扰若耶姑。。。。。。”
郎校尉那个‘娘’字一直未出口,方才院落外守卫的喧哗也半点儿不闻,想必他们在门口瞧见一个姑娘将另一个姑娘搂抱在怀是同样惊诧不已的吧!说都不会话了啊!
哎,暗自嗟叹,估摸日后郎校尉的眼疾要越发严重了!想必往后督府侍卫也该被他传染了。
幸而此刻的鹦哥孔雀综合体还知晓我是为她在遮掩,难得的一动不动,我心甚慰,若是被人晓得这个被揽在怀中的女子竟是他们西陵国尊贵的公主,我能想见西陵皇室被度染上的各种色彩,定然斑斓啊!
一片寂静中,一个悦耳低沉的男音响起,“怎的都聚在本将军房门前呢?”
一群人支吾不语,由于背后示人,我也只能凭空想象一众人等的精彩神情,想必离魅待会儿的神色也定然惊愕无比,哎,我发现,我不只是个倒霉催的,我还是自找罪受的,再次感叹,佛陀害我!
身后已传来进屋的脚步声,随后便有抽气声响起,呃,不知又惊了谁。
少顷便听离魅稍显压抑的声音传来,“曹大人先行下去吧,众侍卫也各自回防,郎校尉,朱子兴也各自回房歇息吧。”
稍后便有曹大人战战兢兢的告退之声,及侍卫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人员散去,方才还稍显嘈杂的院落房内恢复了平静。
我终得深吐了口气,我容易么我,为了个有些白目的公主搭上了自个儿的名声,这下可好,原来是不知贞操是否还在,现下,哎,连名声也不得了。
松开了怀中的应云儿,我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水,仰头就喝,虽说水已有些凉,到底能顺一顺我方才的悒郁之情!
转过身便瞧见抓起衣服一裹就跑的应云儿背影,和铁青着脸色的离魅大人,为何我竟有种头皮发麻的赶脚呢!
“那个真不是我。。。。。。”我本是想解释我不是有意欺辱他的小公主,却被他不友好打断。
“方才是怎么回事?”一双携卷着惊涛骇浪的眼眸将我望定。
我惊愕的看着离魅,怎么回事不是相当清楚的么,人家尊贵公主瞧上了你,要娇羞的将自己趁夜奉上,却不料被我个局外人搅乱,还引得那么多人围观,我为了公主及你的声名着想,大不敬抱了公主,全了她护了你,且不说公主是否有何大的损失吧,我可是搭了自己的名声在里面,怎的我成全了所有人,却到头来反倒都是我的不是了呢!
想到此,莫名一股脑意,我袖子一甩,径直来到一方榻前,想必此后它便是我的宿处了,边铺着被褥边没好气道:“我怎晓得你还来个金屋藏娇,真是抱歉的很,下次再有此种事情,麻烦提前知会一声,我晚些回来便是,或者干脆你让我自个儿一个房间不是更好!”
屋子里仿似飘散着一股酸味,哎,我抽风了么,离魅如何关我何事,动如此大肝火作甚!
离魅已悄然来到我身侧,语声中隐约带着笑意,“你不晓得我方才进门瞧见那一幕,真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着笑着他声音突的轻了下去,似是带着无限怅然又似是满满怀念,夹杂着些许叹息,然因着我正在铺着被褥,只隐约听得他说:“我以为。。。不再。。。却是喜欢。。。女人!”
莫名就让我听出了一股涩然的意味,心里有丝难过一闪而过,旋即被另一个念头取而代之,我神经兮兮转过身,贴近离魅,悄声道:“哎,将军大人,以前公主是否也常常这样给您惊喜啊?”这场面简直太刺激了!
方才哀伤气息顿消,离魅似是顿了顿,片刻后耳边传来离魅磨牙的声音,“你个臭丫头,整日都在想些甚么,早些睡,明日随我去校场。”
说完,人已绕过屏风行至床前,悉悉索索衣料摩擦之音传来,隔着屏风,上面倒映着他修长剪影,一举手一投足尽显风流,眼眶莫名湿润,还在寻我么,哪怕有一点儿相似之处也不放过么?何苦那般执着,便如同鬼族之战时潇洒转身不是更好么,苍凉一笑,繁花迷了谁的眼,教谁再不复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