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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月池嫣 李恩骨 2024-11-17 19:44
“如今见了心上人,如何?”耳畔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离魅的暧昧果然无孔不入,魔障了几日,终于又回归了欠揍的本性。
“还行。”对于这人的劣根性一如既往之差,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向无能为力,鉴于心情复杂我早已无心力再去分辨他是否将我认出,只微微重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那人一贯无情,我这是在帮你免你误入歧途。”离魅对我的疏离并不以为意,仍旧坚持己见。
“谢了,能否松了手先。”这语气似乎还并不知晓我便是。。。。。。何况人都走了,还演什么演。
却没想到离魅意外的好说话并未再纠缠,依言松开了手,我转了身正待抬脚离去,却听他略显低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不信我说的话么?”
“信与不信又于我何干呢?”长渊欢喜不欢喜谁若我能控制,又岂会是如今这番模样呢。
“他不是你的心上人么?”不依不饶的样子真让人无奈。
“如今既见了,便知是我高攀了,心上人什么的还是实际一些比较好。”我向来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呃,或许曾经不知,但现如今教训什么的着实让人长了记性了。
“此话当真?”
“比针尖还真--。”最后的尾音还咬在嘴里,离魅已牵起了我的手往大营而去,擦身而过掠起的微风甚至轻送了他些许明媚了的心情。
我无奈抚额,我不再欢喜长渊跟你有毛关系呀,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居然又牵我的手!
“你既不再欢喜他,那便要好好的摆脱你奸细的身份罢,哪有心上人说不喜欢便不喜欢的,当本将军是个傻子么?”离魅丝毫不理会我的死命挣扎,只莫名愉悦的牵了我向前走。
“我真不是什么倒霉奸细啊啊啊啊啊啊。”不是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么,怎么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呀!
我的挣扎注定只能是徒劳,逃跑无门的我只得继续在这个大营里忍受折磨。
离魅将我交给回来复命的朱子兴‘照看’后,便陪着国公大人到大营所辖各处视察军务去了,呼,轻舒口气,终于不需要挂着僵硬神情了。
想起离魅临走的交代--一同参加洗尘宴,想起宴上主角。。。哎,有多久未曾见过长渊了,有多久未曾瞧过他看向那个如鹦哥般的公主时那高冷神情了,仿佛只是一瞬,却又似过了千百年,不过是煎熬之人度日如年,不在乎之人弹指之间,终究我的情爱自始至终与他无关,我只一人在他周围演着我的独角戏罢了,比那些他不肯一顾的男女神仙更加不堪罢了。他从头到尾只是个看客,百无聊赖打发时间而已。
说起长渊的高冷神情,我未见过他之前混在天界的几百年里也时有耳闻,据说太子殿下拥有万八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据说天子殿下是闲不下来的铁面神君,据说太子殿下即使面对一众求爱的男女神仙奇葩行为也仍是一如既往的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从传闻便可窥见若要求得太子殿下一顾之时面色得变是多么的难于凡人登天,而能让太子殿下呆然的面具脸上一变再变又是何等的神运无边!
可巧在下便得了此等万分之一之神机,却可惜了彼时的刚刚好的时机,更可叹当时的各种惊艳,于是便导致了可悲的错付芳心东流水。。。。。。
犹记那日初相见。。。。。。
我方从离魅手下设的伏离阵闯出,衣衫破烂,青鼻肿脸,形象不堪,脸颊两侧更有为阵气所伤的各几道划痕。。。然我总以为看重外表之人过于浮夸,身上挂彩于战士来讲本是一种荣誉,大抵过几日便好了,何苦浪费了仙力,且我还记着是要带苍术府的手下去天河泅渡,因为并不是所有仙者都能将避水之术练得那番纯熟,且关键时刻也并不一定能御起避水术,是以有耐性的泅渡实属相当必要,看看天色已大亮,再不走恐要迟了,揉了揉肩头,伤什么的。。。那是战者之气势,刚好为那群乌合之众做个表率,让他们整日瞧我大不顺眼!
于是当我跌跌撞撞行至苍术府大门前,便理所当然的见着了一脸莫名其妙神情防备瞪着我的守门二将,呃,莫不是他们将我当成了要挑战苍术府的狂徒之流了吧,哎,可见形象在某些特定场合是相当之必要的。
叹了口气,无奈的从腰间摸出腰牌,守门二将见状也只得将信将疑上前拿着腰牌细细核对,大抵是受惊过度,半晌才将腰牌还与我,且还谨慎后退两步,于是我只得无奈的在那二将灼灼视线下坦然迈着仍有些酸痛的双腿入了苍术府。
伏离阵果然既中看又中用,为了闯阵我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放到了九九八十一个魔族中高手,我都要为自己的顽强不屈叫好了,哎,说道顽强不屈,不得不再次感叹离魅的韧劲儿,当初我不过踹了他一脚,他却缠着我揍了好几百年,还不是一个人揍!
如此坚持不懈之脾性着实令人不胜唏嘘呀不胜唏嘘,腹黑狡诈之程度断不是旁人可企及。
感叹完离魅不依不饶之脾性我也到了天苑校场,径直点了手下训练的三千兵士便要朝外走,却不想三千人的队伍竟被我训练的如此一丝不苟便连列队前行都不发出一丝声响,当我满腹欣慰回头欲要表扬之时,才瞧见众将士骇然惊疑之面孔,哎,虽说打完架我是难看了点,可你们至于像被雷劈般的神情么!
大抵他们皆是从各神仙府挑出的少爷公子,平日便少了一种男子的阳刚之气,更未曾经受过甚么磨难,此时也或许正是训示的好时机,毕竟他们总有一日要面临比这伏离阵残酷百倍的战场。
我叹气从腰间再次掏出腰牌,朝着这群阿斗大声道:“你们皆是我梅洛手下的兵士,我今日这番模样便是要你们知晓,若要当兵你们便都有某一日会落得如我这般下场的准备,既落得如此下场如何逃脱?害怕能帮得了你么,不,害怕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面对各种威胁,只有你平日认真训练掌握各种阵术及活命技能在关键时刻再发挥自己的勇气和智慧才能帮得你逃出生天。苦点累点怕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不是么!我前几日去闯了传闻中的伏离阵,虽说满身伤痕,但我到底活着出来了不是么?”
听到伏离阵,方才静默的校场此刻终于有了交头接耳的私语之音,是啊,他们怎能不动容呢,毕竟伏离阵的可怕之处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据说那可是传说中的魔帝创出来的杀招,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只不过那是上一任魔帝之事了,自离魅之父接任魔尊之位以来便早失了伏离阵的具体摆阵之法,而我所闯之阵也不过是离魅根据传闻演变而来,或许早不是什么伏离阵,不过是空挂其名罢了,然此刻,我想不管徒有其名与否,在场的公子少爷皆会有一番心得吧!
眼见得这帮公子少爷从方才看我的惊骇神情转为惊愕进而变得瞠目结舌,我便再接再厉严厉指出此种以貌取人的不良习惯要不得。见众将士一脸肃然将我望着,我想大抵他们已领会了我的精神,便手一挥浩浩荡荡领着他们朝着天河出发了。
若我知会在天河边有那番境遇,打死我都不会鼓动那帮公子少爷随我去天河弄什么劳什子泅渡的,我定会乖乖用仙术先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复原,再换一套整洁衣衫神姿翩然的领着众公子少爷到天河边操练,然世间哪里来的什么后悔药呢!
我终究那样出门了,我终究那样去了天河,我终究那样见了长渊,然或许便是我那番破败的模样也正昭示了我惨淡无比的情路。
当我领着三千众天兵赶到训练的天河边,那里却早已伫立了几个人,打头的那位远远瞧着紫袍着身,神姿翩然,广袖微浮,面目不大清晰,脑中搜罗了半晌,看身形大抵不是甚么熟人,遂没太留意,但他旁边那位稍弓着腰的老头,呃,不是我那不亲的爹梅翰大将军又是哪个!
到了我爹这个阶品还需要他点头哈腰的人物。。。嗯,与我何干,准备训练!
谁知正当我指挥着三千兵士热身之时,那一行人竟缓缓走了过来,在离我三步开外停了下来,我也只得抬了抬我被打断训练后面含不悦的脸。
谁晓得竟将我那见过了大风大浪的爹惊得倒退数步,分辨出确然是我后一脸惊诧,惊诧过后便是一番吹胡子瞪眼,“你如何弄得此番模样!”
我晓得我这副鬼模样大抵惊着了爹爹伴着的几人,只得叹了口气,“将军明察,下官闯关修炼,来不及修饰一番,是以。。。”
谁料没等我解释完,爹爹的火药脾气已经炸了,“你个梅洛,好大的胆子,谁准你如此仪容不整的!苍术府第一百五十八条如何说的?嗯?”
我刚待辩解,非是我要仪容不整,我不过是要给这帮混小子做个榜样罢了,谁知爹爹的咆哮还在继续,“如今殿下来视察军务,你竟这番模样见驾,该当何罪?”
此时我才愕然,竟是位殿下么?皱着眉头看去,倏然眉开,好一张如白玉无瑕般的精致面庞,棱角分明的脸俊然严肃,一顶银玉冠束于头顶,锦带将紫袍收紧,劲腰显露,八尺身材岿然难动,那份由内到外散发的气势,果然非我等俗辈所有,然彼时我却并未瞧得如此分明,便在瞧清他的那一刻,我分明觉着我的心砰然一动,那是从未有过的毫发之情,细到不敢用力品味那到底是何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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