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的心狂跳,眼前的日子才见到一丝光亮,她看着头顶的天,心如刀割却掉不下来一滴泪。就算面上看着再正常,那噩梦的经历距离现在也才几个月,她的心里有多苦,无法言语。
一路眩晕着出了角门,碧落依稀认出这里恍似是李府的后门,路上撞了人,她也完全没感觉,摔倒了,也没感觉,爬起来拔腿就往前跑。
出了李府,她压根就没看方向,也完全不知道方向,逃,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这边紫娟拐过回廊就看到了二楼的两个人,她立刻就把刚刚被碧落撞飞的为什么来找大小姐给捡回来了。她可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那劳什子气氛,说白了她也不懂。
她噔噔几步跑上了楼,李红玉正在默默感伤,宁杨则是换了个姿势继续陪着她,手里的银票被他折成了只葫芦,一下下抛下扔起。李红玉闻听脚步声便知是紫鹃,也未抬头,继续苦思。
宁杨看着眼前人,再看看一脸焦急的紫鹃,心里就猜到了一些,他倚到栏杆的另一侧,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却变得深沉。
歪着头看了看李红玉后,他就直接凑过去,贴着耳朵对李红玉说道:“这么急找你,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明知不可为,自寻烦恼是为什么?”
扶着栏杆轻扣的手,轻轻停顿,复又如常。她依旧是未抬头:“你今日繁忙,怎么能只顾着我,既然如此,你就快些过去吧。”
宁杨微愣,这大小姐的思维方式他屡次三番的跟不上,不过看到紫鹃一脸好奇的样子,他有点明白了。这大宅里的人,活的真是不容易。
好嘛,现在让她这么一说,得,自己就别装傻了。宁杨难得不慵懒的起身,应付几句话后,做出一副听她如此说很感动,而自己又实在是急切的样子,叮嘱了几句后,他起身走了。
下楼梯的空里,楼上主仆二人的对话隐隐传了过来,宁杨常年习武练功,听力要灵敏很多,他只是稍稍集中了点精神,结果,“啊!你,你,宁公子放手。疼,疼,”
“你师妹应该是出了府的,那个方向是去府里后门。”
碧落,这么一会儿不在,你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的宁杨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而仓皇失措的碧落,又在哪?
午后时光正好,人们大多在这个时候小憩。
而离李府隔了三条路口的小巷子里,碧落正在狂奔,肺炸裂般疼,脚上火辣辣的疼,怕是脚心已经被地上的碎石扎烂了,潮湿的气候下,这里的地面,墙角,都是大片大片的青苔搭着灰白色墙体,在阳光的照射下,独有一股安静气息。
而在她的眼中,这安静就像是催命符。
这一刻,碧落祈祷上天,哪怕给她一只猫,一只狗,甚至于一只老鼠也好。长长的巷道仿佛无穷无尽,尽头的车水马龙这会跟她仿若存在于两个空间里。
林子豪的心里,那是止不住的狂喜,他万万没想到,这次跟翟鸿燊来定个侧室,居然就让他找到了白碧落!老太爷啊,你这算显灵了吧。
本来看翟鸿燊的意思,只怕是自己以后都要伺候这位侧室了,他当时下意识的想争取一下,结果翟鸿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手下不停顿的绘着一枝寒梅,轻轻的说道:“我爹这辈子,身边最贴心的人,只你一个。现在他孤单单的一人在那边,你说,我这为人子的,如何心安?”原本温润文弱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顿时林子豪觉得吹在身上的轻风都似乎带了刀子。
“这。。。。,大少爷,我……那个。。。。我一时糊涂,大少爷说怎样就怎样,奴才绝无怨言……”他的腰几乎都快弯了到地上,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到了地上,晕开的水渍中,他居然硬生生看到血色,登时他的腿肚子就有点软。
“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跟我使你那没用的小聪明。”翟鸿燊一笔画罢,慢慢挺直了身子,显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修长,但他整个人却变得倨傲又冷漠起来,跟刚才温润谦和的样子一比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别以为他们能逃得掉,南方是吗?呵,叫奎叔过来,养了那么久的人,该试试身手了。”
翟鸿燊一脸闲适的踱步窗前,看着檐下剪燕翻飞,眼中一片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