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蓓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朝她点点头,道:“不小心栽坑里了,真倒霉。”
梓潼说:“你来得正好,我去打点水给她热敷,你在这陪她。”
说着一溜烟跑开了,在房门口和匆匆进来的毅彬撞个正着。
“毅彬,我们得送蓓蓓下山治疗吧。”
安蓓忙摆手:“我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
“那不能等,得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不要,让人带些药来搽搽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这么说倒提醒我了,这附近山民经常上山采草药,跌打药是必备品,我去问他们要点吧。”
“那好,你快去吧,蓓蓓这有我。”
毅彬冲苏娟使了个眼色,苏娟见状忙道:“我和他一起去吧,眼见天要黑了,山路不好走,回头他再跌倒就更麻烦了。”
“那你俩快去快回。”
俩人匆匆迈出门槛,见梓潼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你俩要走?”
“去拿些药,路远,今晚恐怕回不来了。”
“山路滑一定要注意安全!”
俩人摆摆手,走出蕙仙楼,沿着墙根没走几步,毅彬停下了,四周看看没人,赶紧把苏娟拉到角落里。
“你干嘛,神经兮兮的。”
毅彬把食指放到唇边,轻轻嘘一声,叫她别出声。
“我不是跟你说昨晚有个奇怪的事情吗。”
“什么事,和蓓蓓的伤有关?”
“这我倒不清楚,只是行事小心些为好。”
“到底什么事?”
“昨夜大概两点多钟,我正在抄写那些信,忽然窗上映出一个影子,然后一晃就不见了,我开了门出去找,也没找着。”
“兴许是你眼花了。”
“也有可能,不过族长说这些信和家族秘密有关,不可轻易泄露,我怕有人图谋不轨。”
“那些信我看了,都是当时宫里的事,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昨晚蕙仙楼就住着我们五人并没有外人,你说了梅林外围路口都有人把守,一般人进不来,还会有什么人呢?”
毅彬若有所思:“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跟我来。”他带路绕到蕙仙楼后门,“我有后门钥匙。”
“他们还在等着药呢。”
“不要紧,我发短信让相熟的一个山民送过来,现在只要咱们隐蔽点就行了。”
毅彬拿出钥匙打开后门,后门大概长久不用,锁已生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轻手轻脚,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打开,拉着苏娟猫着腰登上二楼,苏娟原住的房间门是对着拐角开的,俩人四处看看赶忙进门。
苏娟拍拍胸脯:“吓死了,跟做贼似的,你到底是在怀疑谁啊,都是咱们最好的朋友,他们你还不放心?”
“就是这样才觉得奇怪呢,我明明看到有人。”
“那会是谁?”
“不知道,觉得每个人都没动机,可细想想每个人都有可能。”
“怎么会?他们要那些古董有什么用?”
毅彬耸耸肩:“可是刚才兴龙到我屋里你注意到没有,眼睛四处不停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难道是兴龙?”
“可兴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说来也有可能是梓潼,她趁我们在蓓蓓房里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宋毅彬!”苏娟不觉提高点嗓门,旋即被毅彬捂住嘴,“你怎么敢怀疑我闺蜜!”
“我只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而已。”
苏娟气呼呼地瞪着他,问道:“你既然要查信有没有人偷,躲你自己房间啊,到这来干嘛,东西又不在这里。”
毅彬神秘的一笑,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很快他们适应了黑暗,借着外面月光也能看清楚屋里的一切,毅彬走到正对床的那面墙跟前,这里安放着一个置物架,放着古玩、花瓶、刺绣等物件,毅彬拿起一件古玩,原来摆放的位置出现一个凸起物,他一按,置物架居然移到左面,露出一人能通行的暗门!
苏娟惊呆了,下巴都要掉下来,她想的是:天了个噜,原来我昨晚和他睡一个房间!
于是她指指暗门又指指他,一时语塞到说不出话来。
毅彬嬉皮笑脸地拉住她指向他的手指:“呵呵,我什么都没干哦,也就想写累了能溜过来看看你,不过昨晚忙得没顾上。”
只好向他恨恨翻个白眼,防火防盗防色狼,真是防不胜防啊。
说话间毅彬拉着她跨过来,这边墙上是一面书架,这时也移到一边,毅彬匆匆拉开抽屉,但他并没有翻动,只是打开手机借着光亮仔细查看,片刻又关上抽屉。
“信还在吗?”
“里面没有信,我没放这里,不过,显然有人翻过,我做的记号都被翻乱了。”
正说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毅彬忙灭了灯,拉苏娟钻回暗门,只留了条小缝,俩人凑在门缝处往外看。
果然窗上人影一闪,须臾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人影走进来,月光在身后留了条细长的影子。
来人熟练地关上门,开始四处翻找,找了一圈都没找着,转到毅彬他们跟前暗门所在的书架上继续翻,这次来人就在苏娟她们跟前,苏娟忍不住“啊——”惊叫起来。
来人在黑暗中看到两双眼睛,也禁不住毛骨悚然大叫出声。
“啊——”
转身欲逃,还是毅彬动作快,一把拉住她。
旋即,灯亮了。
安蓓。
居然是安蓓!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郑兴龙、梓潼冲上来,兴龙的手里提着跟碗口粗的棒子:“谁?谁在那里!”
看到他们仨,顿时惊在原地。
“你们俩不是去拿药了么?蓓蓓你腿好啦,都能走到这里来了,他们帮你上药的?”
安蓓捂着脸开始不住啜泣。一屁股瘫坐在跟前椅子上,哭个不停。
“娟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兴龙惊疑不定地一会看看毅彬,一会看看安蓓,一头雾水:“蓓蓓,你怎么啦,哭什么?有话跟我说,没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安蓓哭得更凶了,抽噎着说:“我也不想的,可是爸爸他……”
“这么说是安伯叫你来的?”
安蓓不说话,兀自哭得梨花带雨,良久方道:“毅彬哥,你原谅我吧。”
毅彬柔声道:“我没有怪你,你从小就乖巧懂事,最肯为别人着想,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才会瞒着我们做这件事。”
听毅彬这么一说,她本来止了哭,瞬间又似黄河决堤一溃千里。
“爸爸说这关系到我家声望,关系到他多年的梦想,爸爸从不肯求人……”
“什么都别说了,明天我找人叫安伯来当面说清楚,君子坦荡荡,我喜欢光明磊落,不希望我从小敬重的人用不入流的手段从我这拿东西,蓓蓓,你起来吧,明天我会和你爸说清楚的。”
“来,我扶你回去。”梓潼伸手扶住安蓓的胳膊,带她回屋休息。
看她俩走远,郑兴龙急切地问:“毅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蓓蓓看起来脚并没有问题,她到这里来干嘛?”
毅彬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模模糊糊觉得,这是件复杂的事情,还是等明天老一辈的都来了就知道了。”
“都来?都有些谁啊?”
“到时你就知道了。”
“快告诉我嘛,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