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Duang!秒变灰姑娘

苏娟怔怔站住，目送来人消失在黑夜里，还有些傻傻分不清状况，直到梓潼穿着睡衣打开门。
“等你好久了，怎么这么晚。”
“我跟你说，我今天……”
哎呀不行，不能说，她硬生生地吞回后半句，今晚的事情她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怎么向梓潼解释，搞不好吓着她，再搞不好走漏了消息。
还好这时梓潼看到她手里的票，一把抢过去。
“这是什么，myGod，新年音乐会门票，娟儿你知道不，这很难搞诶，我牺牲色相勾引系里拿到票的师哥都没用诶，快说快说你怎么搞到的。”
这太难解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票在她手上的。苏娟一把夺过票，塞回包里，猫着腰拉梓潼溜进房间里，其他几个姐妹早就进黑甜乡了。
“回头再告诉你吧，累了，睡吧。”
刚躺在床上，梓潼又凑过来，兴奋地压低嗓门说：“好多女生抢票呢，你最好别跟人说，会被羡慕嫉妒恨的！”
“为什么，不就一张音乐会门票么？”
“不就一张票，娟儿你好大口气！你知道谁会压轴演出？”
“谁呀？”
“宋毅彬！中文系才子，上次全国辩论赛一等奖，校长还亲自接见的呢。”
苏娟想起来是有那么一阵子到处都有热烈欢迎宋毅彬载誉归来的横幅。
“这还没什么，他还能诗能赋，吹拉弹奏样样精通，擅长体育。”
梓潼一脸垂涎样。“还有……”
“还有啊，这还是不是人类了！”
“还有，他爸爸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身家上亿！”
“他有女朋友了吗？”
梓潼兴奋地涨红的脸暗淡下来：“听说有了。”
苏娟转过头去，脑壳对着梓潼。
“该干嘛干嘛，快洗洗睡吧！”
房间里静了下来，苏娟却睡不着，脑海过电影一样放着刚才的种种。直到天色发白，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苏娟一整天都昏昏沉沉、魂不守舍的。
天色擦黑，她向音乐厅走去。
老远就能听到舒缓悠扬的钢琴曲，是广播里播放的，迎接宾客入场。
走到门口，苏娟呆住了。
穿着暴露的美眉们，有的穿着薄薄的长裙，裙上缀的流苏绕花人眼，有的穿着大领口的外套，露出白晃晃的酥胸。老天，这是零下的温度诶，穿成这样会感冒好不好。看看各色美女，有清纯的妹纸，也有浓妆艳抹的，完全不按天气穿衣。
是在走红毯吗，苏娟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身上略显臃肿的羽绒服，以及随便划拉几下梳起的马尾辫，有一种想逃开的感觉。
不行，亏大了，据说票很难得呢。
她吸口气，小跑着进入大厅，找到座位。
座位左右都是空的，昨天那黑衣人会来吗，他的票是左手这个还是右手这个？
只顾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有人喊：“苏娟，你也来了。”
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手已搭在她肩上，后排一女生很亲密地凑过来。苏娟一看是她们系的系花琳达。
“真意外，你也对林毅夫感兴趣？”
“没有啦，我来听音乐。”
“虚伪！”琳达很不屑地笑笑，“承认也没什么啦，这些美女哪个不是冲他来的！”琳达的手从左指到右，又从前指到后，再一个一个数起，“这几个你认识吧，我们系的，那边中文系的，还有地理的，计算机的，化学的……”
苏娟忙把她的手放下，压低声说：“别指着人家，多不礼貌。”
又说：“你太夸张了，也许她们纯粹是来听音乐的，对了，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也是来看宋毅彬的？”
“是大众男神诶，有机会当然要来看，哪像你还羞羞答答的。”
苏娟还想辩白，灯光暗了，幕布缓缓拉起。
苏娟转过头，惊讶地发现左右两边都坐了人，左边是个胖子，陪女朋友来的，一脸谄媚。右边一个打扮入时的美女，披挂的长发，紧身的时装裙，摩登、俏丽。
校合唱团演唱新年颂。
二胡独奏《江河水》。
葫芦丝演奏《月光下的凤尾竹》。
苏娟听得心不在焉，眼睛老看看东看看西，跳过美女不看，专盯着男士看。
会在这里吗？应该会在吧，不然塞给我张票，他却不来也太奇怪了吧。
他来干什么呢？一起听音乐会？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在期待他来吗？长得真的很帅诶。
苏娟一会沉思一会低头微笑，完全无视台上的演奏。
直到人群开始热烈地鼓掌，才打断她的思绪。
很好听么，刚才是什么曲子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抬头看向舞台，一看不打紧，立马嘴巴成O型并保持唇型不动五分钟，完全忘了合上。
报幕声音响起：“请听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英雄交响曲》。”
台上的男子优雅地鞠了一躬，女子也把手搭在琴弦上，随之，疾风暴雨般的贝多芬经典名曲响彻全场。男子的手在琴键上飞舞，流畅而自如。
苏娟使劲地揉眼睛，怎么会，怎么会？
台上的男子怎么会和昨晚的黑衣人长一个样？
一曲终了，男子拉着女子鞠躬，手搭在女子腰间，人群疯狂了，台下一叠连声地喊：“林毅夫！林毅夫！”
男子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磁性的声音说道：“接下来把这首曲子献给我心中的她。”
他缓缓地扫视全场，在互动又好似在寻找。
音乐在全场飘动，《致爱丽丝》深情款款。
一浪接一浪的掌声。
灯光亮起音乐会结束时，人人脸上都写着恋恋不舍。
苏娟随着人群涌向出口，还在为刚才的“惊吓”而回不过神来。
不会吧，昨晚那人就是大众男神宋毅彬？
怪不得他昨天问“你不认识我？”
怪只怪自己平时对这些离自己遥远的大神颇不上心。
惭愧啊！惭愧！
走到大厅门口，却见刚才华丽丽的两个人正站在门口和人说话，尤其是宋毅彬身边，挤了一圈美女。
苏娟站住脚，瞅准离他最远的地方，混在人群里低头匆匆快走。
“苏娟！”
磁性的声音，淡淡的，却不容置疑，透着威严。
苏娟停住脚，转身看向他。
他和身边的小提琴美女低语一句，她点点头，怏怏地看向苏娟。
再拨开围住的女生，硬生生挤到她跟前。
“不打个招呼就走么？”
眼看走不了，苏娟立马装出很热情的样子：“师哥好，久闻师哥大名，今晚演奏得好精彩啊，恭喜恭喜！”
“认识我了？”
“师哥的名声全校皆知，呵呵！”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嗲嗲的声音：“毅彬，明天我们辨协开会，你是会长，一定要来哦！”
趁着他转头和人说话的功夫，苏娟看到了机会：“那你忙，我先走了。”
“不忙！”手拉过她的胳膊，箍住她，完全不理会周围惊讶的眼神。
“周同学，我明天有事去不了，会还是你们自己开吧，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对了，不介意的话喊我宋毅彬，不然我反应不过来。”美女悻悻地走开。
苏娟的脸飞上两朵红晕，这么多人看着，真羞啊，完了完了，撇不清干系了，怎么办？
“你在害羞吗？”宋毅彬笑笑地看着她。
“哪有！”她用手做扇不停扇动，“这里人多太热了！”
“真的吗？”他慢慢低下身子，慢慢靠近、靠近、靠近她的唇。
苏娟的心脏在砰砰砰地鼓动，脸烫的能冒热气。
他的唇终于停在她耳边：“新任务都写在笔记本上了，你答应帮她的，要做到哦。”
苏娟一时无语。
他坏笑着看她红红的脸颊，柔声说：“叫我毅彬，我们不是一个系的，不用喊我师哥。”
古籍部和往常一样宁静肃穆。
苏娟踮起脚尖，手伸向书架后方，笔记本果然还在那里。
会有什么新任务呢？
紧张加期待。
翻到最后有字迹的一页。
是一串字母加数字，I711。45/H67、D091。6/H140、I512。095/H18……
略一皱眉，她明白了，这是索书号，是要她找书呢。
苏娟穿梭在排排书架间，查找、确认，很快手里就堆了厚厚的一摞书，足有二十本。
她气喘吁吁地把书堆到桌上，好奇拿这些书干什么。
《陆游集注》、《放翁诗选》、《宋诗精义》……
苏娟随手翻开一本，古文诶，妈呀看不懂。
找书累了一身汗，这几天都没睡好，困啊！
苏娟打个哈欠，头热烈地拥抱摊开的书页，上眼皮则激动地吻上了下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乎乎的影子，再睁大点，影子变清楚了，是宋毅彬。
“醒了？你真用功！”
他甚至没看她一眼，一张冰块脸。
苏娟忙不迭地拿书，拿一本，看不懂，再拿一本，还是不懂。
她愁眉苦脸地看向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求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