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刘石停止了抽搐,全身都没力气,歇了一上午还是怕如果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说出去可能还没讲出一个字就死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单告诉郢都好。
书房里,刘石跪在郢都面前,泪流满面,“圣上可要为我做主啊。微臣昨日不过说了贤妃一句,她就派人来杀我啊。”
“哦?那你怎么没死?”郢都饶有兴趣的问他。
刘石抹了把泪,“微臣拼死保命。为的是来告诉圣上这件事啊,贤妃心肠毒辣,圣上可要留心啊。”
郢都点点头,刘石心里一阵轻松,“刘石,你想死吗?”
“啊?”刘石呆跪在那里不知所措,“臣不想死啊。”
“既然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贤妃也是你可以说的吗!”,郢都语气很是平淡的说着这些话,却吓得刘石浑身冷汗。
刘石赶忙使劲磕着头,“微臣知错微臣知错,微臣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求皇上饶命啊。”
郢都烦他得很,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已经多久没来这里了,郢都看着眼前的自古楼自己问自己,走过了春夏,又错过了秋,昨晚见到她,郢都才发现自己再也躲不下去了。
他闷头走了进去,木弦果然没在院子里出来等他。打开了那扇门,他看见木弦在里面逗着一只小狗,那只小狗被她戳了好几下还是懒懒的别她一眼就又躺下去趴着,很像她。
“木弦”,郢都叫她的名字,声音压制不住的颤动。
“嗯?”
“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说”
郢都走过来,拉起趴在地上的木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臂。木弦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我,喜欢你”他一字一句说,他想如果不能躲避还不如告诉她。
木弦愣住,“你有病吧”,说着就去抽开手臂。
郢都硬是扣住她的手臂不放开,他的眼神不如往常一般冷静,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我是有病,你从来没对我好生说过话,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你,即使是那么久不见你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来告诉你我的感受,即使我知道你不会回应我。”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说,再不放开我就拿刀砍你了啊。”木弦瞪着眼,小狗也从地上爬起来,奶声奶气的对着郢都叫了几声。
“你想过我吗,这些日子?”郢都沙哑着嗓子,仍是紧紧抓着木弦的手臂。
“没有”,木弦果断的回答他,她向来是个直接的人,对于感情她觉得更是不必拖拉。郢都一下松开了她,被他抓着地方已经泛红,“好,好,够直接。”
木弦低下头不去看他,她不擅长说这些话,真的不擅长。
“为什么是卿长安呢?要怎样遇见你才可以呢?”
“额。。。这个。。。就是遇见了呗。”木弦不知道说什么好,磕磕巴巴的说着。
郢都执拗着,“那你对我是怎样的感情,为什么不能爱我?”
“我恨你,为什么要爱你。”木弦云淡风轻的说道,她想决绝的解决这件事,毕竟她不想来个藕断丝连什么的。
“为什么恨我呢?”郢都放弃了,心里的空洞再也不想弥补,只想一味问她,问清楚就好。
“你说呢?”
郢都没再说什么,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是承受不起她的无情了,他是怕自己会丢下所有脸面来哀求她看他一眼。
卿长安来的时候,木弦就跑过去抱住他。
“怎么啦?这么想我”卿长安抚着她的头,尽力的压抑着气息的紊乱。
木弦埋在他胸口轻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你。”
“你呀”卿长安很喜欢她娇气的说这样的话,心里却有些不安,最近越来越难来自古楼了,他总是要避过许多道防守,有时甚至会和郢都的人打起来。这次他来,硬是遇到了十几个郢都的侍卫,在皇宫里悄无声息的交手毕竟是个难事,他费力对付才进来的。如今看见木弦这个样子,他猜到定是郢都对她说了什么。
“木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先冷静下来,然后相信我好吗?”卿长安道。
“长安,郢都说他喜欢我。”木弦小声道。
果然,卿长安轻叹口气,摸摸木弦的额角,“那你是怎么说的呢?“木弦努了一下嘴,呢喃道:“我说他有病,我对他没一点好脸色,他居然跑过来跟我说那个。”
“你呀,骂的好,他确实有病,眼睛有病。”
木弦黑脸,“你是说我长得丑吗?”
卿长安笑着戳戳木弦的脑门,“我是说他眼睛不好,看不到你头上大大的写着我的人。”
木弦无力的别他一眼,“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报复我啊。”
卿长安对于这个心里也没底,他虽知晓郢都的性子,但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他还是无知的,“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都要相信我好吗?”
木弦点点头,郁闷道:“说的你好像真的有什么事似的。”
郢都回去以后夜夜醉酒,没有召见任何人,他握着酒杯空对着很淡的月光。
“我以为自己不会难过的,呵,遇见啊。”
辣的喉咙都疼的酒一口一口的灌下,她决绝的眼神和轻描淡写的拒绝没有一刻不刻在脑海里。
“圣上,你可不能这样啊。”江长听见酒壶落地的声音,忙跑进来给他收拾。
“那我还能怎样,去求她吗?”郢都又灌下一口闷酒,撑在桌案上摇摇晃晃。
“圣上”,江长不知如何安抚他,魏鸯来了好些次都被他打发回去,“圣上,我越发是看不懂您了,贤妃她明明对你那么…”
“对我怎么?对我那么冷淡是不是?”郢都自嘲道,“她说的对,我有病,我疯了,她明明对我没有半点意思,半点也没有。”
江长没有回话,郢都扔了手里的空酒杯,仰面对着黑兮兮的房梁忽的大笑道:“她说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怎么遇见呢,呵呵。”
“遇见?”他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词,那么卿长安是如何遇见她的呢,他想起是那时他派卿长安去木府探悉木家底细,这样的话就是卿长安去木府的时候遇见他,那么…。木弦你有什么理由恨我一个人呢。
郢都忽的翻身而起,推开上来要搀扶的江长径直去了自古楼。他一把推开木弦寝殿的门,木弦睡得迷迷糊糊得被他惊醒,窗外天微亮星稀落,木弦见是他,还带了一身的酒气,赶紧披了衣服起来。
“你要干嘛!”木弦大声道。
“我要干嘛,哼”郢都箭步过去凝主她,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很是可怕,“你为什么恨我?恨我帮齐华迦害了你一家?恨我用你的家人威胁你?”
木弦沉默,认为他是喝醉了无聊赖发泄情绪,大力推开他。
郢都退了几步才站定,目光灼灼的看着木弦,“为什么爱卿长安?因为他对你好,因为他什么都帮你?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
木弦彻底不耐烦了,“他是不是个好人不用你来说,快回去吧你。”
“确实,他好不好需要你来说。”郢都阴戾的笑笑,清冷的晨曦中显得格外的凄凉,“他,卿长安,听了我的命令去调查你们木家,最后害得你们木家家破人亡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你确实他是爱你,还是觉得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