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
轻飘飘的声音传入皇甫雨希耳中,皇甫雨希免不了进入崩溃阶段。面前的女子面容清丽带着一丝丝娇媚,一如既往地穿着嚣张的大红长裙。
“药师?”再次回神,眼前的女子正贴在她面前,差点吓了她一跳。
“花夫人,别这样。”皇甫雨希把女子推开,正色道。天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竟然向建康宫宫主把她要来当丫鬟?
女子转个身,又趴在皇甫雨希的身上,娇声道:“药师,你说流云什么时候回来这里?”
皇甫雨希微怔,“他不常来?”
也不怪皇甫雨希说出这样的话,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似乎都没有看到过建康宫宫主。
女子想了想,“自从我们离开重华后,就在这里了。可是……”女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却也不知不觉岔开了话题。
皇甫雨希倒没有注意女子的异常,只是有些奇怪,“重华?”重华是什么鬼?是地名么?
女子的脸上绽开优雅的笑容,双手交叉相握放置胸口,“是我的国家。”
“我怎么不知道?”皇甫雨希下意识问道。
“是东陆的,药师可真傻。”
皇甫雨希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纪然讲的话。“我曾经听五哥说其实这块土地几百年前孕育着六国不同的人,只不过后来的发生了事情,大地裂开,导致六国分裂。夏沁便是分裂出来的。我们所属的大地史称西陆,而那边相应的便是东陆……”
皇甫雨希一直很好奇,两个大陆只隔了一片海为什么这边人十分陌生于西陆。事实上,皇甫雨希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对于什么东陆西陆压根不知道。
女子似乎看透皇甫雨希心中所想,开口解释,“海域很危险。”
皇甫雨希了然,但是有一些疑惑即使再危险也不该危险成没有人敢触及才对啊。“那你们怎么来的?”其实她是想问你们怎么没死才对,后来发现这话直白地太伤人了才没说出口。
女子只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坐船呗。”
皇甫雨希嘴角抽搐,你丫你不坐船你还飞过来?
……
面前的女子面容清丽,身着大红长裙。女子眼眉弯弯,指着皇甫雨希对着身边的男子说道:“流云,这是药师对不对。”
男子点头。
“把她给我好不好?”
男子迟疑了。
女子依旧眼眉弯弯,眼眸闪过一丝光,身子往前倾抚上男子的脸颊,满眼柔和,嘴角勾勒一抹笑意,“哦,流云你说过的……”
男子大窘,落荒而逃。
站在一旁的皇甫雨希一行人惊讶。
女子大笑起来,笑出来了眼泪,不消一会,女子扭头看向皇甫雨希,眼中荡漾着微波,点点光晕散在空中,“妾身花氏暮容,在此有礼了。”
皇甫雨希支头这样回想着,也不知道清月和纪然怎么样了,自从那日她被送进朝永园后,她就在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似乎这是个天气不好的夜晚,冷风卷着鸦云呼呼地嚎叫,园中满地忽地笑随风摇曳,衬着漆黑的气氛显得妖冶万分。
外面如此,屋内不然。屋中早已燃起炭火,点起香炉,袅袅烟雾窜流整个房间,清雅不浓郁。这个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大型家具也只不过一床,一榻,一木橱。放眼望去,十分空旷,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不过,可以看出花暮容很爱看书,但从塞满一橱柜的书和零散摆放的兵法便可看出。
“呼呼——”
有点像婴儿哭叫的风声吹进来,一股凉意铺面而来夹杂着丝丝雨滴。走进来的男子手中抱着一个食盒,身上满是寒冷的雨水。
男子沉声道:“药师你就先出去吧。”
皇甫雨希瞪大眼睛,差点就没和男子急起来。出去?她去哪里?外面可是下着雨呢!
“出去左转直走,有间屋子,里面洗漱用品都有,如果有时吩咐门前丫鬟。”
话都说那么明白了,皇甫雨希也没有脸赖在这里。而且,她也不想和这个毒舌女人耗着。点点头,便走了。走前也不忘关上门。
刚出门,刺骨的寒风直直向她吹来,皇甫雨希差点没给跪了。她怕冷,以前只要到深秋她就住进暖阁极少出来,即使出来也会披上厚厚的狐裘,抱着暖炉。可如今,她只穿着薄薄的三层棉衣,一点也不御寒。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从皇甫雨希领口,袖口钻进去。感到好像身处冰窟一样,她直直打了个寒颤,叫苦不迭。
等跑到那个房间前,皇甫雨希觉得她整个身子都僵掉了,连手指轻轻一弯曲也困难。
“请吧。”
略微耳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抬眼一看,是送他们来建康宫的玉珃。玉珃道:“请进,冻坏了身子骨,宫主可要怪罪下来”
皇甫雨希淡淡应了一声,“你也一样。”
玉珃脸上的笑容一僵,最后轻轻说了句,“药师你可真心软。”真是个奇怪的人,怪胎。
皇甫雨希不给予理会,推开门,却意外看见了在她身边消失了几天的两个人。
……
流云把手上的食盒放下,跪在花暮容的面前。
花暮容眼眸轻抬,“太恶心了。”
“不吃身子不好。”流云言简意赅。
说话间,流云打开食盒,拿出瓷碗。碗里面是浓稠的红色液体,有淡淡的腥味。花暮容最终还是妥协,接过碗一口气喝下。
流云看见花暮容把药喝了,不由松口气,一直板着的脸也松弛了。“以后要加到三天一碗了。”
花暮容点头,“没事。”
看着流云把碗收起来,花暮容淡淡一笑,“流云,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万事依我。”
流云手一抖。
花暮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本书,“抄诗词一百遍还是史记三十遍?”
看着正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流云,花暮容只抿口茶,在一旁道:“别那么不情愿,在军营里面不都是这样。”
流云撇嘴,“那还不是为了迁就你?”
花暮容捧着茶杯,心思慢慢飘走。想起自己两个年龄尚小的弟弟,自己一辈子想要守护的国家,以及一生也没有办法抹去的惨痛痕迹。睁大眼睛,直视流云,“流云,如果我不是女儿身,我的世界会不会很大?”
流云顿了顿,继续抄着,“自从你到了西域,你的世界不是大了么?”
花暮容心中添堵,啪地把杯子一放就过头去。
流云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心中纳闷但更多的是害怕,顿时冷汗连连。怎么惹到这位大人的?
流云爬上榻,轻轻敲了下花暮容的背,花暮容依旧不理,只冷淡的给流云一个背影。
流云支吾了几声,脆生生的猫叫从男子嘴中蹦出来,“喵。”
“噗。”花暮容立马转过身,笑到流眼泪,捂着肚子还在笑。“啊哈哈哈哈哈哈——蠢蛋你怎么想的?你喵什么喵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花暮容拉着流云的手,透过流云极浅的异瞳似乎看到了那一望无边的沙漠,声声驼铃萦绕心头。
“昂苏里……别这样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