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怎么那么颠!”纪然几乎要摊在地上,胸口排山倒海。
清月不屑的督了眼半死不活的纪然,“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晕马车。”
皇甫雨希在一旁撅眉,手死死地捂着嘴,含糊不清的挤出一句话,“都怪路不平……”
“小姐,没事吧?”清月一脸担忧,“要不到下个镇,我去买些丝绒垫在马车上。”
皇甫雨希点头。
最近下雨,且泥路坑坑洼洼,加上雨水更加泥泞,所以驾驶起来想不晃都难,便有了两人晕车的景象。以前在皇都都是青石铺成的大路,行驶起来十分稳当,根本就不像现在的又颠又摇。
“本该想到小姐你不舒服,可惜就带了点酸梅子,小姐含些在口中,可就好些了。”
清月从身边行李里拿出一个罐子,皇甫雨希接过,打开盖子,铺面而来的酸甜气味。皇甫雨希依言拿了几个含在嘴里,望向依旧要死不死要要活不活的纪然,把罐子递过去。“吃了好受些。”
纪然一笑,“还是老师你关心我。”随后鄙夷地看了眼清月。
清月大怒,“你一个大男人还晕你好意思么?”
纪然嚼着梅子,耸耸肩,大无所谓道:“怪我么?”
清月无力反击,只得换个话题,“小姐,夫人让你快点会苗疆,大约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皇甫雨希歪头,“半年?一年?”她对于这些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没有飞机便利和快速,简直是蜗牛和骏马相比。
纪然在一旁道:“如果快些八九个月便能到了,若慢些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况且我们现在十月启程,苗疆在夏沁的北方天地寒冷或许还会遇上大雪之日。”
“你倒还挺明白的。”
纪然对清月笑笑,“春璃在夏沁和苗疆之间,我从春璃跑到夏沁皇都也只不过五个月而已。”
皇甫雨希无聊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便放下,听了纪然和清月的对话便道:“那你说说四国的地形。”
“小姐你该不会是边玩边走吧?”清月无意间说了句。
皇甫雨希尴尬。
纪然毫不在意地在一旁说道:“要以夏沁为中心的话,夏沁东方临海,南方既东晋且南方和东方都临海,西北方是秋凝,北方是春璃。对了,我曾经听五哥说其实这块土地几百年前孕育着六国不同的人,只不过后来的发生了事情,大地裂开,导致六国分裂。夏沁便是分裂出来的。我们所属的大地史称西陆,而那边响应的便是东陆。嗯……还需要我说什么么?”见他一提枯燥的知识,两人便蔫了的样子不由止住嘴。
皇甫雨希支着发昏的脑子,想了想道:“那夏沁正西是什么?”
“是一片草原,居住着是胡人,胡人天生赤发碧瞳,英勇好战。四国先祖不知道是不是憎恨胡人,把他们几乎给灭了,驱至最西方。”
清月极其不耐烦,大叫,“别说了,太烦人了!”
纪然被着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心中纳闷。
皇甫雨希勉强笑笑,“你也别在意,清月自小不喜学习。”更何况她刚刚听了那些也烦的闹心,实在后悔随口提及了那句话。
纪然讷讷道:“以前也没感觉这些有多乏味……”
皇甫雨希听了,觉得心中无力,微微闭上眼睛,“没事。”
以前?算起来那时纪然最多也只不过十来岁罢了,正是好动爱玩的时候。而他,竟然觉得这些枯燥无味的知识不乏味?
“小姐。”外面传来李伯的声音。
“何时?”
“这……似乎不大对劲呐!”李伯的声音有些疑惑,有些迟疑。
皇甫雨希顿时撅眉,掀开车帘一看,不由乍舌。眼前的景象就像身处在皇都最繁华的街道一样,熙熙攘攘的人流,沿街开满的各种商铺,酒家旌旗随风乱飘,楼上有美人斜倚红帕招……皇甫雨希有些迟疑,“这……”
“是障眼法把这景象给遮住了。”纪然歪头,他的瞳色已经不像以前纯粹的黑了,而是高雅的深紫,颜色浓的深沉,却像那浸在水里的紫色沽钻一样折射着光彩。毕竟因为他曾经植入神蛊,身体某些特征有些变化。“我们只不过误入而已。”
清月小声正色,“误入歧途?”
纪然忍俊不禁。
皇甫雨希眼眉弯弯,“可有出去之法。”
纪然想了想,老实回答:“我不懂这些五行八卦之术。”
皇甫雨希感慨,“你要知道就奇怪了。”
纪然不屑的看了一眼,不吭声。
“李伯,你到处转悠转悠有没有客栈之类的先住下。”
“是,小姐。”
最终,一行人在一个名叫福如客栈住下。
本来皇甫雨希打算在这边住上几天,打听打听怎么出去,顺便再去玩耍一下。可是,偏偏有些人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
就在他们住在客栈的第二天,他们正都在楼下吃着早饭。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慢慢走向他们,期间不泛各种人的肆意的对话。
“这是……建康宫的人?”
“貌似是了。”
“唔……建康宫的人向来神秘,根本不会出现在外人面前的,你咋知道的?”
“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你看那丫头腰间挂着的珠子上写了啥?”
“花?”
“不错,传说建康宫上的花夫人是建康宫宫主最爱的女人,所以一切事物都刻上花字。”
“切——你唬小孩子的啊!”
“不是不是,有依据!”
“有什么依据啊!”
“我……”
那丫鬟走在他们面前后,盈盈一拜,“奴婢玉珃,各位公子小姐好。”
皇甫雨希从善如流,“什么事。”
玉珃一笑,“药师可真聪明,奴婢主子是建康宫宫主。”
皇甫雨希了然,“知道了,他是不是想请我去坐坐?”
“是,还要药师旁边的人。”玉珃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自然,那位老伯伯奴婢自然会放他离去。”
皇甫雨希凉凉道:“如此,甚好。”
建康宫有一莲湖,现在已经十月多了,莲花都已经谢得差不多了。湖中有一亭子,从岸边到亭子有座长桥相连。亭子有四面,悬着绣着忽地笑花纹红纱,亭子有四角,各挂银铃铛。
从远处看,亭子有些影影绰绰的影子。一女子坐在亭子上,亭子地面铺着奢华的厚丝绒,躺在上面一点都不冻骨,反倒有些暖意。女子身穿大红外裙,里面穿着白色红边褶皱裙子,裙摆极其繁琐厚重,层层叠叠撒了满地,从腰间垂下的玉环珠子正在女子手中把玩。
身后响起脚步声,女子视线瞧去。
“流云呢?”
女子舍弃玉环珠子,继续玩着衣服的衣带。
“宫主说了今天有事,晚上再来看夫人。”丫鬟又紧张地补充一句,“还让夫人别在湖上呆久了。”
女子动作一顿,不言不语。
过了良久,轻飘飘地传来一句话。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