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辉和玉莹说了会话,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其中一个,露出一对玉耳坠子和一支玉钗,这是上次领着林娇和林倩到镇上时一并买的,她笑着道:“玉叔叔,这是我前几日到镇上给小真买的。”又打开另一个红布包,露出一支金钗,说:“玉叔叔,这是孝敬您的,别嫌弃。”
鸣雷国的玉矿稀少,金银倒也罢了,玉有钱也难买,在她们这样的乡下地方,玉首饰和摆设尤其少见。玉莹拿了那对玉耳坠子给小真戴上,笑着见儿子又摸又对镜子照,又拿起那支金钗,低头抚摸着,好一会才抬起头道:“辉儿,太破费了,玉坠子和玉钗暂且不提,这金钗这么重,怎么也得十多两银子,玉叔叔领你的情,这次就收下了,只是日后不可这般破费,你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用银子的地方以后尽有呢。”
月清辉上次大手大脚花了一回银子,心痛了整整两天,这时听了玉美人的话,就点点头道:“您说的是,只这是头回给您和小真买首饰,不能算乱花,日后我必会简省些。”玉莹将玉钗和金钗用红布包上放起来。然后整治一桌酒菜三人吃了,方送了月清辉出去。
转眼开工,李大匠头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匠人和装着各种用具、木料、砖瓦的马车、牛车来到了村南边月家小院旁驻扎,幸好,月家小院是村南边第一家,院子南边和东边都是宽敞的荒草地,李匠头将人车都安顿好,和月家明和月清辉又拿着新屋构造图,确认了一番,放了一串鞭炮,正式开了工。
这次建屋和上次大有不同。玉家村年年风调雨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裕村子,村人不管吃穿用度如何,家家都是高屋大宅,眼界也高,上次月家建小宅子,村里人压根看不上眼,这一回大大不同,一见来了这些匠人和车马,就知道这是建大宅子,村人来看热闹的也多。
那边热火朝天的干活,这边村人热火朝天的议论纷纷,这个说:“这月家是兴旺起来了。”
那个就说:“可不是,十多年前刚来的时候那个惨啊,只能住在小草屋里,没想到,现在能盖大宅子了。”
有的道:“听说月家小姐纳侧夫的定礼就有一百两,她家怎的有这些银子?”
旁边的就有人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在镇上住,她家小姐有个朋友在药铺做事,听说是月家在咱们村后边的大山里挖到了稀罕草药,赚了好大一笔银子。”
又有人说道:“这个我知道,听说是月家小姐挖到的,月家小姐是个有福之人啊。”
有说话的,就有接话的,又有人接道:“可不是,那月家小姐长的俊、也厚道,听说对没过门的夫侍好着呢,玉美人知道吧,被妻主赶回来,他嫡姐撵他住在宅子后面的小木屋里,还带着个孩子,还以为他们父子挺不过冬天呢,谁知他儿子竟让月家小姐看上了,月家小姐一照看,如今的日子过的滋润着呢。”
不提这边村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就说那边月清辉突然想起一事,大惊失色的找到母亲月家明,趴在她耳边说道:“娘,糟糕,咱们埋在院子里的金银不会被匠人们发现吧?”
月家明瞪了她一眼,也小声笑道:“你这孩子,慌什么,知道你这几日忙着照看我那几个小女婿,没时间多想自家的事,我已经将那些金银挖出来放在你两个爷爷的书房里,若等你想起来,可真要糟糕了。”
月清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娘,他们以后就是你老人家亲孙女孙子的爹,我多照看照看也是应该。”又调皮一笑,说道:“再说,我还小,就有事情想不周全,不是还有娘亲你吗。”月家明笑道:“少废话,还不去你秦姨和林姨那边照看着,我和李头再商议一下跨院的事。”月清辉答应一声,去了另一边。
秦东和林天柱早早就来了,帮着月家在工地上照看着,连六十多岁的老村长也颤颤巍巍的被家奴扶着来看,秦东和林天柱带着月清辉迎了过去,寒暄一会,老村长又仔细打量了月清辉,然后点了点头,道:“好孩子,好孩子啊。”
玉美人是老村长最宠爱的侧夫留下的唯一骨血,自被妻主赶回来,又被嫡长姐撵到小木屋去后,老村长很是心痛,也时常惦记,但是嫡长女掌家,她毕竟已是风烛残年,靠着嫡长女生活,想帮儿子也是有心无力,就找到机会去看儿子,也要偷偷摸摸,前几日去看儿子,发现儿子玉莹和外孙子小真过的极好,心里甚是欢喜,她早知道月家一直帮衬,今日听说月家建大宅子,就和嫡长女说出来散散心,让家奴扶着过来,果然见着了月清辉,一见她容貌俊秀、言谈有礼、举止大方,心里不由得为儿子外孙子欢喜,连夸了两句好孩子,放心的回家了。
再说月清辉,因玉莹曾和她说,老村长偶尔偷偷来看他们父子,知道老村长不是以前她想的狠心母亲,对她的怨恨也就烟消云散。今日再一瞧,原来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就是玉莹的娘,不免有些同情,见她要走,送出了好远才回转过来。
秦浩是个好热闹的,她一直在干活的匠人们中间晃来晃去,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见月清辉走过来,嘿嘿一笑,说道:“送你未来老公公的娘亲去了?怎么不送远一点就回来了?”
月清辉狠狠拍了她肩膀一下,说道:“小浩姐,笑话我,怕你以后还不如我,我就等着瞧你将来的样子。”
秦浩不以为然的一笑道:“谁像你,儿女情长的?”月清辉瞪了她一眼,笑道:“对,就你好,日日做梦当大侠,可惜连江湖的边都摸不着。”
秦浩懊恼的道:“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月清辉笑道:“行了,小浩姐,你别恼,我以后不说就是了。没有你,你家能从此衣食无忧?够出息了,总想那没边的事作甚?”
秦浩一听,转恼为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那雪莲花可是咱俩一起弄回来的,让家里衣食无忧的也不只我一个,你不也一样吗。”
月清辉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听出来了?我就是夸自己呢。”两人说说笑笑,在匠人中走动着。
秦东因家里有大笔的金银,有了底气,上山打猎就不象往常一样着紧,况且她已将月清辉看成自家儿子的妻主,月家修建大宅,她就带着女儿秦浩日日都来帮忙照看。林天柱因月家已是自家亲家,也日日都来。
月家明知道林天柱家里人口多,手里不过几百两银子,平常度日很是简省,就不肯让她耽误上山采药,坚持让月清辉陪着林天柱上山,秦东也在一旁劝,林天柱却死活不肯,后来还是听了月清辉的,答应三五日上一次山。如此,月清辉陪着林天柱三五日上一次山,偶尔秦浩也跟着,月家明和秦东日日在工地照看。
两个月过去,月家大宅完工建成。原本三家中,秦浩家院子最大,在玉家村中也能排个中等,现如今月家大宅最大,在旁人眼中也算是村中的上等人家。
不能说村里人人都是趋炎附势,但大部分人确实只喜欢锦上添花,再加上月家毕竟来了十几年,和村中人都混个脸熟,这次月家大宅建成,村中家家都来人道喜,就是将玉美人撵出家门的嫡长姐都派了她的大女儿带着正夫来道贺。
月家明见来客太多,只得听秦东和林天柱的话,到玉林家和别的富户家雇了许多家仆,借了许多桌椅,就在院外的草地上搭了棚子,分开男女,大宴宾客。
玉莹带着小真、春兰和红雨带着林娇和林倩,云丽带着秦芳秦菲也来帮忙,文氏兄弟将小真和林娇林倩、秦芳秦菲留在内室,云丽、玉莹和春兰红雨,还有自诩月家家奴的王琳清招呼男客,月家明、秦东母女、林天柱招呼女客和匠人,流水席开了整整三天,席后拾掇了一天,才算安下宅子。
人困马乏,足足歇了七八日,才缓过精神来。经此一事,回想秦东平日的言语,月家明也隐隐明白了秦东的心思,探了月清辉,月清辉自是同意,眼前和鸣雷国的女子一样,她认为三夫六侍的很平常,秦芳秦菲现在就是小美人坯子,将来也是大美人,又知道根底,又一向和林家二儿、小真交好,日后自己的后宅同心一意的,她有什么不愿意。文依依和文依兰也很满意,这件事在月家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的一个月,月家明分别带着月清辉和文氏兄弟,到镇上买了好些细巧精致摆设,安置在几人的书房和卧房中。又到银楼、衣料铺子、玉饰铺子采买了好些,一部分给文氏兄弟做私房,一部分留着以后给月清辉做定礼和聘礼,一部分留着日常家用。
月家明母女二人又到镇上找牙人买了十二个奴隶,六女六男,都是年轻力壮,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左右。让李成和王琳清分别做外院和内院的管家,将这十二个奴隶交给她们两安排,李成和王琳清商议了一夜后,安排的井井有条:六个年轻女人,一个做马夫、一个做门房、两个分别伺候月家明和月清辉、两个做杂役,六个男子,两个到灶下、两个伺候文氏兄弟、两个做杂役,又安排了房间、分了铺盖等物。月家明将这些人的卖身契都交给文氏兄弟收好。
虽说是奴仆,为了让她们用心干活,文依依和文依兰商议着按月家祖宅的规矩给这些人发月钱,分三等,每等月钱不同。
如今的月家自是没有祖宅的月家有钱,仆人的月钱不能照搬,月清辉也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出主意,定下了管家是第一等,月钱一两银子,仆役分两等,二等五钱银子(500铜钱),三等一钱银子(100铜钱)。
问过月家明,月家明定了伺候文氏兄弟的男侍算二等,其他都是三等。有了月钱,主人们从不打骂,月家的仆人们自此尽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