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如雪回头望了一眼清芷阁方向,难怪方才与那正主相遇时,她见她那般恨意,敢情是打翻了醋坛子。
出宫前,芍药说那正主迫不及待地想要搬进正殿,可尧王没同意,让她在原处先住着,等正式册封后再搬也不迟。
皇帝已赐婚,苏芳仪要入景怡殿也是名正言顺,却被尧王拦了下来。不管是与不是,旁人皆认为尧王这是顾忌她的立场才会如此。已有“旧仇”,又加尧王深夜相候这等“新恨”,以苏芳仪这般傲慢的秉性,想来必是恨她入骨,此刻正在某处咬牙切齿。
颔首漠然一笑,推门而入,“让爷久等了,是如雪的不是。”她正要行礼,尧王起身拦下,“怎么这么生疏?以往你我独处,你可从不讲究这些虚礼的。”
“今非昔比,妾身不敢造次。”路如雪平淡直叙,尧王扶着她的手微微一怔,眼中蓄起一丝伤色,似愧疚似心疼。待丽人行礼毕,他将她扶起,揽她入怀,默默相拥。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渐渐化去了身上露重的夜寒。
路如雪不知尧王今夜为何这般?他一向寡言,对她亦偶有亲密之举,却从不曾这般紧密拥抱。
原以为尧王会像以往一样回正殿歇息,不曾想他却留了下来。
入住梦幽阁已有月数,尧王却是第一次留夜,还是在皇帝为其与苏芳仪赐婚后的第二日。路如雪不解,苏芳仪不是他的至爱吗?两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他为何偏偏选在这时冷落她?还破天荒地留宿在梦幽阁。
名份上她虽早已是尧王的女人,可除受伤与酒醉的那两夜外,两人并不曾同床共枕,路如雪很是紧张,帮男人宽衣的手在不停颤抖。
“你在怕什么?”尧王握住她的手,眼底蓄满了调侃的笑意,“还是你想到了什么?”
男人意有所指,路如雪岂会不知?粉嫩的脸颊不由得火辣辣地红,一双冰凉的手也瞬间变得滚烫,烫着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理。云尧的呼吸不由急促,情难自禁的他俯身覆上那甘甜的唇瓣,轻轻啃咬,一下一下将怀中略显僵硬的身躯逐渐软化。
路如雪紧紧反抱着男人健硕身躯,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化在男人的怀里时,云尧却停了下来,呼吸凌乱,满面绯红。他在忍,路如雪暗咬下唇,伸手微颤地解着男人亵衣的盘扣。
许是未曾料到她会如此主动,云尧一怔,握住了那双柔荑制止她继续,“我说过……”
尧王总说不会让她就这样成为他的女人,路如雪一直以为他许此承诺,不过是因自己助他良亏,他心存感激才会如此。而男人此刻的隐忍让她明白了,那不感激亦不是亏欠,而是怜惜。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这比任何名份地位都重要。
“我知道爷想说什么,但我不在乎,也不会觉得委屈。”她打断他的话,“名份、地位于如雪而言都比不上爷的真心,只要爷心中有如雪一席之地,如雪便心满意足了。所以请爷……不要有所顾忌。”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轻掩的窗扇随风而开,檀木几上的烛光随风而灭,室内即时一片黑暗。黑暗中,路如雪伸出藕臂攀上男人的脖颈,青涩地轻啄着男人脸颊唇瓣,“爷,让如雪成为你的女人吧!”
酥软的呢哝声在女人蓄满芳香的唇齿间流出,就像滴落已将满溢酒杯里的一滴香醇,彻底瓦解了男人长久压抑的蠢蠢欲动。滚烫的唇又交织缠绵在一起,荡漾一室春光,直到黎明,她才在他怀中沉沉入睡。
迷离中,路如雪感觉到他掐着穴位的爱怜抚摸,似要替她缓解酸痛。隐约中,还有听到他在说:“你再等等,占了你位子的人,我很快就会让她还回来。”那声音却像是在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