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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弯刀再现

倾城 乐迷呀 2024-11-16 20:33
“不会吧?奶娘,你说我是不是该躲躲?你看这流言将起,他便追上门来了。这会还指不定怎么恨我呢?我想我还是不要见他好了。”
路如雪说着便要溜去,谁知那“讨债的”已经到了院前。
看她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冷俊才是既无奈又无力,他这厢巴巴地赶来,只怕那些流言伤了她,她倒防着他来算帐,“在你眼中,我冷俊才就这样小气么?还是,你觉得此事原是你有愧,所以才这般作贼心虚?”
路如雪干干一笑,“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心当然有愧。选在大婚那日行事,原本就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话柄,不想却连累了他的名声。
冷俊才温柔地笑着,举起手来想要揉揉她满是愧疚的脸,却终在触及前放下。这些日子,原是这样的习惯时刻宠溺她,从今往后却再也不能了。笑脸不由僵了僵,默了须臾,笑容再起时却已轻松无比,“我的事,婉清也告诉你一些了。名声这东西,早在数年前我便舍了,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介怀。我来只是想看看……”想看看你,却终将话忍下,改口道:“我是来还东西给你的。”
“还东西?什么东西?”
“还你之前,你先收下这些。”冷俊才说着看了一眼随其身侧的管家。
冷管家会意,向外一招手,两名男丁抬着一木箱入内。木箱落地,冷管家开了箱盖,顿时一片银光在日光下明晃晃闪着,除了绽绽白银还能是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不差钱,但那些都是物件,不比这白银来得方便。从今往后,我也不能常来,你就将这些收在身上备用,以防不时之需。”冷俊才说着又从衣袖里掏出厚厚的一撂银票,放入路如雪手中。
路如雪怔了怔,低眉一觑那些面额一致的银票,少说也有百十来万吧?当真是天下最最有钱之人,这随身带的银票都能砸死人。
惊过之后,路如雪急忙将银票塞回,“不,这些银两银票你还是带回去吧。我在家里住着,平时也没有什么要使钱的地方,用不着。”
冷俊才又推回,“拿着吧。不拿着,我可就当你是有意让我对你不放心,要我时常上门来看你了啊。”
呃,路如雪傻了傻眼,这是什么逻辑?却也只好收下。反正他冷家钱多的是,他硬要送,如果自己再推托,反倒矫情了。
冷俊才说要还的东西,他拿出来了,竟是那把被那猴贼抢走许久的弯刀。
“怎么会在你这的?”路如雪拿着弯刀左瞧了瞧,右看了看,再看刀柄上银钱烙就的“玉”字,确实是她被抢的那把。
“路……路小姐……”
一个猴儿尖的脑袋从一侧冒了出来,路如雪定眼一瞧,竟是那该死的猴贼,“是你?”想起他那时耍弄自己的贱样,她便来气,这会栽到她手里,她可不得好好出一出恶气,于是拔出手中弯刀,挥刀便砍,“混蛋,你什么不好抢,抢我的弯刀?抢了便抢了罢,你竟还整日在我面前晃荡,有意钓我是不?耍我很好玩吗?这个欠抽的皮猴儿,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
猴贼被她砍得东躲西闪,嘴里直求饶,“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抢你的弯刀的事,与我无关啊!”
“无关?你抢了的刀与你无关?骗鬼呀你!你当我白痴还是傻瓜?”听他辩解,路如雪更是怒上心头,挥舞着手上弯刀“杀”红了眼。
猴贼看着一直笑看佳人发飚的冷俊才,嚎着吼着:“爵爷,难道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吗?当初可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你可不能就这么放手不管,过河拆桥啊!”
路如雪惊愕一怔,茫然看向冷俊才,冷俊才这才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刀,收进刀鞘,告知了事情经过,路如雪这才得知,数月前的那场逃婚,她逃得有多失败。
原来,当她换上男装洋洋得意要出城时,他早就认出。哪怕她穿着男装,粘着小须,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并有意在最后一刻挥去她的伪装。后来,她虽得古明的帮忙,暂时逃脱了他的视线,可细心如尘的他却早已在郊外各路口埋下“伏兵”,等着她自投罗网。而那猴儿便是伏兵中的一名,才会抢了她的东西,把她诱回城里。
若不是当时正逢大漠王要进京,若不是他在她回城的次日便被召进宫,那猴贼也用不着整日在她面前晃,想方设法来将她留在城里。阴差阳错地,她又在大漠王进京当日,误进了古明的庄园,他这才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路家人找到了她。
冷俊才说起那段失去她消息的日子,是那样的着急与痛心,唯恐两人就此再也不复相见。所幸上天待他不薄,谁曾想又让他得而复失。
路如雪无声地听着,原是她负他,他的感伤、他的悲痛,她怎能安慰?
然,感伤也只在一瞬间,冷俊才并没有要她的内疚,也不愿在她面前流露过多。终是要走的,临走前,他开口要她送他出路家。
他从未有过要求,路如雪自是应允。送至门外,冷俊才却突然将她揽入怀,口中道:“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待婉清的。是我无福,不能与你相伴终老,但愿来生能早些遇到你,让我能只娶你一人,让我能全心全意待你!”
这突来的表白?路如雪茫了茫,挣了挣他的拥抱,却听他在耳旁轻声道:“你这样好,怎能无端受委屈?我不想让外人以为你是弃妇。”
路如雪魔怔当场,扫了一眼街道上有意无意看向他们的人流,她总算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用此方式,告诉众人:此婚是她要求退的,却是因为另一女子而退的。且他冷俊才不仅稀罕她,还稀罕得视如珍宝,却因她的大义不得不放弃她。
他如此用心良苦,只为不让她受委屈,只为不让外人误以为她是弃妇。望着那落寞离去的背影,路如雪的心一紧,她是何德何能,怎能得他如此相待?
回到小院,路如雪站在那箱银光闪闪的白银前,看着上头奶娘已用一锦盒装好的银票,心思说不出的凌乱,原以为他是来算帐的,不想竟是为护自己而来。
“小姐,爵爷待你这样好,你如果跟了他,定会幸福的。”
看奶娘可惜的模样,路如雪反倒释然,她笑着握上奶娘的手,“奶娘,你知道我的,我心里有旁人怎能嫁给他?再退一步说,就算我看破了自己的这点心思,那冷夫人怎么办?就因爵爷待我不同旁人,我才更不能嫁。若我嫁了他,他必一门心思待我,如此冷夫人该情何以堪?”
奶娘自是明白其理,无奈一叹,看了看库房,看了看眼前的银两,好在小姐现在有这些傍身,应该不会受此事影响而难嫁吧?
见奶娘甚是愁苦的脸,路如雪“扑哧”笑出声来,“奶娘,你放心好了,我会把自己嫁出去的,不会留成老姑娘,让奶娘操心的。”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奶娘招呼家仆将银两搬进了库房,路如雪顺着他们的方向,往敞开的库房门里看进。看着那些已堆满半个库房的木箱,不由纳起了闷:最近是怎么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赶着给我送钱,并且还是不要不行的那种。看来,这有钱人的怪癖真是无人能懂。
晨起时,她曾找父亲商量那两笔贺礼的处理,想要将东西还回去,毕竟她又没嫁成,收这些贺礼实在欠妥。不想,路父的回答竟是:“十车的那笔,我会让人贴出告示,寻送礼的人回来取回。但另一笔就不必了,那些本来就是给你的,算不得贺礼,只是正巧碰上你嫁人,也就顺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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