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路如雪与冷俊才带着一干子人朝绑匪指定的地点而去,当然还带了数十万两的银票,那是绑匪要的赎金。
因不明绑匪情况,冷俊才不敢动用官家兵力,只求能散财消灾把夫人救回即可。至于钱财,区区数十万,对他而言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钱。故而他只带了十数名以防万一可保自身安全的保镖。
来到了郊外指定的破庙,庙门紧闭,管家朝里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家爵爷照你们的要求带着银票来了,你们还不快点把我家夫人放了。”
庙门“吱”地一声从里打开,一长相甚是狰狞,四十来岁的粗犷汉子领着十几位大块头从里走出。路如雪与教导嬷嬷一见如此阵势,皆是一怔面面相觑,这……不对啊?该不会由假变真了吧?路如雪不安地越过粗犷汉子往里一望,果真在被绑的冷夫人身边,还有两名被五花大绑着的青年男子。
不会吧?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让他们演个土匪,他们倒把自己演成肉票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路如雪急得如火煎烧,一颗心上窜上跳地跳得厉害,“冷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否则我真的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她默默祈祷着,受着教导嬷嬷的求救目光,真恨不能自己去替了那被塞了嘴、身上绑得甚是严实的沈婉清。
为首的狰狞汉子喊话了:“要放人可以。但如今货主换人了,买卖的条件自然也是不同。冷爵爷,我寨中兄弟长夜漫漫,听闻你府上有百花,本当家摘个十朵八朵的也不算过份吧?”说着与其身后的大块头们猥琐对望,哈哈大笑,接着道:“银票留下,你另差人回去再把人给送来,这才能换回你那娇滴滴的夫人。”
冷俊才可不是软柿子,岂容这般想捏就捏,当下脸一沉,“好大的口气!识相的,最好收了银票,立马放人。若再生些没脸的妖蛾子,可别怪本爵不客气。”散些钱财,他无所谓。可是拿府里的丫头换人,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况且他也做不出那种把别人往火坑里推的事,且里面被绑的那位也定不会同意,故而他的态度生硬,是不容有回旋余地的。
狰狞汉子看着冷爵爷乖乖带银票来赎人,本以为是个软弱的,不想却被他喝了声回去,不由恼羞成怒,“如此,爵爷是舍不得那些美人丫头了。既不舍丫头,那就舍夫人吧。反正我寨中还缺个压寨夫人。”说着对留在庙里看守肉票的汉子一挥手,“把爵爷夫人带上,我们回寨。”
冷府的保镖立马摆出夺人架式,“把人留下。”
狰狞汉子看他们为数不多的十数人,冷冷一笑,手举半空,大力地拍了两下。“悉嗦”之声四面响起,路如雪转头环视一圈,只见一群执刀的汉子从他们身后密林钻出,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完了。这回戏没演成,小命反倒搭上了,还连累了十数条人命。路如雪,你这造孽的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某人正悔不当初,狰狞汉子在外甚是得意地喊话:“冷爵爷,该识相的人,应该是你……要丫头,还是要夫人,本当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莫说我们这绿林汉子太不近人……”情,最后一个字生生卡在喉里出不来了。
只见远些的密林处,齐刷刷地“嗖嗖”射出密密麻麻的一拨箭,围着路如雪他们的那些歹匪一个个中箭,受伤倒地。
路如雪愣了愣,冷俊才怔了怔,狰狞汉子与他的同伙亦被这突来变故惊得一时失了魂,待他们还魂时,冷俊才已招呼保镖上前夺人。
“哐当哐当”十数名保镖与那些歹匪打上了。
因着是女人的关系,路如雪与教导嬷嬷被撂在了一旁,并无歹人对她们出手。倒是冷俊才,硬生生地被歹人缠进打斗圈里。
哪知,他这个爵爷腰杆硬得很,皮肉却细得很。根本不曾动过刀剑的他躲来闪去地,狼狈至极,以致那些保镖在与歹匪拼命的同时,不得不分出一两个来护着正主,倒让狰狞汉子钻了空,趁着他们分身无术,扛上他的肉票从旁偷偷溜了。
可怜的冷夫人,正巴巴地为自己的丈夫着急,就这么冷不丁地被扛走了,急得直叫,却只有微弱的“唔唔”声。
路如雪一见,顾不得自身安危,撂起喜服裙摆,撒腿就追了去。
“路小姐……不,十姨太……”教导嬷嬷也急急追了去。
嬷嬷块大,三两步就追上了路如雪,又很快赶到她前头,追那狰狞汉子去了。待路如雪赶到时,只见冷夫人已被搁在一旁的草垛旁,嬷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死拽住那汉子的腿,怎么也不肯放手。
“臭婆娘,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狰狞汉子嘴里骂得凶狠,却也不见动手。是个不算完全泯灭人性的。但见路如雪赶到后,他狠狠地踹出一脚,将教导嬷嬷踢昏过去。
“嬷嬷……”路如雪想要上前,却在看到狰狞汉子看向她时怯步。她以为他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她,看着汉子饶有兴趣的眼神,她不由一退,“你要做什么?”
“你就是路小姐?”狰狞汉子的问话令人意外。
路如雪点头,一脸防备地盯着他。却听他又问:“你为什么要在自己婚礼当天让人绑架原配夫人?难道你想取而代之?”他从她身上的喜服猜出了,她便是那两名笨蛋口中的路小姐。
“你怎么知道的?”路如雪脱口而出,一旁的沈婉清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唔唔”地扭动着想要挣开身上的绳子,一双瞪着路如雪的美目似要喷出火来。
路如雪一愣,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方才答错话,让她误会了。于是急急向她摆手,解释道:“冷夫人,你别生气,误会了,误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一开始你被那两人绑来,的确是我的主意。可是我……我并不是真的要绑架你呀,谁知道那两个饭桶居然真的把你送进土匪嘴里去了。”
她甚是哀怨地抱怨着,狰狞汉子越发来了兴趣,“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路如雪这才想起,她筹划了这么些天的计划,这回经这帮土匪一折腾,戏没有演全,心机可算是白费了。
破庙前,在几次三番得密林里射出的神秘之箭的相助下,冷府的保镖终于制服了所有匪徒。
冷俊才焦急地一望向那狰狞汉子消失的方向,领着保镖便要追去。管家看了看那些倒地的匪徒,犹豫地问:“爵爷,要不要留两人下来看着这帮人?”
冷俊才回头一看,望了一眼密林深处,“不需要,有人会替我们看着的。”果然,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受伤较轻的歹匪想要逃走,便有数十枝箭从密林射出,齐刷刷地将歹匪圈在箭圈里,吓得他双脚一哆嗦,差点尿了裤裆。
“好准的箭法!”管家称奇,又纳闷地问:“那藏在密林里的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会帮我们?”指了指地上左右两侧不同的箭,“而且……好像还是两帮人?”
冷俊才一扫管家所指之处,的确是两款不同的箭。但他却无心回话,只着急地领着保镖追人去。方才打斗外发生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婉清被那匪首掳了去,还有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娘竟也追了去。这会,她们还指不定会怎样呢?他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问题。
却在追去途中,他的意识倒清明了一把。
据说,在他花轿到达路家之前,有人收到了两份数额巨大的贺礼,这是在来救人的途中,管家悄声告诉他的。他很明白管家说这些话的用意,怕是有人想要帮他的新娘上位,要除去他的原配夫人。这个不无可能,却与某人的行事作风不符,他也不愿相信会有这样的做发生。但如果真是,如果婉清真因此出了事,那他还能再娶她吗?一路忐忑地来到指定地点,听到那歹匪提出的条件,他反倒安了心。看来,他们并无意要婉清的性命,那便与他的新娘无关了。而管家的问题,也许她能回答。
沿途追去,原以为要费些气力才能找到他们,不想那匪首竟主动在途中等着,却不见路如雪与沈婉清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