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居主向身侧白衣少年勾了勾手,少年走上前附耳过去:“开席后,叫妙姑娘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少年听后,起身大喊一声:“上酒菜~~!”突然从大门涌进来一群仆人丫鬟,仆人端着摆放好酒菜的小矮桌,丫鬟手捧玄色棉坐垫。只见他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矮桌坐垫摆放整齐。
众人见酒席已经摆设好了,互相间你请我谢,你央我推的依次就坐,百花居主先行举杯敬酒,在座所有人接快速回应填酒共饮。
酒过三巡,一会儿有人对会儿对子,一会儿有人比诗比词,还有人在弹琴吹箫为之伴乐,有人敲钟击鼓为之纳威。那百花居主听的尽兴时,还会对诗几首,起身抱坛大口豪饮,酒顺嘴角流下沾湿了她的衣服,轻纱薄衣被酒水大湿,映出她傲人的突兀,极为性感。
有个公子哥借酒劲儿上前要抢摘她的面纱,被两侧白衣少年拖了出去丢到迎风楼外交由护院暴打一顿丢到街上,且警告他永不得再踏入百花居半步,否则性命难留。
整个酒会人声喧闹,就属那位洁身自爱公子最为安静,他独坐一旁自斟自饮,别人与他搭话他也不理不睬,还时不时的直勾勾的盯着百花居主看个不停。
酒过八巡,有的人已经东倒西歪,步伐不稳,有的则醉倒桌间,或是倒地醉眠,还算的上有点儿意识的已是寥寥无几,区区三两人。就连百花居主,也已经晃晃悠悠,不走直线了。
算的上清醒的,唯有一人,就是那位洁身自爱公子。借着酒劲儿,百花居主左摇右摆的走到那人桌前,一个脚下不稳,直冲冲的扑倒酒桌,撞如那人怀中。由于酒精的麻痹,她已不知疼痛,她醉眼迷松的扬起头,手指划上他的脸庞:“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他任凭百花居主醉意朦胧的倒在他的怀中,指尖轻扫他的脸颊,这种感觉他一点儿也不讨厌,反而很是喜欢。怀中女人柔若无骨,周身纤细,身材匀称曼妙,让他不禁身心荡漾。他强忍想揪下她脸上面纱的,一看清晰容颜的冲动:“我复姓南宫,名文宣,字子谦。”
她在南宫文宣怀中可一点儿也不老实,一会动动这儿,一会动动那儿,找躺着做舒服的姿势,搞的南宫公子一脸羞涩,全身燥热难耐。好不容易躺舒服了才开口说话:“鼎鼎大名南宫家的人怎么会跑到我这种小地方。你说你是姓南宫?我又不知道真假,反正你也没有请柬,不是我邀请来的,我也无从寻查。”
她横身躺在左公子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就算是假的,那也要礼尚往来,我真的叫墨染。你有机会摘我面纱为何不摘?”
“墨……墨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欺骗你,即使你并不知道真假。”他意味深长吐了一口气,张开双手,轻轻搂住她,以便她在自己怀中更加稳妥一些:“除非你自愿摘掉,因为我尊重你!”
一阵铜铃般的笑声应左公子话末响起,墨染笑过后欲起身,可自己已经醉的飘飘摇摇,左公子见她东扶西摸,盈盈一笑将她抱起,走到白衣少年跟前问道:“你们家主人卧房何处?”
白衣少年见他们家主子被这男人抱在怀中,不但不火怒,还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儿不让他们说的意思都没有。其中一个少年伸手指了指楼上唯一一处挂有布帘的房间:“那……那个房间…..。”
左公子将墨染抱上二楼卧室内,放到床上让她躺下,见她一躺下便泪水纵流,不停哽咽,,一边哭一边伸手揭去面纱。
面纱下的容颜,清晰的暴露在南宫文宣眼中。完美的弧线画作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五官细腻雕画般精致。皮肤滑皙吹弹可破,优美的鼻梁,娇小的红唇,美丽娇艳。把南宫文宣顷刻间迷的神魂颠倒。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的让南宫文宣揪心疼痛,任凭他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她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的睡着。
南宫文宣怜惜的抚摸她的脸颊,刚想上前给她脱去满是酒气的外衣,一位凶巴巴的姑娘踹门而入:“从我姐姐房间出去!”
这位凶巴巴的姑娘就是当年问南宫羽要血的名叫妙妙儿的女娃娃,如今已是年已十八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一脸凶神恶,把左公子当成好色狂徒连推带踢的赶了出去,并且招呼楼下少年将这个男人逐出百花居。
南宫文宣既不还口也不还手,任妙妙儿打骂。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解释无用,也不能跟一个姑娘家计较,反正打的他又不痛不痒,看来此事只有等那百花居主酒醒了才能理开误会。他不用护院拉车,自觉的走出百花居院门,护院紧随其后,见他刚一踏出门外,紧忙‘砰’的一声闭门,看来他今夜是无缘睡在迎风阁了。
次日墨染从口干舌燥,头痛难耐中醒来,浑身疲乏无力。她连滚带爬的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对嘴猛灌已经凉透的茶水。妙妙儿推门而入,把墨染扶回床,端来一碗醒酒汤让她喝下:“姐姐又喝的醉醺醺的,再这样,妙儿就不用你替我收集人血,让我毒发身亡好了!”
墨染自觉的脱掉一身酒渍的衣服,默默的盖好被子:“就算你不让我收,我也会收的,我答应过婆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绝不可能让你任性胡来!”
回想五年前,她被忧愁宣送离云庄后,一个人漫无目的一路北行,兜兜转转来到了鸿鸠边境古龙川。
到古龙川的时候,她身上银两早已用尽,如果不是途中遇到一个骗子夫妇,心生怜悯被骗了钱财,她身上的银两也够她再活一阵子的了。
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的她,走投无路在包子铺吃了一顿霸王包,老板不依不饶无任何同情之心,硬是让她卖身还钱。恰好这个时候妙妙儿经过此处,仗义施财将帮她脱难,后见她可怜,领她去到家中,求婆婆收留。
妙妙儿口中的婆婆就是名满江湖的万药婆,妙妙儿是她的儿子的遗孤,婆婆对她很是疼爱。
妙妙儿从小身重血毒,必须以血供血才能活。即便是能活,这种方法也紧能让她活到一十八岁。她从小就跟随婆婆左右,同婆婆一起收集众人之血。
婆婆告诉墨染,想要解除妙妙儿身上的血毒,可能有一个方法行得通,就是有人甘愿把自己练成药人百毒不侵,用药人的血日日给妙妙儿引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妙妙儿体内血毒必定会大大减弱,减弱后的毒靠喝众人之血就能继续活着。
墨染还得知,药人练就,要在药池中呆上一年半光景,其身体所要承受的痛苦正常人难以想象。普通人练药人时,必撑不过半年,即便是强壮之人,也撑不过一年便会受不了折磨疼死在药池之中。如果练成百毒不侵之身,那么之前所中的毒也会一一而解。
一起生活了一年,墨染跟妙妙儿和婆婆感情极好,可惜祸不单行,妙妙儿有一次贪吃误食毒果,前毒新毒一起发作,差一点一命呜呼,幸好婆婆到的及时,用天赦豆保住了她的性命。
天赦豆是婆婆祖上留下来的一种可使人长眠的药,长眠的时候体内的时间都静止了,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都能留住她的呼吸,留住她的心跳。然而服下后必须再服用一颗才会苏醒,婆婆手上只有一颗,这天下间再无第二颗了。
制作天赦豆的书籍早已失传已久,万药家世代研制也未能成功,这颗天赦豆虽然保住了妙妙儿的命,也只不过是让她成为了指挥呼吸的活死人而已。
墨染对妙妙儿如家人一般,她再也承受不住家人从她身边离去的打击,让她眼睁睁看妙妙儿躺在床上永远做一个活死人,她做不到!
她趁婆婆没日没夜研究研制天赦豆的时候,自己偷偷跳进药池,当婆婆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药池呆了数月未出。药池一旦进入一个月后,出池则浑身溃散而亡,婆婆见为时已晚,出池是死,不出池也会死,只好天天守在池边请求上苍保佑这个孩子。
墨染在池中每日痛苦不堪,上午像是全身爬满蚂蚁,被蛇虫叮咬;下午一侧身体像是被火烧,另一侧像是被冰冻一般,冷热齐聚;到了晚上如同被人剥皮抽筋,片肉取骨一样,且这种痛苦一天比一天递增,一天比一天难熬。
婆婆在药池旁用泥建了一张床,泥床上垫上木板铺上被褥,晚上她就睡在池旁,还把妙妙儿抬到药池木床上,当做是陪着她。万药婆知道,墨染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孙女,希望妙妙儿在旁边能给她活下去的毅力,坚持下去的勇气,或许会有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