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百花居酒会

五年后古龙川城内，出了一所百花居，这百花居可不是卖花养花的地方，而是以百花酒酿，以诗会友，以曲会心，半年的时间便文明各地。越来越多爱酒喜乐的文骚墨客亦慕名接踵而来。
今天是百花居每月一次的酒会，从昨日起各地文人雅士收到邀请函便提早来到古龙川，兴致勃勃的等待今日赴会百花居。
百花居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所定时辰未到，绝不开门迎客，各方才子有的刚果晌午就在百花居大门口等候。今日的诗文会是定在酉时，大门右侧摆着一个两尺左右的日晷。
这日晷又名日规，它是利用日影测得时刻的一种计时仪器，由铜制的指针和石制的圆盘组成。铜质的指针叫做晷针，石制的圆盘叫做晷面。使用时观察日影投在盘上的位置，就能分辨出不同的时间。
大门的左侧则摆放着铜壶滴漏，这铜壶滴漏又名漏刻或漏壶，既是悬挂底部凿孔盛水的铜壶，利用孔楼流水使铜壶的水位变化来计算时间。
百花居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两个计时工具，若不能同时准确无误报时，那就闭门一天，第二天如果两个工具报出的时辰还有偏差，继续停业。只有每个月举办的诗文会例外，以铜壶滴漏为准，日晷若时辰有所偏差可以忽略不计。
铜壶滴漏酉时一到，百花居大门准时打开，两位白衣少年出门相迎，少年们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貌，皆长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只见他们跨过门开来到门外，抱拳行礼，齐声说道：“百花居恭迎诸位大驾光临，里面请！”
人群中一个身着紫色衣衫，周身散发书生迂腐气息的男子拿出自己的邀请函，大声言道：“二位是不是应该先看一下邀请函，省的有人滥竽充数混在其中！”
其中一名少年冲他微微一笑，鞠躬言谢：“多谢这位公子提醒，我家主人吩咐过，今日邀请函就不查看了，来者便是客！”
少年话音刚落，旁边的少年也应声说道：“我家主人早已在里面恭候，各位公子里面请！”
两位少年在前引路，进门没走多久，便是一片花海，院子里百花齐放，光彩艳丽，耀眼生辉。今日从未来过百花居的异地人士居多，都大叹眼前美景，来过此处的人，也沉溺在其中，不知厌烦。
‘噹~~噹~~噹~~噹~~噹~~’正当大家沉醉之际，耳边一阵微风起伏，送来远处缕缕琴声。琴声行如流水荡气回肠。琴声如诉最美的山川河流，最动人的宿世情缘。在历经风雪，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灵澄清。是在身隔千川万水，翻迹沧海波涛之末，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在不惑之年，将已经平静而柔韧的心埋葬。
琴音刚落，便闻歌声由远至近而来，众人朝声源之方看去，见一碧衣女子，步伐曼妙飘然而来。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发束挽起做髻，怀抱古琴，浑身散发高贵优雅之气，姿韵成熟略带妖娆，一双如水般柔静的眼睛。
她的声音动人心弦，带有些许沧桑，像是在对众人倾诉。她一路吟唱，不慌不乱的走到众人之间，盘膝席地而坐，继续抚琴曲一首，悠悠扬扬的琴声伴随着她如空谷仙境般的嗓音，然人痴狂让人醉。
琴声和歌声突然戛然而止，众人一片哗然，院子里异常的寂静，静到仿佛能听见旁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忽然间一橙一女子脸系面纱，从百花间破空飞来，衣纱裙摆随风浮空摆动，宛若九天仙女一般。她落地时脚步轻盈，像是腾云而来，乘风而落，落地后便伴随曲声歌声翩翩起舞。
她身姿盈婉，赤足而舞，脚踝处绑有绯红色脚链，脚链上的铃铛随着她跳动‘叮铃叮铃’生生作响，响声清脆月儿，像打着节奏，又像作陪琴声歌声。她舞姿时而柔美唯妙，时而性感勾人；舞步时而轻快婉转，时而干脆利落。
“一琴一歌一舞秀，今来今至今无悔。姑娘舞姿动人心魄，小娘子的琴伴歌声绕梁三日回味不绝。”歌舞琴声结束，人群中走出一位男子，见他身姿优雅，象牙色肌肤，风度翩翩五官俊秀，一身君子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家。
他走上前去抱拳见礼后，紧紧盯住橙衣女子白皙的小脚继续说道：“请恕在下直言，这里除了你和弹琴吟唱的小娘子，皆是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还请姑娘洁身自爱。”
橙一女子轻轻侧头，佛手魅笑，毫不理会男子那洁不洁，身不身之说：“噢？好一个一琴一歌，今来今至，虽不是惊世之语，但也难得你放声大赞一番。”
地上蹲坐的小娘子抱琴起身，冲男子仰头一乐：“这位公子来百花居所谓之事，就是训斥这百花居的主人吗？”
‘百花居的主人……’……‘对呀，你们不知道吗？’
‘我第一次来这里，以前就只是听说过’……‘姑娘家赤足的确不好’
‘那是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看的’……‘那你还看’
‘百花居主从不拘束俗世俗礼’……‘我经常来，可头一次见百花姑娘跳舞’
‘我也没见过’‘更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嘁嘁喳喳，众人相互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场面顿时喧闹了起来。那位说是百花居主的橙衣女子先行向不远处雅楼走去，小娘子回身面对众人作揖：“众位公子，请到迎风楼入座！”
小娘子声音被大家的喧闹声压的很弱，只有前排临近的几位听清楚了，后面的人纷纷如旧。白衣少年见状摇了摇头，放声大喊：“主人有请各位公子迎风楼入座！”
迎风楼共分两层，第一层是接待来宾的大厅，无任何隔断，整个一敞开式，二层则是客房雅间，共六十六间，供醉宿在此的才子居住。迎风楼内雕梁画栋，摆设装饰典雅别致，墙面以竹简镶嵌，竹简上尽是诗词歌赋，琴谱乐章。
大厅内以香樟木铺地，并未准备任何桌椅，窗户前有一架古琴，窗台上还摆放着玉萧。墙边还摆放着编钟、编磬、悬鼓、建鼓、枹鼓、排箫、笙、箎、瑟等等。
入厅后白衣少年引导众人皆随意席地而坐后，大声说道：“今日有很多人是第一次来参加百花居的诗词会，我来宣布一下规矩。先上我们百花居的独品佳酿，今日一共两种，每种仅此一瓶。要凭诗词歌赋取酒，若是作的不好，那便取不到酒！”
百花居主早已经盘膝坐地，等少年语闭，举起手中的玉瓶说道：“我这玉瓶里装的是独品百合花酿，谁人愿来取此酒！”
“我来！”一位年轻的公子紧接着回应，看上去年纪轻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书卷气。他起身高吟：“合春光之余照，托阳山之峻趾，比蓂荚之能连，引芝芳而自拟！”
众人闻诗后皆大赞好诗，妙哉，百花居主赞同的点了点头，把玉瓶给旁边的其中一位白衣少年，让他给公子奉上。
“看来杜公子独爱百合花酿，每每来此都要取上。”她又从身旁拿起一个乳白色晶石坛子，坛子不大，很是秀气：“金梅花娘一坛，金梅花瓣金黄色，生长于寒冬悬崖边，摘之不易，谁人前来取酒！”
角落上一灰衣男子名叫宋秉，家里是华林府大户，他起身应道：“金梅发寒崖，辉映北翘壁。风霜飘遥香，瑞雪润资白。此为百花赠，遥遥万里隔。求之得不易，何用慰他人。”
百花居主听完他作的诗，微微摇头：“宋公子这诗做的略略逊色，这酒我也不能给你拿了去！”
宋秉一声惋惜，便低头甩脑的坐下牢骚道：“月月来此赴诗会，月月口干无酒润！悲哀啊！”
“让在下为他整改一下，如果姑娘觉得好，那这酒好请姑娘赠他如何？”角落说话之人，是刚刚那位洁身自爱的公子，他昂首阔步，走到众人中间，胸有成竹的作来：“金梅发高崖，回映楚天壁。朔风飘夜香，繁霜滋晓白。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寒英坐销落，何用慰他客。
百花居主见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作诗时嗓音洪亮，气息沉稳。宋公子一首毫无色彩平庸无光的诗，经过他的嘴巴编改而出，反到成了旷世佳句。意思大概还是那个意思，可诗确便的绝妙横溢，让她为之一振！
厅中群起鼓掌叫好，为他欢呼喝彩声轮番响起，百花姑娘不紧不慢的把水晶酒坛递给旁边的白衣少年，示意他给宋公子拿去。
宋公子拿到酒后，连连向洁身自爱公子行礼致谢。那人间宋公子如此，不停摆手说着不谢。
宋公子兴奋的双手颤抖揭开金梅花酿，举坛一饮而尽，大声呐喊：“好！好酒！百花居的酒天下第一！”这一喊，也迎得众人皆番响应起哄，不停称赞。